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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下的挽歌

流动商人的车队在拉多镇镇口停下,镇子里设有路障,战车是无法进入的。

小甲把我扶下来。家里没有医疗设备,只有车上才有,于是,众人就先在镇口安营,准备休息。

我本来想让他们去我家里休息的。可是流动商人都已经熟悉了露营的生活,况且现在史蒂夫也不方便移动,为了保证安全,众人还是决定在镇口露营。

火焰升起,锅也架起来,肉汤很快就煮好了。众人端着汤,围着火堆,闲聊着,脸上充满了淡定和从容,一点都不像是跟怪物交过手的人。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小甲把肉汤递给我。我道谢着接过来。

“尤娜,你别在意。怎么说呢,我们经常在各个镇子中行走,山林、草地、雪山、河流,我们每一个地方都走过,有人进来,有人离去,这是自然法则,我们只有活好每一天就好了。”小甲捧着肉汤,想跟我解释着什么。

“嗯。”听了这番话,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你,会战斗吗?”我淡淡地说。

小甲惊呆了,看着我,不说话。

“能教我吗?战斗,我想战斗,能教我吗?”我重复地说,眼神是十分木讷的,我望着小甲。

“会,会的。可以,可以的。”小甲显得是被吓到了。可能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吧。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作出别的表情。

我喝下肉汤,身体开始暖和起来。

“那,尤娜,你有什么武器吗?”小甲喝完肉汤,把碗放好。

我从怀中掏出弹弓,递给他。

小甲忍者笑,装作十分严肃和认真地跟我说:“这个,不太适合女生,我给你换一个吧。”

“好啊。”我把碗放下,跟着小甲走到帐篷里面。

我一看,这桌子上摆满了武器。有弩,有短枪,有手枪,有钢刀,有回旋镖。对,这个是流动商人的帐篷,因此偶尔会出现些高级装备。

弩,是史蒂夫的武器。短枪,是加力克的武器。

史蒂夫现在还躺在那里,加力克生死未卜。

史蒂夫,加力克,我心口一阵剧痛。

“不过,这些都不适合你。我这里有一份史蒂夫预留下来的。说是如果有今天,就交给你。”小甲翻出一个小铁箱。

会是什么?我心头一紧。史蒂夫,一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会发生吗?他一直都在默默地为我作准备,我要是早点听他的话,就好了。史蒂夫。

小甲把小铁箱打开,是一把枪,是霰弹枪!

这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这游戏出现了BUG吗?

“这是史蒂夫为我预定的?霰弹枪。”我拿起霰弹枪,手感特别好,十分称手,大小也刚刚好,携带方便。

“你怎么知道这是霰弹枪?”小甲有些吃惊。

“不,我只是这么想的,它应该是叫霰弹枪。”我解释说。我不能再去改变游戏原本的剧情了,害怕接下来的剧情会跟着改变,史蒂夫,加力克,蕾西,他们都会离我而去。

“还有这三枚子弹。”小甲把子弹罗列在桌子上。

这三枚子弹通体黑色,细长,透着金属光泽。

“这是穿甲弹。别看它们这么小,制作起来可真是费了好大劲,我们光是做这个,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最后全部被史蒂夫买了,钱也付了,所以,你不用顾忌。”小甲跟我解释说。

我如获至宝,将这三枚子弹握在手里,兵器虽冷,心却是热的。这些冷兵器,灌注了史蒂夫炽烈的爱。

小甲给我皮甲套,捆在腰间,用来装霰弹枪和子弹。

十分合身。

“怎样?要试一试吗?”小甲得意地跟我说。

小甲稍稍把我带远一点。今夜,月色空明,月明星稀。

小甲指着前面一棵高大的树,“就以那里为目标吧!”

小甲在树干上画了圈圈,中间加重涂黑。

“我们先从瞄准射击开始。”小甲跟我说,掏出他腰间的手枪。

果然,手枪十分配小甲,小甲长得十分像西部牛仔。

“固定的靶,十分好瞄准,像这样,专心,注目,视线瞄准这里,扣下扳机。”小甲说着,砰一声,一枪打在树干上,正中红心,小甲吹了一下枪口,将枪收好。

啊,看起来,总是觉得那么容易。我也来亲自试一下吧。

我按照小甲的做法,瞄准,砰!霰弹枪脱离我的手,子弹不知道打到地上,打出密密麻麻的洞!

