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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身世之谜

沿着蜿蜒的山路攀行,目送夕阳缓缓下沉,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来到半山腰的一处空地,长生世代相传的木屋就坐落在这里。

门口有一口水井,进口边生长着片片青苔,我们跟着长生进了屋,他的狗尽职尽责的蹲在门口。屋内陈设简朴却不简陋,抛过光的原生态木料地板,做工传统纹路精致的木床木柜,灰白简单的麻木窗帘,一架自制的藤椅上铺着一张熊皮,柜子上陈列着两盏煤油灯和几支蜡烛,长生的生活仿佛一直停留在上个世纪。

他寡言少语却不失待客之道,把我妈放在他自己整洁的单人床上后,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瓷杯子,给我们盛上开水递给我们,便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端详我们。

姜宁和袁心澈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而我则坐到了妈的床边。在袁心澈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长生,一副处处忍让的样子,但终究气过长生对妈的温柔,在她即将开口之际,长生注意到了我的相貌,先对我说话了。

“这位小姑娘,你是谁?”

他语调和蔼的问道,听到他的声音我总有着莫名的感动。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么,他竟然还要问出口。

“我是刘长慧的女儿。”

在长生面前,我就直呼我妈前世大名了。

他眉梢微微触动了一下,略有所思的再问我。

“不对,据我所知慧儿的女儿今年大概也是三十有余,你看起来刚满二十岁。”

他单手托着下巴,匪夷所思的打量着我。

我不知道长生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实年龄,但在遇见过这么多奇人异事后,也见怪不怪了。

这……说来话长,因此我决定避重就轻,有意越过那些发生过的事实。

“是由于一些特殊情况,反正我是她女儿,我叫罗青莹。”

我刚说完,长生听到我自报家门口,震惊的站了起来,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保持着冷静。

他走到我面前,慈眉善目又充满怜爱的看着我。

“你是……你是我的……”

长生的话还没说完,袁心澈压抑已久的屈节辱命又再次爆发——她过来给了长生一个结实的耳光。

姜宁看不下去,连忙拉住他妈,并连声道歉。

可长生显得很愿意承受这一巴掌,他面无悲喜,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袁心澈说。

“花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一直都在躲着你,但你终归还是来了。”

姜宁约束着袁心澈不让她继续寻衅滋事,可袁心澈一直在歇斯底里的挣扎,并怒斥长生。

“你这个天下最狠心的负心人!刘长慧说当年是你给她的再生药,答应和她殉情,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长生低头沉默,心里也在被过去的恩怨所折磨,苦苦不能开口。

袁心澈则不甘如此,继续对他施加压力。

“你就为了刘长慧而背弃了我们两家父辈之间的誓约吗?!”

长生面带悔恨,无力的靠在墙上,任凭袁心澈训诫着,但还是开口回道。

“是,花儿。对不起,再生药是我给她的,我一直都是爱着慧儿的。”

长生知道袁心澈来的目的就是逼他认罪,让他忏悔自己过去的错误。

“好你个长生!我知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你当初爱的是刘长慧,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解释!现在当着他的面说!”

袁心澈彻底爆发了,听到长生亲口否决了她的感情,更加飞扬跋扈。可她的眼睛浸满泪水,稍微一动,泪花就飘洒而出。

这时她双手一把拽过姜宁,把他推向长生面前,姜宁有些不知所措,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我隐隐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姜宁盯着长生的眼睛,忽然间触电般后退了一步,他马上回头惊愕的看着袁心澈。

长生难受的闭上了眼,忍泪吞声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缓缓开口。

“姜宁,我叫姜庆英。是你的父亲。”

连我都屏住了呼吸,长生是姜宁的父亲!

