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幕,我们得接受事实,明天就把田格的尸体火花了吧”季伯强忍着悲痛,“我们与田格的今世缘分到此为至,永别是他的归宿,我相信他是爱你们的,他有他的苦衷,他的任何决定,都值得我们尊重”
“田格一定会来的,我们再等等,他曾经说过,要与我们永远在一起的”韩幕两眼直愣愣地望着窗外,眼里还是充满着期盼和希望。
“哎!”季伯叹了口气,也不再劝韩幕,熊络走过去,静静地站在韩幕身边,给她披上外衣,陪着她一起等。
忽然,妖妖感觉到一阵玄晕,后脑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摇晃了几下,跌倒在地。
“妖妖,你怎么啦?”柠檬和韩菲跑过去,扶起妖妖,妖妖全身无力,身体微微抖动着。
“冷”妖妖哆嗦,“我突然全身刺骨的冷”
大家把妖妖扶到床上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季伯摸了妖妖的额头,并没有发烫,但一把脉,吓了一跳,心率低得可怕,只有三十次左右。
“妖妖,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季伯紧张地问。
“我感到心慌,预感到出了什么可怕的大事,整个心都提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冰冷”
季伯看到妖妖的脸色发青,继而双眼充满血丝,手脚冰冷,全身发抖,上下牙齿咬得咯咯响。
会不会是心脏病?这两天一直劳累,又在野外行走,也有可能引发急性病毒性心脏病,但Aili年轻力壮,生长于农村,上次招聘时,季伯看过她的健康资料,没有心脏病史,突发心脏病的概率也不高呀。
更奇异的是,刚才季伯把脉时,虽然心率很慢,但脉象有力,并不是心脏输出功能弱的征象。
季伯再次拿起妖妖的左手,搭上脉,细细一体会,才发现脉象不对,每两次正常搏动之间,竟然还存在奇异的小脉象,而且很有规律,三高两低,如果不仔细辨认,是摸不到这些细小脉象的。
“我能预感到有什么人出事了,我心很慌,那种感觉很强烈”妖妖一直喊着。
“难道是田格出事了?”柠檬在一旁提醒。
“田格?”妖妖惊呼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对,一定是他出事了,我感应到了那种危险,很强烈,快去救田格,要快”
刚说完这一些,妖妖突然间就没事了,所有的一切不适全部消失,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脉象也回复到正常。
“熊络,把武器带上,你去开车”季伯命令,“妖妖和柠檬跟着我,你们在这里守着,提高警惕,防止有人声东击西来搞破坏,有事情随时保持联系,我们去找田格”
熊络带上两把枪,柠檬随手操起一根长棍,季伯收拾了招魂袋和小铃铛,又去厨房提了菜刀,几个人坐上车子,向山上出发。
“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应该马上想到田格出事了的,要不是柠檬提醒,真不知道是田格给我的感应信息,我好笨”车上妖妖一直在自责。
“不要担心,田格经历了这么多,自有能力会处理好意外事情的,现在黑山他们也奈何不了他,放心吧,或许是错觉呢”柠檬安慰妖妖。
转过一个弯,突然,一辆面包车车灯都没开,与他们擦着飞驰而过,那一刹,熊络下意识地点了下刹车,看着后视镜里黑乎乎的车影,预感到有什么不对。
季伯也留意到了那辆车,现在天刚微亮,山路里速度如此之快,稍有不慎刚才差点酿成车祸,又不开灯,这么急匆匆地赶路,有点特别。
难道这辆车上的人跟田格有关?季伯猜测,这附近人烟稀少,即有农民供蔬菜赶集,也大多是农用车或小卡,很少会用这种面包车,更何况这种驾车方法,并不是本地淳朴农家人所为。
“熊络,加快速度,看看前面是不是田格出意外之地,如果情况不妙”季伯心里七上八下地,要熊络加快速度赶路,或许田格遇事就在不远处。
刚才太突然,熊络来不及记对方的车牌,或许车牌早已被遮盖,但他记得那辆车是七座金杯车,好似前挡风玻璃上有一个碎裂的波纹圆孔。
车子向前开了十多分钟,再一公里左右,就是田格的坟墓了,左边是山石,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这段路要特别小心,既要防山上的落石,又要小心跌入山谷中,熊络集中精神握着方向盘,匀速前进,车子很平稳,在清晨山雾中穿行。
“停一下”突然,后座的妖妖呼叫,“我心跳得厉害,感觉田格就在附近”
车子贴着山崖停下,妖妖下了车,四处张望,但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快看,这里有车轮印痕”熊络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空地,那里有杂乱的交叉车轮深痕,看来是车子在这里调头轮胎反复碾压所致。
“一定是刚才那辆车子在这里停留过,然后就在这块空地上调头下山的,结合妖妖的感觉,如果真是田格遇到不测,这里是现场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柠檬下车,低下身在地上仔细地寻找着什么。
“快看,你们快过来!”柠檬蹲在地上,好像发现了什么!
