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帅从一只大提包里,拿出三只小一点的提包,是他今天去买锅的时候,看见这个小提包适合卖瓜子用,就一下子买了三只,他准备将七个人分成三个售卖组,分别在相近的淮海电影院,光明电影院和戏剧院门口卖。
将三个提包丢在地上的席子上说道:“今天总的有十七斤熟瓜子,有二两包的六十包,一两包的五十包,三个包都装一样的,二十包二两的,十六包一两的。我们分三组,一组去淮海电影院,一组去光明电影院,一组去戏剧院,大家看如何?”
“那组怎么分啊?”华宇宏问道。其他人也都看着叶小帅,好像都是等着他的安排。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李光煜和吴昊各领一组,大家自由组合,地点自己选。”叶小帅问道,又说:“大家先不着急,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互相商量一下,吃饭的时候定下来就可以了。你们几个把瓜子装好,我先去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各组就定好了,李光煜带着胡大虎和胡小虎兄弟两个去淮海电影院,吴昊和华宇宏一组去光明电影院,,佟文达跟着叶小帅继续在戏剧院。
叶小帅要大家卖完后,都到戏剧院来集中,也好了解一下各处的情况,有没有还可以多卖出一些的可能。另外请大家在卖瓜子时,不仅仅是卖瓜子,特别要注意电影院可以容纳多少人,每晚有多少观众,男女比例和各个年龄段的情况。
我们要将每天了解的情况记录下来,作为我们调整各处的具体售卖数量和售卖时间,以及我们做好备货量的安排,我们自己没有库房来保管生瓜子,只得我们都幸苦点,细心地观察分析比较全面的情况。
因为备货量不足,平均每个人只有不到三斤熟瓜子的量,卖得最快的是李光煜他们,虽然比其他组多两包一两装的,但不到半个小时就卖完了,等他们赶到戏剧院,叶小帅和佟文达,也卖得只剩下四包一两装的。
叶小帅他们卖完不一会,吴昊和华宇宏也回到了戏剧院,不过他们还剩下一包二两装的没有卖掉,总体还是不错的,卖出了五十九包二两装和五十包一两装的,获得收入一十六元八角。
现在生瓜子的采购是个大问题,每次十几二十斤,既浪费时间,又不能保证日常需要,必须赶紧想办法解决。坐在家的客厅里,叶小帅一边洗脚一边和刘忆南谈起这些事,刘忆南劝叶小帅说,先不要急着弄得摊子太大,循序渐进的发展很不错的。
“哥,那个佟文达申请到一个批文,我们准备办个煤球厂,听他们说的意思,就是将新生煤球厂接手过来,场地、设备和原煤供应都是现成的。我觉得那是人家安置残疾人员就业的福利企业,我们接手拿过来,不地道。哥,你说呢?”叶小帅问着刘忆南。
刘忆南不加思索地就回答说:“那个,有这个机会就接过来,不错的,不过你要连人一起接收,我知道一点,他们办得很困难,只有两个人在工作了,一个腿脚不方便,一个是智障着,你接手了,就是帮街道的忙:”
“啊!是这样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叶小帅很惊讶,这个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哥哥,怎么会知道自己都还不知道的事情呢?
刘忆南就向叶小帅介绍起新生煤球厂的情况,原来在五十年代初,这个煤球厂就开办起来了,当时是安排一些被解放的从事特殊服务业的妇女,开展自食其力的新生活,所以也就取名新生。后来有嫁人的走的,有重新安排工作的,也自愿回老家的,工人就越来越少。
再后来就逐渐变成为安排残疾智障人员就业,也有部分劳教释放人员,被安置在这里。二十多年来,人员流动很频繁,走的人多留下的人少,特别是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好转,医疗保健事业的发展,,健康出生率大幅提高,几乎在本街道没有了需要安置的残疾智障人员就业。
新华街道办事处,多次提出关闭新生煤球厂,只是因为还有两个工人,在这里已经工作十多年了,也不愿意离开,而且街道办事处也没有解决他们的安置问题,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维持着半生产状态。
知道了这些情况,叶小帅真心觉得是可以接手过来,不过具体如何接,要与新华街道办事处好好协商一下。叶小帅心里笑了,这个佟文达真的会办事,能办事,估计他也是早就知道这些情况,所以那天晚上,他才那么信心十足的说好办呢。
叶小帅和李光煜、佟文达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进行一下分工,不能就这样窝在一起,浪费了很多时间和人力,各项成本也自然增大了。每天上午按分工开展工作,下午全部集中炒瓜子和包装,晚上到电影院、戏剧院售卖。
佟文达只要负责煤球厂的接收管理事务,华宇红和胡大虎,吴昊和胡小虎,分成两个组,到火车站、汽车站卖瓜子,叶小帅和李光煜分别去郊外周边蔬菜大队收购瓜子,整个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有条不紊。
转眼就到了年关,腊月二十八这天晚上,卖完最后一包瓜子,叶小帅跟聚在一起的弟兄们说:“我说哥们几个,后天就过年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就休息四五天吧?明天上午都到我家去,把这段时间的帐算一下,都分点钱过年怎么样?”
胡小虎第一个兴奋地回应:“好好好!今年我就要过个肥年了,可以跟我爸爸妈妈炫耀一下,他们总是说我们几个没出息,现在就出息给他们看看,哥,你说是不是?”
