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们依旧没有做成羞羞的事,因为晚饭时期内部突然爆发混乱,据说是一大堆的实验品失去控制,已经开始攻击人类,而那实验品战斗力却是远甚于战士的。
我们房间敲门声急-促并且粗暴,我与文永乐对视一眼,他一个箭步过去开门,门外是张教授沉重的老脸,后面还有一样严肃的艾叶和成先生。
“严重事件。”他说了这句话后,我们跟从在身后出了门,文永乐把门锁上,为了防止小猫跑出来。
“不是说成功很难?怎么有这么多还可以失去控制?”我一边走一边质问着这位瞒着我们不知道多少事的教授。
“完全像祁簧,成先生那样成功的的确几乎没有,但是半成品还是很多的。”张教授完全没有了平日笑眯眯的表情,拉着脸。
“退一步来讲,就算有很多攻击高的半成品,那他们是怎么突破实验室那么坚固的牢笼的?”我依旧理智分析着,我不是很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去面对的感觉。
“不清楚。”
“不清楚?!”我听到这个不负责的回答瞬间提高了音量,这么重要的安全门,被自己所研究出来的战斗力破解了,最后还说不清楚。我有些无奈。,还想说什么,但是张教授带我们来到事发地点后我什么都说不出。
残根断壁,里面甚至还有电流在“嗞嗞”作响,尸体,血迹,不同于陋虫的生吞与咬断,而是撕碎,咬掉皮肉现出骨头与内脏,仿佛亲身经历丧尸片。
有的人被咬破了脖颈的动脉,头与身体歪成了不协调的姿势,有的肚子被咬破,还在抽搐,张大嘴-巴,还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忙的脚步,我被撞了一下,文永乐扶助我。
成先生也有不忍,艾叶则是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如果没有文永乐,那么,成先生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啃食着同类,也许还有一天与艾叶对峙的一天。
我们只是在这里稍作停留,然后被张教授带着往那些实验品离去的方向。
张教授看着很老,但是走起路来也不慢,我几乎要是小跑着跟上。
我们此刻的表情都很严肃,这一段路上到处是不完整的尸体,像通往地狱。
远远地看见了一场厮杀,那些,实验品,是人类的模样,如果我没有靠近,我会觉得是一场人类与人类的争夺,但是随着脚步的走近,那些人,不,不能算是人,他们只是与人无异,但是可以看到他们的牙齿爆出了嘴-巴,皮肤与文永乐的腿一样,布满了丑陋的青色的纹路,他们不是人类,却也不是陋虫。
他们会躲避攻击,也会夺取武器。
成先生与艾叶加入了战斗,救下了一个被咬下一块肉的女孩子,她满是鲜血,右眼似乎是被挖掘出来了,紧闭的眼皮下没有鼓起来的眼珠而是凹陷进去的,流满了鲜血,左眼睁的大大的,被救下来的时候,她正举起大刀砍向撕咬她的那个实验品。
“你们炼就了地狱。”我丢下这句话就加入了战斗,文永乐没有说话,紧随在我的身后,叮嘱我:“这些人似乎是有思维的,小心。”
我点头。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还不够乱吗?总有一些不嫌乱的人添乱。
巨大的照明的打亮的这个夜晚的厮杀,飞溅的鲜血翻着白光在空中耀眼然后落下,像一个巨大的舞会现场,无数的人在聚光灯下飞舞摆弄身姿,美丽,又绝望。
没有哀号和嘶喊,无声无息的,宣告死期。
很快,我们发现,那些实验品的目的并不是厮杀,而是逃亡,他们一边打着,一边后退,很有整体性,也目标明确,就是要出去,这个发现让我背脊发凉。
我用力刺进一个胸膛时,“他”睁大着双眼,艰难的挪动嘴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们才是真的罪人。”
我抿紧嘴巴,把刀抽出来,“他”倒在我的面前,他们,有思想,他们会说话,他们,还是人类。
我垂下手臂,文永乐立刻紧贴在我的身边,我说:“文永乐,别打了,停手吧。这是人类自己的过错,他们并没有错。”
文永乐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只是护着我逃离了那里。
等到第一丝阳光突破云层,遍地只有尸骸,他们逃了干净。
幸存者搬运大石把破口堵上,还好此刻陋虫没有出现,也算是上天的怜悯。
“下令,见到实验品,杀。”指挥官在发号施令,不要一周的时间,这个大地就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指挥官发现我与文永乐,愤怒的冲过来,拧起文永乐的领口:“昨天晚上,你们为什么退出战斗!你们还是一个战士吗?!”
