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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像个娘们儿吃零食

现场臊臭一片,实在难以久留。方一平简单地考虑一下,同意了老汉的说法。毕竟人家还要在这里开店,如果真把人得罪狠了,挟仇报复,以一个老汉的能力大概也应付不了。但就这么放过三个歹人,难保以后不来骚扰。所以一拉衣袖把三枝箭都给上了弦,踱步来到三人面前,冷冷地盯着他们道:“三个条件,答应了让你们活,不答应的话明年今天你们家人给你烧纸了。说,听不听!”说罢手指一动,三枝箭嗖嗖地钻进了他们面前的泥地里,只剩下尾巴稍一点闪着寒光。

敢不听么,三人鸡啄米似的的点头,生怕方一平等人改了主意。

第一条,赔偿老汉父女的损失,往年怎么着过往不论,但今后不得再跟镇子上的商户勒索一文钱的保护费,还要赔偿打伤老汉的汤药费营养费误工费,有一样赔偿不到位立马取了三个项上狗头。第二条,废掉三人武功,从此永不得再练武。第三条,负责给喜客来招揽生意,可以从中提一成房钱饭钱养活自己,但不得踏进客栈一步,如果老汉不想和他们合作,他们也不得来此纠缠不休。

听到第一条的时候,三个家伙还面面相觑,老蒋拳脚逼迫之下,才不情不愿地把身上荷包里散碎银两铜钱聚到一堆儿,还不错,能有个十几两银子,疗伤和营养误工差不多了。

听到第二条的时候,三人面如土色。惯常欺负人习惯了的,一旦没有了武功,与常人无异,可想而知以前的苦主们哪个会轻易放过他。

听到第三条的时候,三人算是喘了一口气,好歹还算是还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命攥在别人手里,哪里还敢不答应,只是磕头如同捣蒜般求饶,可是哪里能挡住老金阴恻恻狂笑着拿着小刀子在三人手脚筋上各来一刀。由于害怕太吵闹醒了周围邻居,老蒋还帮着堵住了三人的嘴。眼瞅着三个恶行昭彰的害人虫,转眼变成了鼻涕眼泪齐下的可怜虫,老汉一家三口不住地骂“活该,罪有应得”。

这边方一平又把三条跟老汉解释了一遍,获得三人认同,但明显是有疑虑的。方一平回头跟三个混混慢声也解释:“我们这次只是路过此地,巧遇了此事,所以就出手管管,不过担心你们三个不听话,所以我们以后会经常路过,每次必来抽空喜客来老店。这家店开着,你们活。哪天这家店开不好或者倒闭了,你们小心看还能不能活着,江淮之间陆无双大侠听说过吗?那也是我们的老哥们,经常见着!”陆无双是江湖传说啊,寻常人物根本见不着影子,竟然跟他们也有关系。这次三人算是彻底绝了念头,拼命求饶示好,只差把断了筋的手上再断一支指头来明誓,生怕哪天陆无双找上门来,那就完球了。

写好了具结,让三人按上手印,给他们上点上好的伤药,苟步军单闯金振三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趁着夜色逃出去。这边几个人一起动手打扫庭院,帮着检查老汉伤势,上药。完了老太太牵着闺女去擀面条,给几个人做顿热乎乎的宵夜。方一平等人微笑着同意了,毕竟要给苦主感恩的机会,否则他们心里不可能得到安宁。这些小门小户人家,一直被人欺负惯了,没能力反抗,生意上也经不起太大的风波,还是让他们安心才是了吧。

红辣无比的宽面条汤,香气逼人的韭菜炒鸡蛋,凉脆爽口口感好到爆的五花卤肉片儿,这顿吃喝让几个人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下来。

吃完了重新洗漱,归置行李住宿,几个人询问老汉,知道他姓漆名空,倒是个不太常见的姓氏。老汉问他们姓氏,大伙儿胡乱编个敷衍过去,只说两三个月后还得从这里路过,到时候看缘分再相会吧。老汉忐忑的谢过大伙儿,在老伴和闺女搀扶下休息去了。

几个人这么一闹腾,暂时也没有了休息的意思,正好总结一下一天行程中得失。说起今天这个事情,方一平笑眯眯地指了指方小四儿,小四儿小脸臊得通红,谁让他出门在外竟然敢私自把护身的强弩给缷下去了呢?就因为洗手的时候碍事儿?那么洗完了总可以装备好的吧?否则以他一个暗器制件的匠师,陆无双的关门徒弟,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三个功夫一般的小混混给追得到处跑,此其一错也。

