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从未感觉过阳光如此的猛烈,照在身上热辣辣的,嘴唇干得裂开,加上身上各处疼痛,又被悬空挂着,体力消耗很大。
小心地伸出手,季伯抓住青藤的上端,试着用力拉了一下,评估一下牢固度,慢慢用力,甚至把体重全部拉起,青藤还是可以承受的,这下季伯放心了点。
要是手机在多好,万一有信号,就可以求救了,但手机睡觉时放在枕边,没有来得及拿,季伯很后悔没把手机放在口袋里。
找到一丝突出的岩块,季伯用手指抓住,先把身体固定,缓缓向左侧移动,那边身体下边两块岩石之间有一条缝隙,可以用脚支撑身体。
当季伯终于把脚尖插进缝隙时,已累得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把身体紧贴在岩石上,双手伸展抓着岩块,决不能再让身体荡开去,这样会扯断藤蔓的。
下一步,就是要向上前进,岩顶距离还有三十多米,崖壁不但陡峭,而且是向内略有倾斜,要爬上去对体力和技巧都是极大的考验,要是身体没有受重伤,或许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季伯将上端的藤蔓茎缠绕在手臂上,双脚支撑着身体重量,靠手臂的力量把身体往上拉,双手交替,终于上行了有一米左右,右手攀到了一块突出的小岩石上,那块小岩石坚硬结实,与岩块连成一体,如果脚能踏上这块突出处,季伯就可以好好休息恢复一下体力了,安全性也将获得提高。
每前进一厘米都意味着风险,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肚子上衣服被锋利的石尖划破,皮肤上也早血痕累累,这些已并不重要,活下去是季伯唯一的信念。
终于半个身子过了突出的岩块,季伯曲起右腿,膝盖跪上了那块岩石上,借助手臂力量,爬了上去,左脚踏上的那一瞬,身体负重就轻了。
把藤蔓在腰胸部缠绕了两圈,这样可以防止出现意外跌落时有个保护,季伯决定休息一会,头顶上有一小撮不知名的小草,开着蓝色的小花,季伯采下来,摘掉花朵去根,放入嘴里咀嚼,一股涩涩的青草味充满口腔,汁液苦涩中带着甘甜,但实在难以下咽,勉强吞下汁液后把渣吐掉了。
又在边上找了一些茎类小植物,季伯嚼出汁液补充水分,他怕中毒,不敢全部吃下。
休息了一会,体力也得到了部分恢复,季伯决定趁机往上爬,青藤的根部还有二米多的距离,没有了青藤支撑,一切要靠自己了,前面虽然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但只要存在一丝希望,季伯就要去争取,多一份努力,就离死亡更远一步。
就在季伯抓着藤蔓的根部想荡到边上突出的一块平台上时,突然意外发生了,那株藤蔓被连根拨起,季伯的身体一下子处于失重状态,手里抓着藤蔓向下坠落。
“这次真的完了!”季伯心里惊呼,身体完全失去平衡,仰天落下。
正在这危急关头,季伯突然看到上面窜下来一条黑影,一个毛茸茸温热的物体抱住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定睛一看,抱住他的竟然是一匹硕壮的狼,而且不止一只狼,是一窜狼群,狼与狼相互抱着,变成一部狼梯,从上面挂下来,拉住了季伯。
狼吐着长长的舌头,呜呜叫着,上面的狼在用力往后拉,慢慢地把季伯拉上了悬崖。
季伯伸开四季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狼群围着他转,眼里露出温柔的光芒,季伯发现边上堆着一些野果,是这些狼给他找来充饥的。
“把我救上来不是为了吃我吧?”季伯担心地看着围着的狼群,这种事情他时有听说,狼群会先救处于危难中的人,然后让他休息好后,再把他吃掉。
但狼群好像并没有恶意,还给他叨来了野果,总不至于是它们自己的餐后水果吧。
当季伯看到那只抱住他的大狼右腿上的纱布时,他突然想起了,半年多年,他曾经在附近山里救过它,这些狼是来报恩的。
记得半年多前,季伯赶尸路过此地,露营休息,去附近找水喝时,他发现了一只被夹子夹住已奄奄一息的野狼,左小腿被铁夹夹得血肉模糊,可以看到露出的白骨,边上血流了一地,野狼经过多时挣扎,夹子越来越紧,狼的体力已完全耗尽,季伯走近时,它只是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连逃跑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季伯放下手中的壶,跑回去找来一把刀,用力撬开夹子,救出野狼,又拨了些草药替它在伤口上敷上,打开急救包细心地包扎好,又找来食物和水喂给它。
为了防止野狼在野外冻伤,季伯还把它抱到了帐篷里,与他睡同一个被窝,第二天离开时,野狼已经好了很多,可以一蹶一蹶自己走路了,季伯挥手让它离开,野狼一直依依不舍地在远处看着季伯,直到季伯身影消失在山林里。
没想到,这只受过他恩情的狼带着狼群来报恩了,关键时刻救了季伯,那条大狼腿上的纱布和固定腿骨的小木棍还在,季伯招招手,野狼乖巧地走过来,依偎有季伯身边,季伯替它解开纱布条,伤口早已愈合,野狼用嘴摩擦着季伯的脸,又围着他转了三圈,带着狼群离开。
