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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MR.咖啡厅

雨越下越大,让校园里的行人越来越少,失去了往常的热闹。

“怎么王维还没到啊,我们都走得好慢好慢了。”马雯一直回头看着后面的校道,始终没看到王维。

李一白继续领着马雯向前走,“算了,不等了,我们先去吧,雨有点大。王维他洗澡是有点慢的,可能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呢,毕竟今天赢了比赛,我们班晚一点还有庆祝呢!”

“哦,好吧。”马雯回头望了最后一眼,依旧没看到王维的身影。

当李一白与马雯慢悠悠地漫步到MR.咖啡厅的时候,隔着玻璃门,李一白就看到朱博文与晓丽并排坐在沙发上。

不适时宜的,李一白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刚想开口说今晚会有不祥预兆的时候,李一白就被马雯抢走了话筒,“朱博文肥了好多耶,你没见过他以前那个样子,超级瘦的,像你现在这样。”

李一白没想好对方这话是夸他还是贬他,于是他没接着马雯的话题,坚持说着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总感觉今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心里怪不舒服的。”

“你是担心他们在你面前秀恩爱是不是?”马雯也看到晓丽与朱博文粘在一块,同看着一部手机。

两人驻足在门前没有进去,总感觉现在进去会有点破坏里面暧昧的气氛,马雯看着李一白忧心忡忡的脸,继续说道,“没事啦,不要想太多,我觉得孟然不是这么笨的人,如果他知道晓丽是这样的人,肯定会选择离开的。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难得今晚的胜利这么酣畅淋漓,让他好好享受这份喜悦吧。”

马雯只是说出李一白其中一部分的担忧罢了,还有那另一半,李一白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但他感觉到这股气息愈发靠近。

“走吧,别瞎想了。”马雯用手在李一白面前晃了又晃,才把他的注意力从咖啡厅里中收回来。

“好吧。”李一白收伞,在进门之前,他又穿过大雨,遥望了下阴云密布的夜空。

一进门的时候,首先发现他们进来的人是晓丽,但站起来的人是朱博文,而且他是像腰板装了弹簧一般,整个人在瞬间内突然弹起。

“啊!马姐,好久不见了啊,您还是那个模样啊,一点也没变。”朱博文伸出自己的大手,主动要与马雯握手,看起来相当的客气。

马雯也是回敬着笑容,“我不是人啊,哈哈,所以哪会变老,你现在就福气了许多,肯定是在外面混得好好的了,以前瘦的时候不好看,现在好看多了!”

笑容满脸的朱博文一手扶了扶自己因汗水而下滑的粗框眼镜,另一只则使劲摆手,“哪有哪有,拖您的福罢了,现在在报社就是写写稿,当个小编辑哈哈。”

一阵客气的笑声过后,朱博文也认真了起来,他弯前身板,低声对马雯说道,“马姐,这次我真的有准确可靠的消息,我找到蔡元会的行凶证据了,就待明天,我们把证据拿出来,然后报警把这个混蛋给抓了!”

可既然已经知道证据了,那为何还有等到明天呢?李一白甚是不解,但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情显露到脸上。

李一白的表情还是没瞒过朱博文的眼睛,这次一眼看出别人心里所思的人就轮到他了,他瞄了李一白一眼,似乎一下就看穿了李一白的想法,他面向马雯回答李一白的想法,“不是说不能马上报警,而是证据就在学校里头,我们等下就去教学楼看看,再次确认,等雨过天晴,明天早上就把蔡元会给绳之以法,其实也不在乎多一个晚上,对吧?”

也不是说不行,但李一白没想给朱博文答复,虽然朱博文跟自己没有仇,可李一白就是有点看不惯他。

朱博文说完之后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李一白与马雯都不为所动,最后他只能转向晓丽,寻求她的认可,也许为了让朱博文能下台,晓丽在半晌之后也勉为其难地为其点点头。

“那证据是。。。”李一白受不了这胖子的故弄玄虚,如果证据确实是在教学楼,不如现在就出发去看,不要再卖关子了。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着急的呢,那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反正明天大家都知道的了,那就是。。。”

“嘭!”