几个人跑过去,顺着柠檬的手指,在泥土缝里,发现了几滴鲜红的血迹,虽然已经渗入泥土中,但圆滴状的血迹还是非常的明显。
没一会,季伯又在附近发现了几束黑褐的羽毛,他拿起来,放在眼前细辨,确定是乌鸦身上的羽毛,乌黑发亮,边缘浅褐色,毛体直而硬,完全符合乌鸦体毛的特点,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还有乌鸦特别的淡淡臭味。
“大家在分散找找还有其他什么发现”季伯要大家扩大搜索范围,尽快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里有一大滩血”熊络拨开一丛长草,在山谷边缘发现了更大的血滴,血有十多滴,集中在碗口大小的范围内,这应该是乌鸦被伤到的地方了。
有一条血线延向山路边沿,消失在灌木丛中。
顾不了灌木上的刺,熊络用手拨开灌木,仔细寻找,以灌木枝上又发现了几束羽毛。
“田格应该在这里被击落,然后跌下了山崖”熊络判断。
熊络推演了事情发生的经过,田格在五更将至时,最后决定去找季伯他们,但被黑山得知情报,让人守候在这个必经之地,乌鸦经过时,被弓箭或火器类的武器伏击,柠檬看到的第一滴血迹是乌鸦被半空中击中的地点,熊络发现的第二滩血迹是乌鸦跌落到地面的点,到这里有两个可能,一是乌鸦死亡,被对方掳走,还有第二个可能,乌鸦没有死,挣扎着躲入灌木丛中,跌落到山谷下面,或许受伤后就躲藏在不远处。
“那我们还不赶紧下去找”妖妖急得跺脚。
这次疏忽了,忘记了带绳索,这崖壁陡峭,加上山中雨雾浓,草湿地滑,徒手很难下山谷。
“我下去吧!”熊络开始脱外衣长裤,拿出短刀,深深地插入路边石缝里,先用皮带打结固定在刀柄上,再把裤子绕成条状,穿进皮带结中,接着是衣服,先用手试了一下,牢度还可以,就让季伯先拉他一把,两脚试探着挂下去,踩到了岩缝里的一棵灌木根系上。
“嗯,你放手吧”熊络挣脱季伯的手,小心地攀着路边的一块石边缘,身子慢慢下探。
“熊络,小心,如果下去有困难,不要冒险,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柠檬在上面叮嘱。
“放心吧,还好,我会没事的”熊络伸出右脚,继续往下,左右探了一下,找到一块稍微突出的石块尖,试着将身体的重心压上,石块够牢固,足以支撑他的身体,熊络放心地单脚踩上去,又下去了一步。
到山谷足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衣服并不牢固,只能够作为身体的稳定,而且距离不长,再下去两步就只能靠手攀足蹬了。
因为身体祼露,灌木上的刺划得他生痛,也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的伤痕,熊络顾不了这么多了,低头寻找合适的支撑点,也不忘四周寻找田格的下落。
泥土很松,岩石上的青苔一踩上去就打滑,非常危险,一不小心整个身子就会滑脱掉下深谷中,每一步都需要聚精会神,容不得丝毫松懈。
还好岩壁中不时能找到一两株灌木,踩着它们的根或者手可以在灌木上借点力,熊络艰难地慢慢下行,上面的人为他捏着一把汗,都站在岩边低头看着他。
“找到了,我找到乌鸦了”突然,下面的熊络兴奋地叫起来,“它就在我身体左侧二米多处,被挂在一棵树上,我看到了”
“可以够得着它吗?田格怎么样?”妖妖揪心地问。
“它受伤很重,我现在看不到它具体伤情,但它一动不动,无法判断它是死是活”熊络身体贴着崖壁,小心翼翼地向乌鸦方向接近,每一步移动,都意味着危险,手指的皮肤已经磨破,钻心地痛,但发现乌鸦给熊络带来极大的兴奋,他渴望着早一秒救到田格。
“它伤得很重,身上还中了箭,箭还插在它的身子上,流了很多血!”熊络喘着气说道,“我想我马上能够着它了,快了!”
乌鸦伸展着的翅膀刚好搁在了一个树叉架上,一根细细的铁箭贯穿它的身体,从肚子上穿入,箭头从头颈部穿出,熊络可以看到箭身上凝固的血迹和箭尾还在往下滴的血滴。
一只手终于能够得到乌鸦了,乌鸦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眼睛闭着。
“田格,田格,我来了,你坚持住”熊络轻轻地呼喊,但乌鸦没有一点反应。
左脚踩到一个树木根上,右手抱住一块突出的尖石,熊络慢慢放开身子,伸出左手,手指触到了乌鸦,再努力一把,把身子尽量往左侧移,经过努力,手掌终于托住了乌鸦。
乌鸦还是毫无反应,身体冰冷,熊络心里一沉,怕是乌鸦已经死亡了,但他不敢跟上面的人说,怕他们担心,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把田格救上去。
把乌鸦搂在怀里,熊络给它先暖身子,因为身上还插着箭,熊络小心地保护着它,怕碰到箭再次伤害它,手里抱着乌鸦,要上去更不容易,熊络先四下查看了环境,看看是不是有更好的路可以上山。
“田格,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了,马上会送你去医治,不要怕!”熊络一边安慰怀里的乌鸦,一边寻找合适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