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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故突生

随着无闻的脚步,一路上几乎无言,众人只专心地走路,虽说无闻目不能视,可是走起路来步履轻盈,如果稍不留神可能就跟不上了,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瞎子,清冗和罗严都是习武之人,所以跟上吴文德脚步不是什么问题,就是可惜了清风的两条腿,又前行了一会,无闻渐渐把脚步放慢,静静地等着后面优哉游哉走着的三人,仿佛知道那俩人配合清风的步子;待人离得近了,才缓步向前继续走去,没有继续走的很快,好似在牵就某个人,好不容易经过一座亭子,清风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走,清冗只好无奈的哄道:“这谷中是无法使用轻功的,知道你心中还生着闷气,一会儿带你吃好吃的,我给你赔不是可好?”轻柔的嗓音温柔的哄着,听得无闻都不由得差异,颉愉着说:“什么时候清冗兄变得这么有耐心?”换来清冗的一记警告眼神,可惜对方看不见,问了一下亭子方向,无闻一掌拍向旁边的灌木丛,树丛微动,众人知道,这是撤了周围的阵法,放心的大步走进亭子里休息。

一坐下,清风又是软趴趴的姿势,一个人近乎占了一整张石桌,幸亏石桌不是很大,要不然清风躺在上面睡觉都有可能,这举动不禁让人哑然失笑,后面赶上来的妙莲则是一脸鄙视,趴在那的人却没有一丝不自在。休息了好一会,经过这一耽搁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临近正午了,清风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凑近一看,竟是睡着了,想起他今天早上那么早在屋顶看日出,再联想到马车中怕吵到自己睡觉,又怕自己冷小心翼翼盖在身上的披风以及无回谷前所受的委屈,清冗的眼神柔了柔,轻轻地把人扶了起来,驮在背上,对着无闻说道:“走吧。”

也不顾别人诧异的眼光,稳稳地走出了亭子,罗严已经见惯不怪的跟上,无闻侧耳倾听,了然一笑,随着人的搀扶快步的向前走去,却在走出不远,右手往后一挥,阵法又发生了变化。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睡着的清风嘴角微微的弯起。

**

清风是在一股浓郁的饭香味中醒来的,还被清冗调笑的说,这是最管用的叫醒他的方法,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声,换来的是某人毫不客气毫无形象的狼吞虎咽,妙莲自然是看不过,但今日已经知道是误会了,可是她就是不喜欢清风,从见面开始就讨厌,莫名的讨厌,总感觉这人没有教养,粗鄙不堪,单只现在只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不敢说什么话,因为先生刚才已经警告过她了,她不想再让先生生气。就当是给云州城主面子。如此想着,手上已经快速夹起还没受到清风摧残的菜肴,却没想到,清风每道菜只夹一筷子,专挑没吃过的,吃的又迅速,妙莲又要顾及礼仪,自然跟不上这速度,急的也不管不顾的撩起长袖快速的动起筷子,结果这顿饭吃的是相当热闹。清风吃的是十分舒服,还拿舌头沿着红唇扫了一圈,然后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吃起了樱桃。新鲜的红樱桃挂着泉水洗过后留下的水滴,大又红的樱桃好似珍珠玛瑙般晶莹剔透,让清风不由食指大动,味道甜中略带一些微酸。味蕾好像已经被这种感觉填满了。

饭桌上妙莲拿着筷子的手再次的僵了僵,本以为清风离开饭桌,她终于可以好好地吃个饭,谁知一抬脸往外一看,某人一脸享受的吃她专门给先生摘洗的樱桃,这樱桃可是她大中午的顶着太阳去摘得,是今年刚刚成熟的,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使劲的告诉自己要保持仪态,身体忍不住气愤的颤动着,清冗和罗严早就受不了这种气氛,放下了碗筷说了一声:“请慢用。”然后坐到茶桌边饮茶吃樱桃,坐在他旁边的无闻自是感觉到了这种古怪的气氛,将筷子重重往桌子上‘啪!’的一放,拂袖离开了。妙莲低头看无闻的碗,里面菜已经堆成了小山,先生刚才好像就只吃了一口菜,顿时妙莲就红了眼眶。旁边的人见状把饭菜悄悄地撤了下去,这一餐,恐怕只有罗严和清风吃的最满意了。

相对于里面那相当不爽的气氛,外面的可是十分精彩,无闻刚才就听到了清风大嗓门的吆喝声,什么清冗你一大城主还好意思跟我抢樱桃吃;面瘫脸你把那串大的给我留下...之类的,让人的心情格外好了很多,莫名的想要参与进来,谁知他刚刚在门口站定,就传来了清风的一句:“我说大谷主,你也太小气了吧,就摘这么小一盘樱桃,我还没吃呢,都被他俩给抢完啦。”听见这句话罗严的脸猛地抽了抽,清冗要不是自制力好造句一口茶喷出来了。门口的无闻脚下一个趔趄,被眼疾手快的吴韵(另一名照顾无闻的女子)扶住了,面色不变的邀请了清冗一起下棋,美其名曰:许久不曾与清冗熊请教,不知可否指教一二。清冗的回答更是让清风受不了:“岂敢岂敢,清冗整日忙碌不已,鲜少有空练习,还望无闻兄不吝赐教。”结果这两位立马开战,那是丝毫不留情面,无闻是听声辩位,但落子有素,清冗稍加思索,棋招无形,俩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当然,只是针对他俩来说,清风看了个开头就已经躺在长椅上小栖起来。罗严则是很负责人的充当柱子,半晌,也微微的眯上了眼睛,他对围棋也不感兴趣。只余下添茶倒水的吴韵。长廊中只听闻清脆的落子声和换茶的声音。