姜宁自小只从她妈那里得知过父亲的名字,关于其他姜宁父亲的事袁心澈一直守口如瓶,没想到现在真相是——当年的长生即是姜宁之父。

长生吐出了这个秘密后,终于松了口气,他眼角湿润的同时挣开了眼,正视着自己阔别了三十余年的儿子继续说。

“你妈在再生为袁心澈后,很快就找到了我并认出了我。我又想到自己在闯了这么大祸后,必须完成家族的传统,那就是与指腹为婚的张药花共结连理,将再生的血脉延续下去,在这一世完成了她前世未了结的姻缘。”

长生惭愧的看着袁心澈,在乞求她的原谅。

袁心澈看到长生这样的目光,不由得愣住了,她准备好的继续责骂长生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瞠目结舌的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又开始咄咄相逼的问。

“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爱过我的,你愿意和我重新在一起。可后来呢!后来你居然又消失了,你又一次背叛了我,也让儿子从小就没了父亲,你到底去哪儿了,去做了什么,今天统统给我解释清楚!”

袁心澈继续怒不可遏的责骂着长生,而姜宁因得知身世太过惊诧,正处于失神的呆滞中。

长生面对袁心澈不断的逼问,显得羞愤难当。

看他数次欲言又止,我意识到他身后有更大的秘密还未浮出水面。

姜宁素未谋面的父亲就是长生,难怪袁心澈这么执着于寻找再生药,按照前一世的约定,张药花的孩子理应继承长生家族的再生药,拥有保留记忆的权力。在所有人再生后,袁心澈终于与再生后的长生——姜庆英诞下一子,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上,可如袁心澈所说,长生为什么又突然撇下他们母子而离去了呢。

就在这气氛难堪的僵持中,妈醒了。

长生见妈醒来,主动坐到妈床边。袁心澈见状又气急败坏的坐到椅子上,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

长生搂着刘长慧坐了起来,患得患失的看着她。

妈睁开了眼,像是与亲人久别重逢一样,双手颤抖着上下抚摸着长生的面容,眼泪潸然落下,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

“是你?你……怎么……可能,你是长生!怎么会是你啊!”

妈崩溃得比袁心澈还强烈,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长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他回头愧疚的看着袁心澈母子。

“对不起,花儿。我真的无法控制对慧儿的爱,我离开你们母子是因为我找到了她!”

长生道出了离开的缘由,这让袁心澈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刘长慧。

长生端起茶杯,让妈捧着喝水,再用自己的双手包裹着妈的手。

他显得十分低沉,纠结着继续说。

“慧儿,当我以罗辑的身份来找你时,我不敢说自己就是长生,因为我知道花儿恨你,会对你不利,我只能掩藏身份。对我来说,远远的看着你,做你生活的路人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可随着我越来越接近你,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我无法抑制爱的冲动。可正当我想挑明身份,给你一个名分的时候,我收到了花儿正天下撒网追查我的踪迹。她鱼死网破的性格让我意识到,威胁已经逼近到我们身边,如果花儿知道我抛弃了他们母子,又和你在一起,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迫不得已必须离开,回到这土生土长的地方,一个人孤苦的悔悟着我的一生。然后我明白,我不能再回去伤害你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到了最后,妈肝肠寸断的哭,长生泪眼愁眉看向我。

刹那间,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生不如死的想法——

我也是长生的孩子!?

姜宁手里的水杯落在了地上,瓷杯瞬间四分五裂,他魂不守舍盯着我,不敢相信长生所说的一切,突然掉头就跑出了屋子。

我听见长生的狗叫嚷着,追着他而去。

袁心澈听到,这像被天雷劈了一样猛然站了起来,她面目狰狞扭曲,冲了过来,双手掐住了刘长慧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大叫。

“刘长慧!你又抢走了我爱的男人,还跟他生了孩子!我不想活了,你也得跟我一起死!”

袁心澈彻底丧失了理智,双目腥红,手上青筋凸起,在长生快拉扯不住的时候,她突然大叫一声,自己松开了手,整个人晕了过去。

长生赶紧呼唤她,检查了她的脉搏,看似并无大碍,只是气晕了。

我轻轻揉/捏着妈的颈部,妈不舒服的咳了两下,我揪着抽搐的心问妈。

“他真的是我的父亲?”

妈沉默着点头,又悲哀的说。

“是,妈当年遇见的那个罗辑就是长生,我起初是很怀疑,因为两个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但他矢口否认,妈也没再多虑,没想到……”

我的意识一下子天旋地转——

这意味着我和姜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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