胡小虎总是不安静,到哪里只要闲下来,都是蹦蹦跳跳的,现在又从叶小帅身边,蹦蹦跳跳地跑到胡大虎的身旁,吊着胡大虎的肩膀,看着胡大虎的眼睛问道。
李光煜这次没有表达什么意见,只是听着叶小帅说,其他几个人都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或者是同意,只有佟文达说了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帐可以算算,让大家明白这二十多天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样的收获,但钱最好不要分,大家都不是非得需要这个钱过年。
佟文达说:“开年以后,农村社员家里的瓜子存量肯定要少很多,不像年前瓜子是秋后才收获的,家家户户都有一些存货,但过完年,家家户户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们准备全年都卖瓜子,就要到外地去收购,是需要很多钱的。”
佟文达的话让刚才还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佟文达说的有道理,但从心里大家都想装点钱在口袋里,想着口袋里装着自己赚的钱过年,感觉肯定不一样。
所以对佟文达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做出回应,既没有赞同的,也没有反对的,大家都是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叶小帅明白了大家的心思,自己心里也有了主意,就说道:“现在都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些到我家来,先算算再说吧。”
二十九日上午八点钟,李光煜和佟文达、华宇宏、吴昊、胡大虎、胡小虎,六个人一起来到叶小帅家,刘忆南知道他们几个人今天要算帐,就自然地担当起招待员的角色,认真做起端茶到水的事情来。
等人们在饭桌的四周坐好,叶小帅说:“我们几个人也辛辛苦苦忙了二十来天,今天就是检验我们的成果了,现在我们分个工,一是算帐,二是把存货过一下称,看看还存了多少。哦,文达那边存煤的情况怎么样?”
“我那边的存煤不好过称,只能估算一下,新进的两车煤还没有动,至少还有五吨多。煤球的存量,昨天我就安排他们清点了,还有三百七十五个煤球。”佟文达回答说,又递给叶小帅说,“那,这是盘存表。”
李光煜眼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吴昊身上,说道:“我们去把瓜子称称?”吴昊心里有点不情愿,他想参加算帐,一可以看看到底能赚多少钱,二是看看到底是怎么算的。另外叶小帅和佟文达两个人,一个管钱,一个管帐,就他们两个人算,也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叶小帅见吴昊没有回应李光煜的提议,知道吴昊肯定有什么想法,也许其他人跟吴昊一样,都有自己的主张,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思虑什么问题,叶小帅想有些事情,还是先说开的好,比如立个章法,大家什么事都按章办理,就会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疑虑。
叶小帅说道:“现在我们也有几个人,事情的摊子也有这么大,在今天算帐后,要讨论一下我们如何做得更好,要立一些章法规矩,大家可以按章处理一些事情,让大家对每件事都很清楚明白,不致互相猜疑,或者私下乱搞。”
“今天的帐这样算,大家看行不行?我管的钱和账本都在这个木盒子里。”又对佟文达说,“佟文达你记的总帐,也放到这一块来。”接着安排道:“李光煜、吴昊和华宇宏三个人跟着佟文达一起把帐算一下。我和大虎、小虎去称称瓜子,清点一下煤球。”
大家听了叶小帅的安排,都没有异议,佟文达和李光煜他们就开始一笔一笔的计算累加,减除。胡大虎和胡小虎就跟着叶小帅,去了楼下的炒房里,将剩余的生瓜子重新过了一遍称,把煤球点了一遍。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帐也已经算结束了,佟文达将结算的数据,写在一张练习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递给了叶小帅,说道:“收益还不错,这个冬天虽然很冷,可我们却干得很火热,谢谢你,小帅!”佟文达满脸的真诚。
叶小帅接过纸张,细细地看了一遍,兴奋地站起来,将纸递给李光煜,有些激动地说:“大家都看看,这可是我们的共同劳动成果哦!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一天,仅瓜子一项,我们就获得了两百一十五块的收益。”
累计收购了一千五百斤生瓜子,现在存货还有四百二十多斤,包括购买铁锅、铁砂、煤球、修理铁炉子、以及用于收购瓜子的流动资金,总投入不过六百四十六块钱,营业收入就有八百六十一块钱,投资基本全部收回,净赠二百一十五块啊!
胡小虎从胡大虎手里接过纸张,看了好一会,只见上面标列着一个个项目,合计类的有总投入(支出):六百六十四元,累计收购瓜子一千五百斤,累计九百元,存货四百二十五斤 计二百五十五元,煤球三百五十斤计二十六元,存煤球二百二十斤计一十七元,现金八百六十一元。
煤球厂的数字是,接收原煤三吨,煤球两百公斤,销售煤球五点七吨,购进原煤八吨,存原煤五吨,煤球两百六十公斤,营业收入一千零一十二元,支付工人工资二百三十元(元月份一个月的),水电费四十一元(含接收前拖欠的三十元)。
胡小虎其实对这些还没有什么概念,特别是对煤球厂的哪一部分,他不知道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就用手捣捣胡大虎,小声问道:“我们是赚钱了吗?”
“当然!这才二十天,要是一年你看看,我们都是地主。”胡大虎难掩兴奋地说道,而胡小虎听了心里却颤颤地,小声说道:“是地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