和歹人发生了争执,竟然想不到用铁哨子,既对自己不利,也不利于给大伙儿提供警报,这么下去大伙儿有可能被人包了饺还蒙在鼓里。集训时的哨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此其二也。

行走江湖,最可贵的是善于观察,最忌讳的是好奇心都显露在外面,摆明了要给人当靶子,人在暗处我在明。方小四不明情况就跟去看热闹,没弄清对手是谁就贸然出手,陷自己于不利处境,此其三也。

三条列出来,小四儿冷汗直流,两个家人惊愕不已,老金则频频颔首赞同,没想到方一平年纪不大,竟然思维如此缜密,可见在恩公的强烈推荐下,此子并非浪得虚名。法信若有所思,时不时想通了什么,就抬头冲方一平笑一下。这点让方一平冷汗直冒,自己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大男人,有了妻室也快有了子女,怎么能跟一个和尚眉来眼去?

事情掰扯清楚了,大伙儿也加深了对江湖历练的理解。剩下的不用多说,各人睡不着的时候再想吧。不能全睡下了,还是按照训练时候的要求来,七个人分三组,法信和老蒋各带一名家人,方一平带着小四儿一组,老金不肯麻烦任何人,自己一个人一组,分组轮值,兼给马匹添草料食水。大概由于打跑了阎王爷的缘故,这夜相当安宁,再无小鬼敢来骚扰,半夜里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催人发困,大伙儿一夜好睡,次日起床后神完气足。

空气清新着,不过路面却暂时有些湿烂,不利于马匹和车辆行走,方一平决定今天不走了,住一天再说。喜客来的老汉早早地领着老伴跑来请安,精心伺候了洗脸水,早饭也做得格外用心,煎饼果子油条豆浆烧饼全是从外面拿来,才出炉的,热乎脆生,老蒋吃得很嗨,还跟老板研究了各式小面点的做法,准备回去试试。听说大伙儿还得留一天,更是喜不自胜,毕竟心里还是不太有底气的。

吃完早饭,方一平在掌柜的带领下去找了地方的甲长,申明了昨晚在客栈里遇到的骚扰及处置结果,甲长开始还有点不屑和不信,待方一平出示了自己的路引和身份牌儿,他才肃然起敬,再看到陆无双具名的书信,更是吃惊不小。叫街坊传来了苟步军等三人,验看过了三人伤口,装模作样的训诫一番,严令他三人要感念众大侠的不杀之恩,日后要夹起尾巴老实做人,把他们轰出门去,这才改换了笑脸命人奉茶,打探众人与陆无双的关系。方一平却不愿与他多谈,把喜客来事件的处理方案与他讲了,请他监督执行,并表明今后还会路过验视。甲长连连答应了,因为法信在他手心里也塞了一大块银子,以经验掂量应该足足二两有余。职责所在,又有如此好处,岂可不尽心尽力呢?在得到了他的许诺和保证后,方一平等人告辞离开,在镇子上随便逛了逛,发觉这里已经属宿州边缘了,民风倒也纯朴,集镇上摆摊设点的客商蛮多,但货物质量一般,品种也平淡无奇。方一平随便拿出些两斤思仙叶来,都被随访的药铺高价收购了,毕竟在这个地方,好药材确实不多见,十之八九是掺了水分的假货劣货,有这么好的货源谁不乐意吃掉呢。方一平心里有了底,决定不再轻易示人,一切到了地头再说吧。

最开心的是方小四和法信,这俩人都对美食有强烈的好奇心,再加上老蒋从旁撺掇,一路从镇子这头吃到那头,再吃回来。属于见样买点的败家党,虽然东西不值几文钱,却也买上一大堆,大概购物确实是一种乐事,但这么多的零食怎么处理呢?三个吃货肚皮滚圆,估计最后还会便宜了两个家人吧。方一平是确定不会吃的,他本来口味就比较刁钻,寻常的蜜饯果脯根本入不得口。这集镇上卖的不是太甜就是太咸,要么太粉太酥或者太粗糙。只有新鲜的山楂看起来不错,红艳宜人;还有才炸好的糖葫芦卖想也好,绝不是后世拿糖精裹了的那般虚伪;还有一些甜瓜,白梨,石榴,鸡头芡,莲蓬子儿……方一平自己拿一个小布口袋,提溜了半个口袋的果子,走着吃。小四儿嘲笑方一平吃零食像个娘们儿,不过他声明他吃厌了自己的,于是时不时从方一平口袋里掏一把山楂,拿来解腻。方一平不胜其烦,最后直接把口袋挂在他脖子上,不要了。

小四儿感觉自己很成功,得意非凡。老金看着他耍这点小聪明,笑得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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