我摔倒在地上,手很痛。

小甲赶忙走过来,握着我的手,“你没事吧。”

我赶紧收回手,“没事。”这让我想到加力克。“我们再来。”

小甲帮我拾起霰弹枪,熟练地旋转了两下,交给我。

“不急,我第一次也打不好。”小甲安慰地笑道。

我重新瞄准,小甲走过来,站在我背后,左手拉住我的左手,右手握住我的右手,让我觉得很不自然。

“像这样,不要看着我。放松,瞄准,看这里,就是这里,对着红心,深呼吸,对,瞄准,不要紧张,手,不要握得太紧,也不用太松,对,就是这样,开枪!”小甲在我耳边低语。

砰一声,子弹正中红心。

成功了!我大笑着,很开心!我会射击了!小甲和我一起大笑!

“尤娜!”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是加力克。

我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此时,正看见加力克浑身鲜血,却满脸怒气,举着拳头冲过来。加力克,你要做什么?

我看看小甲,啊,我和小甲怎么抱在一起了?没有,不是的,加力克,刚才我们只是在练习。我赶紧推开小甲,小甲反而抱住我。我连忙望向加力克,不是这样的。

加力克一拳打下来,被小甲单手握住,并顺手反扭到背上,加力克好像一只无力的遍体鳞伤的刺猬,想要攻击别人,却被别人反抓。小甲毫不留情地往加力克身上一踹,加力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我挣脱小甲的怀抱,扑向加力克,加力克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我回头想要向小甲求救,可是小甲却拿着手枪,对准了加力克,他的眼神冷得跟冰雪一样,散发着寒气,小甲扳动扳机。

“不要!”我用身体挡住加力克。“求你,不要打死他,他是好人,是我的朋友!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小甲依然拿着手枪指着加力克,蹲下来,看着我,“尤娜,你还不知道吧,这家伙,他不是人。”

小甲十分冷漠的表情动摇了我心中的信念,我想起史蒂夫说过的话,“他很危险。”

难道加力克真的不是人。可是他是活的,他会说话,会走路,各种行为都跟人一样,而且,触碰起来,也像是人类。

“他是人。”我反驳道。

小甲想把我拉起来。“尤娜,别被眼前的景象蒙骗了。史蒂夫也暗示过你吧。从小,你就这样。为什么,对这种东西,这么留恋?”小甲眼中流露出一种像是愤怒,又像是厌恶的神情。

从小,我不懂,我是突然出现的,以前发生了我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他是什么,我不管,反正我不允许你伤害他。”我坚定地说道。

小甲把我甩到一边,我从未发觉,小甲的力气这么大。

小甲毫不犹豫地朝加力克开枪。

“住手!”远处传来史蒂夫的声音。他醒了。

可是史蒂夫依然很孱弱,他听到了声音,所以赶过来了。

小甲犹豫地拿着枪,加力克就躺在他的枪下。

我赶紧把加力克拉到我的身边。加力克在我怀中一点生气也没有。

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老师!请你不要阻止我!”小甲忍耐着对史蒂夫说。

史蒂夫慢慢走进,把手按在小甲的枪上,让他把枪收起来。

小甲拿着枪,不肯拿回去。

“他救过我一命,所以请你放过他一命。”史蒂夫看了看我,对小甲说。

小甲看着我,看着加力克,握紧了手中的手枪。

“师父…”小甲有点不甘心。

史蒂夫抱紧他。

史蒂夫是小甲的师父?我怎么不知道。让我好好捋一捋。史蒂夫和小甲的爸爸是好朋友,小甲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小甲是个流动商人,史蒂夫是小甲的师父。原来是这样。史蒂夫曾经是一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赏金猎人。

怪不得流动商人来的时候,史蒂夫居然连店都不开了,几天不见人影。

小甲好像愿意听史蒂夫的话。这么说来,史蒂夫对于小甲来说,不只是是师父,更应该是父亲吧。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小甲,把父亲的朋友史蒂夫,同时也是自己师父的人当做父亲,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以暂且不多做说明。为什么小甲会说加力克不是人。史蒂夫会说加力克很危险。史蒂夫一直关心我,呵护我,为我做了所有的准备,可是加力克也是啊,一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保护我,爱护我。

他这样真实,还会哭,还会流血,还会疼痛,怎么会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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