咖啡厅的玻璃门突然被踹开,那巨大的声响,足以让李一白下意识认为不出一会,门定会碎在一地的。

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但此刻他错愕的发现,踢门者居然是自己所认识的人,穿得一身斯文的孟然。

Oh,my god.

李一白当然知道是孟然是因什么事而来,于是他回过头看向这场事件的主人公晓丽,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刻里,晓丽异常地镇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镇定自若。相反,朱博文就看起来跟自己预想的一样,整个人紧张了起来,他张大着嘴巴,紧握着拳头,继续扶了扶因汗水而滑落的眼镜。

“孟。。。孟然,怎么突然你就来了啦。”见到气势汹汹的孟然,李一白想打个招呼来缓和气氛,但又感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在情理之中,孟然没有理会李一白,直奔晓丽与朱博文面前。

朱博文还是一脸的茫然,他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孟然,根本没想到为何对方会走到自己跟前。李一白凭这个就能判断出,朱博文确实不认识孟然是谁,那很显然的,接下来的矛盾将会转向晓丽。

“晓丽,你上次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会跟你男朋友分手。然后昨晚还明明说了,在我赢球的时候你就跟我在一起的,你怎么现在就跟这么死胖子卿卿我我呢?”

这时候,朱博文的男子气概才毕现无疑。听到孟然的挑衅之后,他肥大的身躯立马挺起,对比之下,孟然的身材从较为壮硕一下子相形见绌起来,在朱博文面前略显单薄。

“我跟你讲,你说话放尊重点,什么什么死胖子啊?你怎么突然骂人呢?”朱博文一边用手指指着孟然的鼻子,一边回口大骂着他,只见朱博文口水四溅,甚至有些喷到孟然的脸上。

可是,面对身型比他几乎大一倍,个子又比他高的朱博文,孟然依旧毫无惧色,头也没转,脸也没擦,眼皮几乎不眨地死瞪着对方。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谁是那个该死的死胖子吗?你是智力跟不上还是耳朵有问题?”孟然提高自己的嗓门,破口继续骂着还以颜色。

李一白似乎也看到孟然的口水花也喷到对方的眼镜上,可奇怪的是,他跟孟然一样,连擦也不愿意擦,用牛眼回瞪着孟然。

到了这个点,李一白才理解,这应该就是传说之中男人之间的尊严之战。在这场战争之中,如果谁先擦了眼镜或者回避对方的眼神的话,谁就是怂了。谁先认怂,谁就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了。

在场谁也没敢瞎掺和,店家不敢,马雯不敢,李一白也不敢,似乎除了朱博文与孟然之外,其他人都被点穴无法动弹。

“我。。去你。。。”在说出“我”的这个字时,朱博文的拳头已经挥出去了,预计击中点是孟然的鼻梁。

早就被点燃的孟然怎么甘心示弱,在看到对方的拳头的时候,他也二话不说,举起拳头直驱朱博文的脸颊。

可是在“你”字的时候,晓丽终于没忍住了,她自行解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拽住了朱博文的手臂,喝住了两人,“都他妈给我停下!”

晓丽的一句话胜过其他人的千万句劝阻,那两个挥起的拳头,双双停在半空,并有即将放下的迹象。

“朱博文,你给我放下!”见朱博文的手仍悬在空中,晓丽再一次使劲把他的手臂给按下去。

晓丽的这句话,给了孟然突如其来的慰藉,他感觉自己占上风了。再前一步想,或许眼前的这个死胖子,真的不过是晓丽的普通朋友罢了。

孟然的心里早已心花怒放了。

不过,接下来发展的事情并不如孟然所勾画的美好画面一样,甚至可以这么说,根本就是对立面。

把朱博文的手给不客气地按下去之后,晓丽下一个质问的就是孟然,“孟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来到这里大吵大闹的。”