文永乐冷眼看他:“对于同胞,你可以赶净杀绝,我做不到。”
“你......”眼看一拳就要挥过去,文永乐在我还没来得及拦住的时候,已经截住了他的拳头,他丝毫动不得。
杨教授走过来,这个叫教授一眼看上去更老了,消瘦了,他摆摆手对指挥官说:“松开。”
然后我帮文永乐理好衣领。
杨教授说:“有一部分的实验品还保留着残留的意识,但是大部分已经没有了理智是以吃人,杀-戮为目的。所以......”
我接过话:“所以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杨教授似乎有些恼怒的:“你不懂,你没看到昨天他们的所作所为吗?那些死去的不是你的战友吗?有必要为了这群明明可以听从命令却还是要逃走的杀人犯说好话吗?”
这样的指责让我一愣,随后抿嘴没有说话。
文永乐护住我,说:“因为他们不愿听从命令,所以他们的代价就是与怪物无差别待遇,所以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给了他们末路这条道路。”
这次换做杨教授哑口无言,文永乐拉着我的手就转身走了。
我们到房间后打算离开的,这种日子过多了,也就该离开了。本来期望着,呆在总部,然后有一天,可以一举歼灭陋虫,世界慢慢的回到以前的样子,但是终归是太天真了。
离开,我们不欠他们什么。
我们走的时候抱着小猫,交给祁簧,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别离,死死的扣住文永乐的衣服不放开,叫的凄厉,哀怨。
祁簧似乎是被这不舍的氛围感染,脱口而出:“带我一起走吧。我想会我们的区域去,有点想那些熟悉的人了。”
我与文永乐思考了一会儿,同意了,也打算去完成与古逸生的约定。
祁簧开心的立刻收拾东西。
我们也向艾叶告别了,他说,他要与成先生留在这里,毕竟成先生手术成功了,成先生不能离开,所以他要留下。
我们要走,两位权威的教授没有拦截我们,他对那些士兵说:“让他们离开。”
也许每个人都不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
走出大门,我们最后回望了这个宏伟的建筑。
熟悉的道路,来时快要冬至,归期正是新春。
路边也变得勃勃生机,新鲜泥土上青青的小草与淡黄-色的野花,祁簧把小猫从文永乐的怀里抱下来,放在草地上,小猫已经长大了一下,但小爪子依旧柔-嫩,不愿意站在冰凉的草地上,而是站在就近的祁簧的鞋子上,文永乐与祁簧笑弯了眼,祁簧更是说着:“心都萌化了。”
我说:“被你们宠的太娇气了。”
归去的路比来路方便多了,不用躲避眼线,也可以在每个区域停留,补充路上所需要的东西。在快要到的时候我们在那个区域遇到了陋虫进攻,士兵几乎倾巢而出,然而城内却出现了实验品,那种失去理智的实验品,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有的没有暴长的牙齿,而是与常人无异。
城内有一些老百姓,这里不像我们区域,除了战士没有寻常人。
所以当实验品出现的时候,居民区一片混乱。
刺耳的哭号,留在营地的士兵抑制厮杀,但是他们的刀却挥不下去,虽然总部说了这些实验品不能算是人类了,但是外表看来与人类无异,所以无法下手。
然后他们更加肆意的杀-戮,被鲜血溅到的,年轻的士兵,流着眼泪,举着大刀开始了血的救赎。
见证过残忍的画面的他们,坚定了对方不是人类的心。
然后大肆的宣告实验品的残忍与罪孽。
每个区域人心惶惶,时刻提防着这种非人的怪物。
“别杀我,我没有杀人。”“他”这样说。
可是,没有人愿意听一个怪物说的话,好似这个世界,非白既是黑。
于是人类的不留情,导致了有理智的实验品的疯狂,没有做错什么,却依旧得死,那么,凭什么,那么,我便做错吧。那么,我选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