吃了野果,躺了一会,季伯决定马上动身前去找和土大师,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再休息多一会。
身边随带的物资全部被那两个男人毁掉了,季伯只得光身上路,受伤和体力不支影响了他的前进速度,在下午一点时,他还是艰难地到达了第一个目标点。
那里有一条淳淳的溪流,四周全是茂密的杉木,符合韩幕所描绘的大师居住地环境,季伯沿着小溪往上寻找,终于在一片密林深处,发现了一间小屋。
刚走近小屋,一种不祥的感觉袭来,季伯绕到屋后,从后窗向内张望,发现屋内凌乱不堪,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躺在床边的地上。
“不好,出事了!”季伯大惊,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倒在血泊中的老人,正是他要找的和土大师。
“大师,大师,你醒醒!”季伯抱起大师,把他放到床上,一摸他的颈动脉,已经没有搏动的迹象,伏在胸口,也听不到心跳的声音。
季伯这时才发现,大师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刀身全部没入,只剩下刀柄露出在体外,血迹已经凝固,看来死亡已多时,从屋内凌乱的现场看,双方进行了搏斗,可能是体力不支或对方过强,大师终遭惨凶案。
忍痛整理好大师的遗物,给大师合了眼,又做了简单的法场,替大师超度,祝他安息,季伯找来一把铁锹,在屋后小坡上挖了个土坑,把大师安葬,又找来一段木料,用刀挫平,在上面刻了大师的死时,立下一个简单的墓碑。
做完这一切,季伯向和土大师三鞠躬告别,匆匆踏上回家之路,一路思考,和土大师意外身亡,田格的招魂仪式,只得他亲自出马了。
自从舒坦出场后,韩氏的局面马上被控制,他提出的预发工资方案,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积极作用,工人们的凝聚力全所未有的积聚,他们建了群,在群里关心着公司的进展,一起出谋划策,相互鼓励,祈祷着韩氏能越过这个坎,再一起与公司奋斗。
更难能可贵的是,很多工人要求留在公司,哪怕给公司看家,或者在里面打扫卫生,他们也愿意,利用车间停产的时机,把车间的卫生重新搞了一遍,设备做了维护。
见到这种局面,韩菲非常开心,一方面佩服田格的智慧和魄力,另一方面也对田格非常感谢,她发誓一定好好准备好五七的仪式,让田格的灵魂有一个好的归宿,也下决心与姐姐一起除掉何七和黑山,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为韩氏的重新发展扫清障碍。
韩幕昨天被用黑布蒙上眼睛,押上一辆贴着黑膜的车,转移到别处,韩幕是个有心人,她暗中记着车子行驶的方向,以便有机会时逃脱或者能将信息传达给外面,但开车的好像已有防备,七绕八弯,挑的还是小路,几圈转下来,被蒙着眼的韩幕完全失去了方向,她只得留意外面的声音,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虽然短暂,但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那是她家附近的一个超市促销的广播声,因为十周年店庆,超市大张旗鼓地搞活动,广场上的喇叭不停放着音乐,中间穿插促销产品优惠政策,这个声音韩幕听了好几天,都烦了,晚上睡觉要把窗户全部关起来才会感觉轻一点,但今天听到这个声音,竟是如此地亲切,根据声音由远而近,加上方向的辨别,她大概知道了现在行驶的是哪条路,方向是市郊东面,心里有了底,韩幕就默默地从这个点开始计起,来判定他们会带她去哪里。
车子一拐弯,韩幕知道进了外环线,她估算着路程,心里读着大概的秒数,大概半个多小时,车子停下来,有人上来挽着她的胳膊把她半拉半拖地下了车,地面是泥地,四周一片寂静,远处隐约传来火车路过的声音。
被推进一间屋子后,来人拿下了她的眼罩,适应了一会儿,韩幕看清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稍微作了改进,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还有几枚凳子,厂房原先应该是一个车间,地面上还堆放着已经生锈的机器设备,发出一股浓浓的金属气味和机油味。
窗户很高,门是移动的大铁门,整个房子空荡荡的,依据设备形状,可能是化工制剂车间,这种小厂一版都建在偏远的山脚处,避免环保污染被查,厂房不大,四五百个平方,很简陋。
有两个男子看守着她,住在隔壁的小房间里,还自己带了锅碗和一些日用品,准备吃住都在这里了,韩幕知道,他们要把她控制在这里,至少在三天之后吧。
既来之,则安之,先保存好体力,把周围环境摸清楚了,才有逃跑的机会,那两个男子也是她争取的对象,这点韩幕很自信,跟人打交道,无论是礼节还是动情策反,都是她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