“我。。。”孟然有点理亏,低下了头,他以为事情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或许杜夫说的是不对的,他们并没有近似于情侣的暧昧关系。

“你你你,你怎么了,来到这里突然又踢门又咆哮的,你这是算什么意思嘛!”晓丽也不顾自己以往的淑女形象,劈头大骂着孟然。

下意识认为自己犯错的孟然不禁开始道歉起来,“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冲动了。”他突然也感觉到众多目光汇聚到他的这边来,于是孟然强行卖笑为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中和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堪,“其实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是刚才杜夫这么一说,说你们俩个什么,然后又说你们在MR.这里,所以我到了的时候,就有点冲动,真的不好意思。”

孟然最后又补了句道歉,他以为今晚就会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事情才刚刚开始。

“不,杜夫说对了。”晓丽冷冷地落下这句。

可能晓丽还担心孟然没有听明白,她把话说得更清楚明了些,“我的确跟前男友分手了,但是我又找到一个我喜欢的人了。朱博文现在就是我的男朋友了,那现在怎么样?”

孟然退了一步,止不住地摇摇头,他以为自己肯定听错了,或者说这不过是一个残酷的玩笑罢了,“不不不,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李一白与马雯都面如死色,完全没有嘴角上扬的意思,他惶恐地再退后一步。

顿时,孟然感到头脑有点缺氧,他感到有点天旋地转,眼前的人都有重影。他不得不花了好几秒,才能涣散的目光集中过来,并集中在晓丽的身上。孟然押下所有筹码低声乞求道,“晓丽你怎么还不笑呢,这个玩笑不好笑啊,你昨天都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还说。。。”

晓丽不愿意再听一句孟然的话了,她无情地打断道,“够了,孟然,游戏已经结束了。”

“什么游戏?根本没有游戏啊?”

孟然天真地继续活在自己的想象当中,李一白都无法判断,孟然是确实不知道,还是故意不愿意去相信。

“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就跟你摊牌的,但你非要今天过来让我这么难堪,让我这么丢脸。那我现在也不妨跟你说了,我们之间的游戏结束了。我不会,也不想再跟你玩了。你现在赶紧走吧,昨天我说的那些不过是娱乐一下,玩玩你罢了,傻小子。”

话如冰刺,准确无误地刺中那卑微的人的心。

孟然一言不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踉跄地退后了一步。

晓丽的不悦都写在脸上了,她继续向这落井的人扔下一块巨石,“你一开始主动提出要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结局。你现在不是跟我说你认真了吧,我们不是只是玩玩而已,开心就行了。”

最后,晓丽再把井门给盖上,“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对着我咆哮,这样跟我说话!”

孟然他焦躁,他不安,但他的确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确实没有能去咆哮对方的权力,对于晓丽来说,他始终是个没身份的人。

“不不不,你上次不是跟我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不希望看到我跟别的人女生在一起,不是你首先要认真起来,对了,你不是昨天才说了,我今天赢了点话,你就。。。”

“不要再这么天真了,好吗?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game over了,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好吗?”晓丽说完便顺势牵住朱博文的手,后者顿时挺起胸膛,底气十足。

全场鸦雀无声,静悄悄地似乎能听到暴风圈中的啜泣声,与外围的叹息声。

孟然持续感到眩晕,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有点站不稳了,他不敢正视眼前的两人,转而扫向咖啡厅里的其他人,面对一双一双的眼睛时,他那尴尬的丢脸感才从心里源源不断地冒出。

所有人都有意识地避开孟然的眼光,除了李一白与马雯。可是,这两人也不知道该采用什么办法来拯救孟然于水火当中。

孟然的救星不是在场的人,而是来自一个外来闯入者。

气喘吁吁跑到咖啡厅门口的杜夫,一进门就冲进来,大喊道,“不好了!蔡老师把王维给抓住了,就在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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