两人这一对弈就到了黄昏,仍不尽兴,怎奈清冗该回去了,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继续背着睡着的清风走到谷口的时候,只剩下天边的一抹斜阳,清风也醒了过来,临上马车之前在无闻的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并轻轻的留下了一句回去再看,样子就好像在道谢,没有人清楚俩人之间的互动。

走了很远,掀开了帘子,回头留恋的看了隐藏在重山中的山谷一眼,清风的心里如释重负,闭上眼睛,心里轻轻地念:“愿此生如此安怡。”身上传来一阵温暖,耳边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天边那抹斜阳已经落下,只剩下一片橘红,山谷中已经亮起了点点烛光,没有理会妙莲准备的晚餐,径直的走进了卧室,伸手取出袖中的纸团,摸索着展开,顿了一会儿,唤了吴韵进来,将纸条递给她:“念。”等这内容念完以后,两人已经惊呆了,许久,才听到一声:“离开吧。”于是这隐秘且美丽的山谷中星星灯火不再,幽幽琴声也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了无闻历时七年所设下的阵法,还有长廊中摆放的残局。

**

云州城郊外,到处一片漆黑,因为离着门禁的时间已经不远,罗严的驾驭技术再好,此时也不由得有些着急,毕竟外面很危险,尽管云州在清冗的治理下日益繁华,但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始终都在蠢蠢欲动,特别是黑夜,罗严不得不谨慎,尽管走的是官道,这里离城门已经不远。鼻翼间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罗严忙屏住呼吸,朝着马车严肃道:“爷,有麻烦了!对方用了迭迷香!”刚说完,马就像疯了似得癫狂起来,罗严忙用力抓紧缰绳,依然制止不了,手腕一转将缰绳在胳膊上束了两圈,虎口处随着颠簸摩擦流了血,缰绳在胳膊上越缠越紧,罗严紧咬着牙关,努力稳住身子,控制着方向,但这癫狂的马哪里还能受控制,向着树林中疯狂跑去,马车中,清风早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清冗抓紧窗沿,用胳膊紧紧护着他,面上已是一片冷肃,心里暗暗思索着,此刻不知外面究竟有多少人,马显然早些已经被动了手脚,对方是算准了自己这个时候到城门外,看来这次是下了血本,不惜利用掉最后这颗深埋在自己身边的棋子,是笃定了要了他的命,连迭迷香这种不要脸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看来真的是不顾一切了啊,奈何今天自己出门就带了一个罗严,他们俩个人还好办,合力还能杀得出去,可身旁...所以此刻他才只能待在马车中思考办法,无论如何,不能把清风落下,他是无辜的,护着清风的胳膊一紧,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马车外罗严猫着腰,紧绷着身体,黑色的披风鼓舞着,似将与这黑夜融为一体,胳膊上的缰绳已经没入了皮肉之中,血顺着缰绳往下滴落,又迅速地疾驰的风带走了,紧张的空气中传来几道银白,微微泛着寒光迎面而来,马车中的清冗察觉到了异样,搂紧清风泫然而起,喝到:“弃车!”与此同时,罗严拔剑挥断缰绳,侧手一拍,身体向着一旁掠了过去,与一旁的蒙面人缠斗在一起,同一时刻,马车随着清冗上窜的身形爆破开来,本就癫狂的马没有了负重向着林子深处消失不见,清冗借力拔剑横扫开来,随着破碎四散的车身给了破空而来的三个蒙面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纷纷调整身形躲避,清冗借机向后掠去;发丝微动,右臂护紧清风,脚下一旋,左手长剑挥出一道剑气,原本身后偷袭未成的蒙面人见状,已来不及躲避,只得慌忙挥剑相迎,怎料清冗这道剑气太过凌厉,黑衣人抵挡不住的后退,但怎能快的过清冗的长剑,蒙面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上的长剑,才一招,自己竟然败了,清冗猛地撤回长剑,朝着旁边攻过来的两个蒙面人打斗在了一起,这边还在想着自己怎么输了的蒙面人缓缓地向后倒去,致死他才明白自己不是输了,而是死了。

