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欢这种生活,有的直言明说,“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惬意呢。”
如果不是因为文永乐不在身边我也会这样觉得,虽然陋虫很恶心但是它们出现的时间不长而且不知道下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它们消停时我们的生活就变得很闲,除了四年训练没结束的人,其他的人往往很无聊。
走在基地里有人打牌有人唱歌,一群人吵吵闹闹,只有一个例外:米倩。她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我刚才把自己每天的训练量做完了后有些无聊,所以好奇的走过去想看她写什么。在她后面站了一小会她就发现了,急忙捂着本子,脸“噌”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顾正前辈,你别看。”
她的外表把性格全表现出来了,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都细声细语生怕吓着别人似的。
我也不为难她,知道她很害羞就直言说,“你写什么?”
她楞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低头的笑了,“前辈,其实你还是很可爱的,一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冷酷。”
我不动声色的挑眉,我才说了一句话,她就推翻了别人对她说我的看法,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
我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不问出来我自己也会想很久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冷酷高傲的人不会像你这样对一个特殊的事有兴趣,他们往往觉得什么事都不及自己的事有意思。说你幼稚是因为可爱,一般人听见我那句‘你别看’都会不屑的走开或者嘲笑的奉承我,但是你却无视了我的话,像个小孩想要达到你一开始来的目的问我写什么。这样子真的好可爱。”她说完后笑着看我,我冷若冰霜的打量她,她在分析一件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自信与她平时是完全不同,像是两个人,这个她光彩照人。
她见我板着脸吓了一跳,以为我生气了,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太多,马上低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
我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于是笑笑,“你写了什么?”我思考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排斥别人,散发出冷漠的气息,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
她见我笑了,就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好意思的推推眼镜说,“记录每天做的事而已。”
我点点头走了。知道了自己好奇想知道的就可以走了。
我一闲下来就喜欢发呆看天空云朵慢慢的走,我时常想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爸爸妈妈一定很难过吧,虽然我成绩差的一塌糊涂,虽然努力的想要变好却还是吊车尾,但是也毕竟是他们生的。
“既来之则安之。”我信奉这句话,所以我现在过着自己的生活,随心所欲,完全是自己的活法,不用在乎父母的看法,不用介意别人的眼光。
“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另一个我,做着我不敢做的事,过着我想过的生活。”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我也憧憬那样一个我,现在我做到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文永乐不在我身边。他离开我四年了,我还是忘不了他,埋在心底却有时失控的想他想到疯狂。
有一次上战场时面对那些陋虫时脑中突然涌出了文永乐的脸和他最后的样子,我想杀光它们,它们该死。我失去了理智,双手都麻木了,眼前被血模糊,一片殷红。然后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我不要命的厮杀,直到齐宁给了我耳光,他说“顾正,你变了,现在的你我看不起,因为你活在一个死人的世界里。”
他们都默不作声的保护着我,我站在中间,看着齐宁的背影。良久,随意的擦擦脸,提起刀,加入了战斗。心想回去的时候一定对他们好一些,这些人,感觉还不错。
