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在路上查阅了那个所谓的古墓,总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为什么何正重要不远千里去把一具干尸给弄回来,只有搞清楚墓主人的身份,才能揭开谜底。
根据地图上标出的方位,柠檬搜索了当地附近的所有古墓信息,但除了说玲珑村边上有一户濮姓大户人家的墓外,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而且这个濮姓大墓建于清代,时间并不长,也被当地后人保护得很好,没有破坏。
小谷睡着了,柠檬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小谷也没主动跟她讲起身份,或许他能了解一点情况,或许跟她们一样,根本一无所知,只是陪伴或监督她们的行程而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柠檬是不会贸然跟小谷交流更多的东西的。
柠檬突然想到,她以前有个群,里面都是些文物爱好者,而且是骨灰级的,偶尔看他们在聊,天南地北夏周秦汉说得头头是道,何不向他们咨询一下。
问题刚抛出,就有人热烈响应,根据柠檬上传的图片和文字信息,展开研究,各抒己见献计献策,一下子给柠檬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不愧为民间高手。
有个叫布谷鸟的网友引起了柠檬的注意,他自称是山西人,离地图上所标位置不过二十公里,对那一带非常熟悉,而且,还曾在几年前与同伙去那里盗过墓,偷到很多值钱的东西。
柠檬马上加了他私聊,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自己正在赶往那里,如果可以的话,下了车碰面详谈。
布谷鸟问柠檬,从哪里得到此处古墓的信息,据他说,那里的古墓群并不显眼,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古墓散落有致,与宣宁王墓成星位布局,为映忖主墓,这里造了很多折射墓,用来阻挡恶邪风水,防范和缓冲外来邪恶之风干扰,这是以往主墓的一惯做法,有的说是为掩人耳目,设下虚晃一枪,侵犯者会以为这是主墓,转移视线。
因为与布谷鸟不熟,柠檬不敢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只是说自己得到高人指点,也想学习一下古墓知识,就随了爷爷前来考察研究。
刚下车,就见到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举着写有柠檬名字的纸板东张西望,在柠檬印象中,搞文物爱好的都是些戴着深度眼镜不修边幅的中老年人,但眼前这个人却西装笔挺面容俊俏,年龄不到三十,一幅干练的模样。
柠檬跑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布谷鸟也吃了一惊,大概没有想到,刚才与他讨论问题的,是眼前这个模样俊俏的小姑娘,眼里有了一份惊喜。
介绍了爷爷和小谷,布谷鸟高兴地领着大家去吃饭,一直嚷着要作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布谷鸟不但好客,话也多,一路说着,天南地北地乱扯,从当地风俗到美食,再谈到古墓文化,听得柠檬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年纪小小竟然脑袋里装了这么多知识。
小谷拖着两个大大的行礼箱乖巧地跟在后面,看起来对他们的谈话不是很感兴趣,也插不上嘴,但很明显,对于柠檬与布谷鸟聊得很投机有了一丝丝的醋意。
天气阴沉沉的山西有点凉,布谷鸟一直走在柠檬的外侧给她挡风,柠檬觉得这个男人细腻体贴,对他产生了好感。
布谷鸟开了一辆宝马车,先发动车子打开空调,主柠檬坐进去,然后把行李装上车后,驶出地下停车场,开了没十分钟,在一家小饭店前停下。
“这家饭店看上去不起眼,可是当地有名的食客常来的地方,菜烧得很好,请你们尝尝我们地道的晋菜系”布谷鸟热情地把三位让进店内,找了个安静的包厢。
点完菜,布谷鸟还要了瓶高度汾酒,说是陪老爷子喝两杯,消消疲劳暖暖身,季伯也不推却,倒上一大半杯,酒很醇很香,季伯不禁先喝了一小口,大叹过瘾。
由于长年穿梭在外,季伯对古墓文物也颇有研究,几个相聊甚欢,边吃边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小谷低头猛吃,摸摸圆溜溜的小肚,老实地说他们的话不感兴趣,时间还早,想去边上转一圈,看看当地的民俗风情。
柠檬刚好想支开小谷,他这么一说,欣欣然答应,嘱他别走远,等会吃完饭还要赶路,小谷说声走前叫他,就双手抄在裤袋里,悠闲地出去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呢,这次真是谢谢您了”柠檬自己倒上一小半杯酒,举杯敬布谷鸟。
“我姓莫,单名诚,你可以叫我诚哥”莫诚笑呵呵地与柠檬碰杯,杯中酒一饮而尽。
“诚哥,今天不耽误您工作吧?”