蒙面人此时从各个隐秘的角落中挥剑攻来,清冗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另外一边憨斗的罗严见状立马挥出两道剑气,击退与他颤抖的两个蒙面人,身形向着清冗跃了过来,谁知蒙面人似乎知道他的企图,五道寒光从不同的方向向着罗严又是一阵猛攻,罗严不得不落下身形迎战,刚刚被剑气公推的两个蒙面人,趁此机会也挥剑而上,罗严这边也已经是险象环生,不远处传来关门的提醒哨,清冗眉头一簇,援兵怎么还没有到,离他放暗号求助已经过去时间不短了,按理说这里并不是很远,援兵现在还没有赶来,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了,自己还是大意了。面上越发阴沉,下手也更为狠戾,怎奈蒙面人一波接一波,好像无止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显然是想用人海战术,拖也要把自己拖死,眼睛分析着地形,脑袋里快速想着应对的办法,手上还要护着清风,更要提防周围蒙面人的凌厉攻势,清风此时却笑了,不属于平时那般,笑的有些邪宁,进而哈哈大笑起来,让清冗猛地一惊,忙低头看清风,这一分神,执剑的手臂上被划了一剑,献血喷涌而出,清冗握着长剑的手臂微微一抖,双脚脚尖错落向前划走三步,长剑一划,一个蒙面人的脖颈已经被划开,挣扎着没了声息。

怀中的清风一直长笑不止,让清冗摸不着情绪,又怕清风是因为这样的场面惊吓到了,现在自己受了伤更加不能分神,心里却在责怪自己不应该带着清风这么晚归,这一想,左边小腿猛然一疼,这蒙面人是看出来他严防右边,所以更改攻势,让他一时应对的有些吃力,当一柄长剑向着他来不及防范的左腹袭来之时,一把飞扇不知从何处袭来,一连在三个蒙面人胸口一震,竟将三个黑衣人真的吐血而亡,让清冗面前的蒙面人顿住了动作,清风这时也止住了长笑,拿开清冗紧护着他的胳膊,弯腰建起了地上的银扇,“唰”的打开,震得蒙面人往后半步,清冗紧握着被清风那开的右手,眼里暗沉一片,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夜空中传来,围着罗严打斗的蒙面黑衣人也停下了动作,提防的看着四周,罗严趁此一跃到了清冗的身边,空中笛声不停,从暗处走出来一个全身灰袍的人,脸上被被低垂的灰色帽子遮挡着,看不清楚面容,只听灰衣人厉声向着空中质问着:“阁下是何人?经不敢你现身?偷偷摸摸的想什么英雄好汉!”声音中带着暗沉的沙哑,像是破了嗓音,格外的刺耳。

“尤青,他说你偷偷摸摸不是英雄好汉呢。呵呵呵呵~”银铃般的声音混合着丝丝娇媚,在这茂密的树林中回荡着。

灰衣人也未想到回答他的竟然是个女子,而且他竟然不知那女子的方位,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笛音,随即恼羞成怒的喊道:“何人装神弄鬼?赶快现身!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翻脸无情?呵呵..他说他要翻脸无情啊,呵,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老头有什么情谊?你当着我家公子面如此诋毁我,我家公子生气不要我了怎么办,你个死老头!”女子的声音回荡在这深夜的树林中,配上这样的话显得格外的...额....让人错愕。那灰衣人一看就知道在这群蒙面人里面是个领导,被一名女子如此说道,脸上那还有光彩,想说杀了人家,可是连人在哪里他都不知道,让灰衣人气愤的无可奈何。

而那女子似乎不愿意这样放过灰衣人,只听林中传来一句:“尤青,他这样污蔑我,你都不帮我杀了他么?”娇媚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悲凉,让下面的黑衣人都是一症,眼睛里充满埋怨的看向灰衣人的方向,无形的指控让灰衣人不禁倒退一步,罗严也不由得捂着受伤的右臂四下张望,清冗则依然趁着眸子看着眼前轻摇着银扇的人。灰衣人已经迅速的调整好状态,略带威严的沙哑的对着一众蒙面人命令:“别忘了今天晚上的使命,给我杀!一个不留!”这一句命令果然管用,蒙面人提剑便要展开攻势,空中的笛声猛然听了下来,清风红唇微动缓缓说道:“一个不留。”

霎时间,笛声猛然拔高,一曲破杀传来,林中的蒙面人失控般的丢下自己手中的长剑,捂着耳朵,猛烈的摇着头,原本藏匿在树上和角落里的蒙面人也翻落出来,使劲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有的已经扯下自己的面巾大口的喘着粗气,灰衣人也经受不住,蓦然提气跑了,罗严正欲提剑去追,却被清风用银扇拦下,只听空中一个爆破音,原本痛苦不堪的蒙面人身上“啪!啪!”的爆裂开来,带起一道一道血雾,正在这时清风快速拉起清冗的右手往后退了十步,黑暗中金粉闪闪飘落,给地上微微呻吟的蒙面人们披上了一层金光,只能感觉到身上一阵麻木,便没有了感觉,五音具失,只剩下圆睁着的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消逝的身体,不一会,地上躺着的四十余黑衣人就化为了一摊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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