听着王天跋不可一世的回答,叶小帅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直盯王天跋眼睛的状态,如炬的眼光,紧紧照射着王天跋,逼迫得王天跋的眼睛有点被刺痛的感觉,眼皮不自觉的微微眨了一下,很快又睁大眼睛,与叶小帅紧紧对视着,还将头微微地抬了抬,下颚微微向上扬起,他心里想着,面前这个似乎毛都没有长全的家伙,竟然也是一个很角色,这时决不能在气势输给对方。
叶小帅直视着王天跋,猛地向王天跋的面前迈进一步,王天跋被叶小帅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不由后退一步,眼光也跟着收缩了一些,愤怒地说道:“算什么英雄?玩阴的算什么!”
“王天霸,是吧?”叶小帅不屑的意味很浓,“你准备霸几天啊?”叶小帅准备要狠狠地刺激王天跋,这些人是以胡搅蛮缠和势力威吓相结合的办法,既不会发生恶性治安事件,又让人不得安生,所以火车站和搬运公司除了一步步妥协,就没有丝毫办法,公安派出所除了制止、训导和调解处理外,也无法采取强制措施,以致他们更加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什么叫霸几天?你是谁?我们的事与你有关系吗?”王天跋眼光又增强力量的逼视着叶小帅,声音粗重地问道。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叶,名小帅,这车厢货就是我们华煜厂的,你说有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的货已经被你们霸了十八个小时了,现在我给你们两个方案,一是按搬运公司的卸货价格,你们给我们把货卸了,二是限你们的人,在十分钟内离开这里。”
“哦!原来你就是叶小帅,我知道你的,不过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大的口气。不过,你说的两个方案都不怎么样,你说,如果我说不呢?”王天跋不屑地看着叶小帅,故意拖着长腔说道,然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那你试试看!我可以预先通知你们一声,你们谁也别想走着回去。”叶小帅用内力将声音催发出来,每个人都感觉叶小帅是对着他们的耳朵说的,音波穿透耳鼓,深入脑部听觉神经,让人不由震颤惊骇,王天跋离得叶小帅最近,被震的脑袋轰轰地响,精神一时有些恍惚,心里一阵慌乱,眼睛里透出的也是有些迷茫的光。
洗丰心里大为惊讶,叶小帅的内力真的不简单,别人不知道,他冼丰可是武术世家,对各门各派的功夫,还是略知一二,何况叶小帅所用的传音入密功夫,与平常的传音入密功夫不同,一个是暗说明传,一个正好相反,没有深厚的内力功夫,是根本做不到的。叶小帅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又如何学得这个功夫?让冼丰很是不解。
更重要的是,叶小帅所采用的正这种明着说话,暗中用力,不仅具有很大的欺骗性,还具有极大的攻击性,声音穿透人的耳鼓,可以震裂人的听觉、视觉和脑神经。如果是对付敌人,不仅可以让对方瞬间处于暗黑无声的境地,还可以让对方瞬间思维辨识能力。这可是他们冼家已经失传的独家功夫,怎么会在叶小帅身上出现?
王天跋也不傻,感觉叶小帅说话的方式不寻常,为什么他轻轻地说一句威胁的话,竟然有着某种威力,会让自己有种惊怵慌乱、迷糊恍惚的感觉?心里不禁生发出一丝胆怯,稍微定一定神,眼睛里露出些许不安,低声问叶小帅说:“你到底要怎样?我们不过就是弄点生活费。”
叶小帅听了王天跋的话,轻松地笑了,看来自己的策略是对了,王天跋不是一个没有脑子,不知轻重的人。随即拍了一下王天跋的肩膀说道:“我还是刚才说的两个方案,如果你们接受第一个方案,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点事,你们这么干是不长久的,对吧?”
王天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叶小帅的话着实让他吃惊不小,刚才还在威胁我,怎么这么快又换了一副面孔?让我们跟他一起干事,这可能吗?“跟你干?干什么?”王天跋不由迟疑地问着叶小帅,心里总觉得叶小帅是诓他们的,说什么都让他难以置信。
“具体我也没有想好,至少可以搞个搬运装卸队吧?只要你们按照第一方案,把我们的货卸了,我们可以细谈。怎么样?还有二分钟时间,可以考虑。”叶小帅有点下最后通牒的意思。
看着叶小帅逼视自己的眼光里,饱含不仅仅是一种威慑的力量,还透射着一份真诚与信赖,王天跋重重地点下头,用非常短促的语言说道:“我们卸货。”说着,就立即转身,对着他们一众兄弟们大声说道:“兄弟们,帮华煜厂货卸了,注意点,别撒了!”
