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挺意外的,梦里我一度觉得自己完了。没想到还能睁眼见着好兄弟,激动得泪水搁眼眶里头来回打转。
三才子本来还想拾缀我几句,一见我这副怂样,他也愣住了。
就问我,江云,咋的了?大老爷们的还吧嗒往下掉眼泪,丢不丢人啊!
对了,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江云,现年二十一岁,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我说老子命都差点没了,还要脸来做啥。谁爱笑让谁笑去。
他就安慰我,说命不是保住了吗?只要人在,钱都是身外之物。
我差点没被他气笑了,感情这二货以为自己遭了贼,钱都被抢光了。心想哥们儿有这么爱钱如命吗?
我就让他打住,说平常你那两片利嘴不是挺好使的吗?今儿劝人怎么如此低水平,兄弟我会是那种被抢的人?
三才子就笑,问我不是被枪,难不成被人爆菊了。心想这逼没句正经,也就不和他在这问题上瞎扯了。
就开口问他,我当时是咋回来的。不会是他背我回来的吧!想到这,我心窝子里头挺暖和,寻思有这么个兄弟伙也算是值了。
哪晓得这逼摇了摇头,说他又没疯,大晚上跑郊区去瞎溜达搞毛,我是被几个农民发现的。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躺泥地里打滚呢!
他就问我,咋会跑郊区去了。我琢磨这事儿瞒着也没意思,还不如说出来让他给我分析分析,理个对策啥的。
虽然他一个劲的点头,像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不过我察觉这****的居然在憋笑,明摆着是把这事儿当笑话听,根本不相信我。
我也就懒得说了。他见我不搭理他,就问我饿不饿,他出去吃午饭将就给我带点。
别说,他不提还好,一提吃饭,我这肚子就咕噜噜直叫,我点了点头,让他给带些清淡点的上来。
他一走,这房间就剩我和隔壁临床的病人,一块布在中间遮着,也没见着那人长啥样,我头疼得厉害,估计伤口还没好结实咯,就又想躺下睡会。
哪晓得,我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这床在抖,我寻思三才子难不成坐飞机呢,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
我睁眼想叫他别闹,可等我去找人的时候,影子都没见着。
我就纳闷,刚才难道是哥们儿的错觉,我又闭眼继续睡,原本都快睡着了,谁料到,这床又他娘的开始抖。
我当时就怒了,假装没睁眼,眼睛就眯了个缝,偷偷的朝床边望去。
模模糊糊我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床尾处,手扒着铁杆子在那摇晃,看不清样子。
越看我这心里头越慌,被昨晚的事儿吓没胆儿了,说不去想那是假的。
不过一寻思,心道这大白天的我怕个毛。绝壁是三才子蹲底下恶作剧,想整我呢!
我猛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想反过来吓吓他,可尼玛等我仔细一瞧,汗毛都立了。
只见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婆,就这么蹲我床边上,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惨白一片。她一边看着我,手上还摇着床沿,咯咯咯的就笑了起来。
然后就盯着我瞅,一句话都不说,我被他瞅的都有点毛了,就问她,大妈,咋的了,您是谁啊?
她也不说话,伸手从床底下掏出样东西,我一看竟然是柳条。还没回过神来,老太婆举着柳条就往我身上抽。
那柳条上好像还带着水,她这么一甩,全散我脸上。我就往后躲,寻思这老太婆没疯了吧!见面就打人。
我刚要发火呢!她冷不丁就开口了,说如果我不想死就别动,我就想问她这是啥意思,但看她那样挺像回事,就没吱声,让他整,看他到底要干啥。
等我身上都被抽了一遍之后,老太婆才停了手,然后跟我说,行了,这回找不着你了。我一听就吓一跳,问这老太,啥意思?
她就问我,你是不是最近碰着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说是啊!
她说那行了,这回子那玩意找不着你了,我把它留在你身上的气味都给打没了。
你现在就是阴气太重,没事多出去晒晒太阳,少搁屋里呆着就行。
我一听还有点感动,觉着遇到救星了,我心里头知道小资表妹肯定不是人,但小资的身份我还不确定。
我就告诉老太,最近我遇到了两女人,都挺古怪的,就问她,两人谁是人谁是鬼?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就让我别瞎想了,就算告诉我又能怎样?
然后她就说,她来这儿,有两件事,一是帮我驱邪,另外就是要恭喜我。
我就问她,干嘛恭喜我啊!一没结婚,二没生子的。
她神秘的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让我等着,接着她就在自个儿花布衣服兜里掏出个小玩意。
我一看,竟然是那种用红布织成的钱包,里面挺鼓的,怕是装了不少钱。
老太婆递了过来,让我赶紧收下,算是她的贺礼。我当时俩眼珠子盯着钱包直放光,云里雾里的啥也没听清。
她见我不搭话,一把就塞我怀里,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一对中年男女带着孩子,捧着束花就朝着我旁边的床位去了。还叫了声妈,我这才晓得临床睡的原来是个老年人。
而中间那遮帘,也被这群家属给拉开了,可刚拉开,他们叫了几声,那病床上的老人也没见吭声。
我就觉得不对,扭头去看,旁边的中年妇女刚把被子理开,摇了摇人,眼珠子瞬间瞪起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那束刚买的花啪的就掉地上,女人头埋在被子里嘶声裂肺的喊着她妈。
男的猛地冲到过道里大声喊医生,说人快不行了!
三才子就小声问我,刚才没发现这老太有动静?我就告诉他没有,刚刚还有个老太太来找我聊天呢!
三才子瞅见我握着东西,一把就抢过我手里的钱包,说好小子,竟然私藏俸禄,哥没收了。
我让他别打岔,人家这老人都快不行了,他还有兴趣开玩笑。
没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中年男人又回来了,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下,说要赶紧送抢救室。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那女的死命拽着医生,让医生救救她母亲,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和三才子看了心里都不闹忍。
三才子说出去抽根烟,自个儿就闪人了,留我一个人在哪儿躺着,怪尴尬的。
我就寻思要不装睡吧!可心里特好奇这老太长啥样,我又偷偷去瞅。
他们把老人搬上推车,头刚好是朝着我这边,隔得远我还没看清,等推到我床边时,我越看越眼熟,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可真到了我面前时,我彻底懵了,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这尼玛不就是刚才用柳条抽我的老太婆吗?我仿佛看见她还在对我笑,吓得我浑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我赶忙拉住一个护士,就问她之前看没看见这老太走出去,那护士惊悚的看着我,说我有毛病是吧!这老太太都昏迷七八天了,躺床上就没动过。
这个消息实在让我有些难以消化,我望着手里鲜红的布袋,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