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某天放学那日刚巧我与文永乐值日,然后很晚才回家,走在路上看见了齐宁打人的画面,但是寡不敌众,他被抓住动弹不得但是在挣扎,引来大家的围观与指指点点,我觉得他很可怜。文永乐突然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来不及问他干什么,就看见他走过去狠狠的踢了那个抓住齐宁的妇女一脚,大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文永乐来了这么一下,楞了,一直都习惯沉默与承受的文永乐今天怎么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你看我我看你。“正义感在作怪是吗?魂淡。”我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两个还不动的少年就狂奔,在跑出几十米的时候后面人群终于骚动,这些大妈真是反射弧好长……我感慨完以后回过神来已经是两位少年拉着我跑了,而我跑不动了,再跑,我感觉肺都要跑出来了……
“别指望我说谢谢。”齐宁撂下这句话就走。这孩子,文永乐这种两耳不闻人间事的人都去帮了他,他竟然还不领情,我正要拉着他给他灌输人要学会感恩的思想时,文永乐戳了我一下就往反方向走了,我也只好放弃教育齐宁跟上文永乐。我一直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去帮齐浩,他也不说,但是就因为那件事文永乐被父母骂了,文可言被支开不准她帮文永乐说话。
十六岁的文永乐已经有一米七多了,比他妈妈高了一个头,那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给她丢脸了,说从小到大都不省心。我站在他家门口看着没有进去,他不让我进去于是我就在外面等。那个女人说着说着就扯着文永乐出门了,说要他道歉赔不是。路过我时,她瞪了我一眼,我眼神一飘就看见远处的齐宁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扯着他。
“哑巴道歉?大婶你确定行得通?”半路上齐宁靠在小河边的一棵树上眼带笑意,讥讽的道。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做声。
“你这个没娘的小子,别来跟我家文永乐扯上关系。”女人狠狠的回答。
“他是你儿子?哑巴儿子也要?大婶你好善良呀。”齐宁捂着肚子夸张的笑起来。是个人都可以听出这话里的讽刺。她一直对文永乐不好,一直都当他是耻辱,如今有人说她善良真是莫大的羞辱。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被个小毛孩嘲讽,让别人知道情何以堪。
“有人生没人教的小孩可怜的很,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从齐宁的死穴来反击,说完不等齐宁说话就把文永乐向前推去。文永乐踉跄了一下,我与齐宁同时做出反应想扶他,但是他自己稳了身子,然后扫了我们一眼,停在齐宁身上动动嘴唇“回去”。我看懂了,齐宁也看懂了他的唇形。他一下子不开心了推开女人拧着文永乐的衣领,十三岁只有一米五几的齐宁仰起脸对着文永乐一字一句的说“你以为老子愿意管你呀。这是还上次的人情。”
“你干嘛,你这个野孩子。”女人特有的尖嗓子在河流与稻田小路的上空显得格外尖锐。
“你这是还人情?我以为你是来捣乱的呢。”我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因为我着实没有看出来他这是在帮文永乐。
“关你什么事?”他倒是放开他了,又对我发火。这货脾气真是变得火爆了。
“当然,这是将要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的人,将要入我家祖坟的人。”我上前把女人推开,直挺挺的站在文永乐面前,一脸诡异的笑着目视齐宁。
“嘁。”齐宁表情一变,变得不屑起来,然后双手插口袋,从我们身边擦过,停在女人面前“上次是我惹的祸,不****的事,我会解决,不用叫他道歉。大~婶~”他悠悠的走了。
后来女人被气走了,而且气的不轻,因为她没有再纠结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也没有骂文永乐。
我目送女人离开后得瑟的回头。一回头我便看见了世上最美的画面。我看见他在笑,像微风从平静的湖面上拂过划动了层层微波。我呆呆的看了一阵,然后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样子微笑。他也楞了一下,我想大概他跟我一样,没有见过对方这样的表情。
“怎样?关于我刚才说的话,你有异议吗?”他收敛笑容后我立马又恢复了奸诈的笑容。
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淡淡的看着我,不说话。
“算了,不回答算了,迟早的事。”我摆摆手,我受不了这样的沉寂。转身“走吧。”走了十几步才发现后者没有跟来,我纳闷的回头。
少年轻启的薄唇。