叶小帅立即让佟文达去车站办公室,给孙厂长打个电话,就说事情解决了,安排车辆来把货运回去。又问胡大虎伤势如何,要不要回去上医院看看医生,胡大虎表示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好像牙齿掉了一颗,叶小帅让胡大虎张开嘴,细细地瞧了瞧,看看不是牙齿掉了,而是下嘴唇被牙齿碰破了皮,就是说道:“哎呦,是嘴唇破了,这下讨老婆有点麻烦。”惹得冼丰哈哈大笑,胡大虎咧着嘴,疼得哭笑不得。叶小帅又看向冼丰问道,“要么你和大虎先回去吧,让大虎到医院开点药,防止伤口发炎。”
“等会,就是回去,也拉点货啊,让他们把货直接装上车,冼丰你去把车开过来。”胡大虎嘴里吸溜着风说道。
冼丰也不等叶小帅搭话,转身就到道口将小解放货车开到货场站台上,招呼着卸货的人,将货物直接装上车,其中一个留着小平头,豹子眼的中青年人张口说道:“卸货是卸货的钱,装车是装车的钱,这要分两下(音ha)算哦!”洗丰一听不好回答,眼睛就看向叶小帅,意思是问叶小帅怎么办?叶小帅问胡大虎,是不是这么回事,胡大虎点点头说,在火车站货场都是这样的,卸货相对比装车要快很多。
叶小帅看着王天跋一会,见王天跋没有做什么表示,知道王天霸既不想得罪自己,也不想放弃赚钱的一次机会,就说道:“反正等会还是要装车的,以前怎么跟搬运公司算的,现在就跟你们怎么算,行吧?”王天跋点点头,表示同意。
“来,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叶小帅指着远处的几个方块石头,对王天跋和胡大虎说,他们就跟着叶小帅,向那边走去,正好打完电话的佟文达,也朝着叶小帅他们走过来。叶小帅刚刚坐下,见佟文达已经到了跟前,就问道:“电话打过了?孙厂长估计能安排几辆车来?”
“我说至少要五辆车,孙厂长没有说,不过他可能安排不了,平常都是皮定国他们负责,我们也没有路子,到哪里一时找到五辆车?孙厂长刚来,更不知道怎么联系车子。”佟文达不无忧虑地说。
“我们厂子里的车,都出去了?”看着胡大虎问道。
胡大虎说:“我们不就四辆车吗?一辆在这里,一辆去麻城,一辆去了沪宁,一辆是煤球厂拉煤的,运煤的车来拉这个肯定不行吧?”
“那不是没有车了吗?平常皮定国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你胡大虎不知道啊?”叶小帅既怪自己在这方面的疏忽,也有点怪胡大虎的大意,原来,以为各方面都有专人负责,就没有过问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平常开会也很少谈起,看来这是个大问题,也必须尽快解决。
“王天跋同志,你们人里面有没有会开车的?”叶小帅看着坐身边不远的王天跋问道。
王天跋心里一动,好久没有听到人家称呼他同志了,这个刚刚认识,而且还是在很不友好的情境里认识的人,竟然称呼他同志,就有些微微的激动,脸上也就充满着一股子热情,认为叶小帅这个人不错,现在就帮他一把,也许以后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也为可知。就朗声回答着:“有!有七八个会开车的,不过都是在劳改队学的。”
“在哪里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法守规矩,有德有技术。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也成为教训,当做警钟就可以了。如果这样,你明天到我们厂里来找我,我们商量一下,一起办个运输队,怎么样?”叶小帅当机立断,立即表明自己的想法。
“好!我们跟你干!今天如果你们找不到车,那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好不?”王天跋也是个爽快的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立即投桃报李的表态。
叶小帅听了,满脸笑容灿烂,对着佟文达和王天跋说:“文达,你和天跋同志一起,再去打电话问问孙厂长那边车辆的情况,不行,就叫孙厂长不要安排了,就请天跋同志帮忙。”又盯着王天跋追问一句,“可以吗?天跋同志。”
“可以!保证完成任务!”王天跋开心地与叶小帅开起了玩笑,然后,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地问叶小帅,刚才你在站台说哪句威胁的话的时候,为什么跟你现在说话不一样啊?那是一种功夫吗?叶小帅听了,只是呵呵笑笑,说那是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其实,这不仅王天跋想知道,佟文达和胡大虎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们虽然感觉叶小帅的话,好像就是对着他们的耳朵说的,除此之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别样不同,为什么王天跋就服软了呢?他们两个人当时都为叶小帅的过分强硬语言担心,生怕叶小帅的冒失,激怒了王天跋一帮人,而发生大规模的打架斗殴,那可不是小事,就他们四个人,还不是只有王天跋二十几个人的砧板上的肉?任剁!
此时的火车南站办公室,货场管理办公室,搬运公司,都已经知道了货场的情况,一时议论纷纷,这个华煜厂怎么这样有能耐?被王天跋他们纠缠了一年多,他们铁路部门从车站到工务段,到铁路分局,都和王天跋他们谈过,一直都没有一个所以然,为什么华煜厂来几个小孩子,就能和王天跋谈得拢?而且好像弄得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听说也没有提高装卸费啊?
搬运公司里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喃喃自语着:“看来想借力王天跋,提高装卸费的希望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