“什么话”莫诚佯装生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知己难遇啊”
“呵,谢谢诚哥”
“这个我一直是业余爱好,也交了很多贴心的朋友,大家空了交流一下古墓知识,平日里自己办了一个小厂,虽然不大,但效益稳定,不用花什么心思,也就一天去到一下,把事情安排一下,说实话,我现在很多资金和精力,都投到了这一块,唉,其他没啥,就是经常被你嫂子训”
柠檬掩嘴偷笑,“诚哥,你怎么没把她也拉进圈内,把嫂子招安,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女人不喜欢这种,她们购物化妆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胆小,没胆量听这个,也劝不好,各有所爱,不强求,我只希望她能多理解,不求别的,毕竟是业余爱好”
半瓶酒下肚,气氛融洽,也是该和盘托出事实的时候了。
季伯一五一十地把故事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跟莫诚讲了,莫诚听得一愣一愣地,没有想到,这世上奇妙的事情,竟然在身边发生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莫诚突然放下筷子,一拍桌子,把柠檬和季伯吓了一跳。
“什么想起来了?”柠檬问。
“你们要找的那个墓,很有可能就是何家古墓!”
“何家古墓?”季伯停下举到一半的酒杯。
“对,你想想,何正重姓何,会不会来找先祖?”
“哦,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柠檬兴奋地歪着头,“诚哥,快具体讲讲何家古墓的情况”
莫诚回忆地七年前的一件怪事。
那时他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去应聘了一家电子厂做技术员,对古墓文物的研究已经有了好些年头,也结交了一个圈子,那年国庆节,他放假回到老家休息,无意中听群里说,要来他的家乡考察古墓群,里面能挖到很值钱的东西,让他给带个路,有好处大家一起分。
莫诚胆小,从来没有去偷挖过坟墓,但好奇心和文物的强大诱惑力,还是答应了朋友的请求。
第二天来了三个人,还带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仪器和几张手绘地图,带上些干粮、手电和工具,几个人趁着夜色骑自行车摸黑来到一片荒凉的山丘地,又是对地图,又是仪器探,终于选定了一个点,几个人脱衣挥锹猛挖,但挖了大半夜,找了好几个地方,一无所获。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精疲力尽之际,坐在山坡上休息的其中一个人无意中发现了脚下几块碎砖处,凭着微弱的手电光,依稀看到了上面刻有编号的模糊数字。
这是大型古墓工匠常用的砌砖手法,砖块会被编号排列,以计数量砌叠,而且从砖的外形表看,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的,但砖质量非常好,材料坚实细腻,工艺讲究,一看就是来自官窑的优质砖。
这下面一定有货。
几个人兴奋地再次挥锹挖土,挖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碰到了墓壳结构。
因为时间不早,天已微亮,怕被路人发现,几个人用杂草掩盖后,到山下休整,到晚上再继续干,连续挖了三个晚上,一个完整厚重的墓落,终于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时没有什么经验,也不懂得保护,用镐暴力挖开入棺处,里面喷出一股臭臭的气味,伴随着淡淡的灰烟,阴森森地在深夜的山上显得特别恐怖。
墓穴外面很不起眼,但弯腰钻入里面,却别有洞天,沿壁铺设的全是彩砖,墓穴内空气干燥,还保持着原样,经过狭小的入口处后,稍向南转弯,就进入到一个更大的内墓。
大家屏住呼吸,心都快跳出来了,内墓的空间足有三十来个平方,一个人足够直立站行,地面是整地的青石板,既然过了这么多年,也非常平整,缝隙之间要低头细看才能发现。
内墓的最中间,放着一口棺木,前高后低略有倾斜,头南脚北,两端垫有整齐的方料石,下面悬空,棺木外形完好,棺体上雕有飞龙腾云彩色图案。
几个人围着棺材转了几圈,不敢妄动。
令他们失望的是,仔细搜了一圈,既没有发现有值钱的陶瓷器皿呀这些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看到一个文字,记载墓主的任何信息。
最后不得已,大家商议一致,把棺木打开,既然进来了,就要看看最后一道,是不是有值钱的陪葬品放在棺木里面。
出于对墓主人的敬畏,他们打开棺木的手法尽量避免粗暴,先用刀尖撬开棺木扣暗锁,再插入铜质扁条,慢慢把缝隙扩大,再合力一顶,把棺木盖顶了起来。
一股奇怪的清香从棺木内飘出,几个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还是坚持用力把盖了移到一边。
手电光向内一照,着实把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棺木里躺着的不是一具骨架,而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躺在里面的是一个男人,浓眉大眼,略有龅牙,头发稀疏,用红绳子扎了,衣服是灰色的长袍,虽然皮肤干皱,但容貌依旧,闭着双眼仿佛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啊”地一声,几个人同时吓得大叫跑开,过了会见没有动静,才战战兢兢地再走过去。
细看下,才发现男人的身上缠绕着细细的铁链,手和足上都戴着镣铐,四角固定在棺木内壁的铁环上,胸口盖着一张黄色的锦符,看不清上面的字。
棺木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发现尸体的右手腕上,有一只暗绿色的玉镯,非常漂亮,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泛着绿茵茵的暗光。
不甘心空手而归,几个人合计商量,把手镯取下来,幸好带了钢锯,把手上的铁链锯断后,小心地拿出了手镯,放在掌心,沉甸甸的,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手镯里传来,其中一个用布包了先藏起来,大家也没有心思再多呆,匆匆把棺木盖上后,就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