“你来了战场就要对自己和战友负责!你面壁去。”后来被古逸生教训了,我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墙边面壁思过。
本来要罚也是自家教官罚人,但是我们教官死了。我不明白,他怎么就死了呢?后来听见她们说时才知道,他是为了救人才死的。一个不会管他们是不是要上战场送死的人竟然为了救人而死,这让我吃了一惊,我开始思考,是不是每个人做的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都有他的理由?比如他不会劝阻那些新人上战场送死也有理由?但是这个能有什么理由?可是越是想起她们说他是救人死的话我越是觉得他之前有什么自己的理由才会那样做。
何清之悠哉的在我身边转悠,终于摸摸下巴对古逸生不满的说,“罚她这么轻罚我就那么残忍,真是女色当道呀。老大,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可是不厚道的,你这么做对的起我吗?对得起千千万万被你重罚的小伙伴们吗?对的起他们的父……”
“你小子整天不放几个屁就不舒服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古逸生板着脸,头疼的打断他的话,飞速的踢了一脚来不及闪躲的何清之的屁-股,何清之“哎哟”一声,捂着屁-股,做出一副小媳妇哀怨的表情,捏着兰花指指着古逸生说,“你就是偏心。我要去大家那里揭发你。”他知道古逸生的表情与内心往往对不上号,所以无论古逸生是板着脸还是笑着脸他都一视同仁的……凑上去作死。而且何清之那是花样作死……
古逸生冲过去又是一脚,“丫是不是五行欠揍呀!来来,我们去一趟小树林。”说着就又笑着去搂住何清之的肩,如果无视何清之的挣扎与惊恐状的“不去”之外,他俩像好兄弟一样勾肩搭背的出去了,走之前古逸生还回头特意警告我“不等我说走,你就一直站着。”我依旧面壁没有回答。
他们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后,我后脚就跟着走了,我没有那么傻缺的等他回来,他俩出去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其实我走了后来古逸生也没有责罚我,倒是何清之在一旁又冷言冷语的说他偏心然后又被拉去小树林了。
我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宿舍里的人都还没睡,虽然没有手机什么的,但是大家依旧很晚睡觉。由于各个地方陋虫进军,信号塔电塔什么的都被毁了,但是后来政府又重新建起了电塔,因为大家都用无线电传话,所以就没有手机,手机渐渐的就淡出了人类的生活,他们就开始了种植养殖业。我们基地也养了鸡鸭猪类的,还有菜园,轮流来打理,轮流去食堂值日打饭菜,有些人第一次干这些就闹出了很多笑话。
“好无聊,我们聊我们区的帅哥吧。”每天晚上这个话题都会被提起,女生围在一起聊男生很正常,就像男生围在一起就喜欢聊游戏一样。
“知道E区的龙隶吗?天然呆呢。”我下面的女生是新来的,以前那个死了。
“知道,不过,你后来的肯定不知道。他喜欢同区的文可言,郎才女貌呀!”赵雨雨给新来的科普一下,顺便把我也科普了,一直知道文可言很受欢迎,但是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人追她的消息。
“文可言!就是那个超厉害人缘又超好的妹子?可是她不是十九岁吗?龙隶才十六好吗!”下铺女生用充满了说文可言老牛吃嫩草的语气。
“你喜欢就追呀,别阴阳怪气的说我女神。”我对铺的女生不满,她很崇拜文可言,原因是有一次战斗文可言救了她。非常俗气的情节,但是已经足以让她对她死心塌地的崇拜。
“什么说了,你才是!喜欢就追呀,百合什么的,我们也不是那么落后的人,不会看不起你的。”女生说话越来越过分。
各自为了喜欢的人对别人恶言相向。
宿舍是六人寝,我与其她三个女生都沉默,没有参与。赵雨雨那个烂好人笑着打趣说,“你们真是的,又不是喜欢同一个人,这还能吵起来?!再说?那两人也没在一起好吗?少女们!你们还是有机会的。”赵雨雨说了一大堆,那两人似乎没有听,依旧在语言炮弹攻击对方。
赵雨雨深感无奈,于是也默不作声听两个女孩子说自己男女神的好诋毁对方的男女生,从文可言龙隶说到了审美观,从审美观说到了对方之前的偶像,然后又说到了社会价值观,说实话,虽然我是亲耳听见她们一路说到最后的,但是依旧想不通她们是怎么从一开始说到了最后毫无相关的话题的。
“对了,你们在食堂值日时有没有发生东西被偷了的事?”我下铺女生突然神秘兮兮的说。
“我胆小,你别说,好恐怖的感觉。”一个女生把被子蒙住头,躲在里面捂耳朵,还一遍嘴里念念有词不晓得说了什么。
“说说!”我对铺的女生此时成了她的盟友,还真是忘了刚刚两人吵了多久了。
“就是有时会少肉和菜,你说奇不奇怪?我们这三百五十一区虽然偏僻脱离组织,但是每个人可都是吃得饱饱的不会饿着,而且饿的人跟食堂说食堂值日的都会大方的给吃的呀。”
“也许是谁吃了没说呢。”赵雨雨不以为然。
“对呀对呀。”另一个妹子搭腔,她虽然也害怕但是没有那么妹子那么夸张,她属于害怕但是想听,听了又安慰自己那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