“无异议”
风乱了他的头发,寂静的午后,一场无声的告白。
后来我们的日子还是没有变,以前干什么现在还是干什么,唯一不同是我们明确了关系,暧昧了这么久终于明确了,我一开心就喜欢得意忘形,于是总是在不经意给文永乐找堵,他一生气我就知道自己错了,立马后退的说好话。他生气的样子十分诱人,虽然没有什么变化……
后来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这里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地方。”他写在本子上给我看。我去了以后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是一个很平凡的被遗弃的葡萄架下,他说他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只是在这里呆着就觉得很幸福。“可这棵葡萄藤已经枯了。”我的手指在树皮上滑动。它的根已经被人砍断,只剩下挂在墙上的藤。“可它以前是活的。”他抬头看着从枯枝中穿出来的光。
“文永乐”我望着他的侧脸抿紧的嘴唇。他微侧头看我,等我下文。
“我们接吻吧!”我的视线从他的嘴唇移到眼睛。并不是想了许久的索吻,而是突然间的想要,想要更加的靠近他。他保持着看我的姿势,不点头,不拒绝。
我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他一下,松开,后退几步,张开双手然后像演话剧的演员一样夸张的动作,右手放在心口单膝下跪低头,一句一字的说“记住,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的王。”然后抬头望着他,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看不出是什么感情,掏笔刷刷的写了两个字给我看“白痴”。我“嘁”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裤子“我的中二式的一腔柔情就这样被你嘲笑了……”
“啊!真是个好地方。”我随便找了块地坐着,
后来我才知道为何他这么喜欢一棵永远都不会结葡萄的葡萄树。我在他的本子中看到了这样一段话,是写给我的,但是他没有亲手交给我。写这话的那张纸的写字格式很奇怪,前面空了很多行,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表达什么意思。
“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会在日记本上写这么多话给你。
突然想告诉你关于为什么我喜欢那个有枯树的地方,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我与它都是不被人喜欢的东西,所以有一种同类的感觉。
我就像一个不该存在的生物一样,没有人在意。有的人就是那个样子,不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对他好,一点点的施舍都没有。每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时都不会给我,虽然文可言总是拿给我,但是我不想要。没有吃的零食与水果又怎么样,像是没有我这个孩子一样又怎么样。
每次他们拿东西出来给文可言吃时我总是淡漠的离开,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孤单高傲。我不想可怜兮兮的呆在那里供人娱乐。然后我发现了一棵葡萄树,没有人要的,它的藤挂在一座废了的没有房顶的泥墙屋上,绿绿的叶子搭了一个棚,一颗颗绿绿的葡萄挂在那里,晶莹剔透。我像是看到了希望,自己不该像它一样吗?即便是没人在意,自己不该好好的活着吗?我第一次觉得开心,欢喜的跑过去,在绿棚里转了几圈,摘了一串葡萄,轻轻拿下一颗放在嘴里,酸酸的涩涩的。我想水果的味道也不过如此,但又一边觉得难以下咽一边疯狂的往嘴里塞,手跟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停的吃,不停的往嘴里送,直到嘴里被酸涩填满,眼泪也掉出来,胃里一阵捣鼓,全吐出来了,好不容易吃到的水果就这样又全吐了,口腔里全是酸味,很难看吧,哈哈,但是我很开心,后来我每次不开心了都会来看看它,它可以活下去,我也可以。后来它被砍了,在我九岁那年,开学,我欢天喜地的跑去想告诉它,我可以读书了,发现它已经被砍了,即便它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不便,即使它没有任何害处,它还是被无情的砍掉了,只剩下尸体。我当时的心情已经记不太起来了,反正释然了。总不能为了一棵树而一蹶不振吧。
顾正,很感谢你的出现,这样说或许有些晚了,或许有些矫情,或许有些不像我,其实我也觉得别扭。
我们这里有个传说,传说在七月七日的晚上躲在葡萄架下可以听见牛郎织女的谈话,你是城里的应该不知道吧,下次我带你来听,我也没听过,今天是四月底了,快到了七月七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