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在暗中潜伏,危险总是在不经意中来临。
黑山上次突袭舒坦住处,无获而归后,仍是心有不甘,他知道情报不会有错,可能是舒坦发现后搬到了别处,或者隐藏起来了。
熊络在睡梦中醒来后莫名其妙身受重任,让黑山觉得事有蹊跷,但熊络已厌恶黑山,渐渐觉得黑山和何七心怀鬼胎,做事太绝,他极度反感两人的见义忘恩,于是也防备着他们,没有将自己梦境中与田格格斗的经过讲与黑山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被人追杀所致。
黑山从熊络闪烁的话语中推测出,他隐瞒着真实的事情,但已心里得出结论,熊络的受伤一定与田格有关,如果两人进行了现场决斗,熊络受此重伤,田格一定也会伤得不轻,此时能及时找到田格,除他会显得轻松些。
何七已派人去各大医院急诊室,查排是否有刀伤病人来就诊,以协助通缉犯的名义,把田格生前的照片放在医院办公室,如果此人出现,要求院方马上向他报告。
另一方面,何七也增派了强将,一直在舒坦小区边上巡逻,希望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幸好这几天舒坦一直没有出门,柠檬也是生面孔,一个小姑娘,没有引起暗探的注意,季伯也有了防备,每次进出小区,总会留个心眼,看到陌生或神情怪异的面孔,就绕个道,从楼后进屋。
熊络的心智转变,成了黑山和韩康斗争的转折点,大有四两拨千斤之势,熊络的自作主张和不听话,让黑山非常恼怒,但一下子又奈何不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是熊络按计划行事,虽然做不到进入韩家成为二女婿,至少已经争得了一席之地。
自从熊络接近韩菲的阴谋被识破后,韩菲对熊络是极度厌恶的,甚至有了仇恨,对熊络想利用她接近韩家,更是不齿,但令韩菲没想到的是,熊络后来竟然能够脱骨换胎地改变,真正地从内心喜欢上了她,也很尊重她,还与田格一起来争她,觉得有时候人变起来也挺快的,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接受了熊络,如果真成不了夫妻,也会跟他交朋友。
黑山并没有惊动熊络,他知道熊络的性格,你越逼他,他越不会跟你讲真话,但要找到田格,熊络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能设计套出熊络那天梦境的内容,找到田格就易如反掌了。
黑山决定用催眠术来获得熊络那天做梦的内容,与何七商量后,黑山要他想个办法把熊络弄进拘留室,何七答应,以他的能力,这点还是做得到的,黑山交待,最好是异地,关一天,第二天他会过去处理。
毕业后,熊络没有答应爸爸给他到一家音乐学院做老师的安排,而是自己做了一个流浪歌手,每天在酒吧或演义场所演奏谋生,虽然很辛苦,但他觉得很快乐,生活充实、自由,享受着自己的音乐生活,他的梦想是组建一支自己的乐队,在能保障生活的前提下,随心所欲地享受音乐。
那天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觉得有点饥饿的熊络走进拐角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那里虽然环境差一点,但食物价格实惠,一瓶啤酒,二三份烧烤,吃得畅快,花的钱也不多,熊络非常节俭,他靠自己微薄而不稳定的收入养活自己,得精打细算才能活下来。
刚吃到一半,边上一桌两男两女开始吵架,熊络也没在意,这些烧烤摊半夜食客有很多是一些夜店出来的小混混,吵吵闹闹甚至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熊络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避开,不值得去劝架,更不会去参与,
但他还没吃完呢,舍不得走,就顾自吃着,一边观察着边上的情况,果然,两男两女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男的抓着一个女孩的头发狠命地打,女的挣脱,向熊络跑来。
熊络站起身刚想离开,那女孩却一把抱住熊络,躲在他身后向他求救。
事已至此,看来要想脱身有点难了,熊络只得一边护着女孩,一边劝男子别动粗,有话好好说。
男人目光凶狠,把气撒到熊络头上,拎起一个酒瓶子抓住熊络就向他的头上砸来。
要不是前段时间熊络跟一个高人学过几招,今天非被这个人砸个头破血流,他扎稳下盘,上身用力一扭,将男子扯了一个趔趄,抡起酒瓶的右臂偏了方向,熊络头一偏,酒瓶砸在桌子上,“呯”地一声,一下子酒花四溅,碎玻璃片爆裂开来,吓得边上的食客惊叫着逃出门外。
男子见熊络还有两下子,不敢再大意,一个饿虎扑食,凭借自己高大身材的优势向他扑来,熊络因为要护着那个女孩,无法大幅度动作躲避,被男子扑倒,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可恨的是那个女孩不但没有帮熊络,连劝都没劝架,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两人在地上翻滚,另一个男子拎了把椅子冲上来,重重地砸在熊络的身上,熊络因为刚受过重伤,再也无力还击,痛得身子卷缩成一团,只得护着头部,身上子任由他们击打。
烧烤店老板报了警,很快,警车到了,将熊络和两个男子带到派出所,分开审讯,熊络本来是冤枉的,事情也不大,只是小小的治安事件,但问题是,警察从熊络的身上,搜到了一把匕首,属于管制刀具,又说熊络身上有伤,带着刀在半夜出没公共场所,立即被拘留,无论凭他怎么解释,警察都没有理会,很快,拘留证开出来了,熊络被关进一间单独的小屋后,再也没有人来搭理他。
熊络浑身疼痛,又累又困,心理上也受到极大的伤害,要求打电话联系家人,没人理睬,叫了几声,一个协警过来威胁,再不老实呆在里面,将被击电棍。
熊络到中午时,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终于有人端了一碗稀饭过来,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又是寂静一片。
到傍晚时,熊络实在受不了了,他用尽全力大声地呼喊,那个协警二话不说,走过来直接把电警棍伸进铁栏杆,对准熊络的肚子“吡吡吡”几声,熊络颤抖了几下就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绳子吊在一根横梁上,腕部已经被勒得麻木,嘴角有血丝流出,他尽力睁开眼睛,前面是一个屏风,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
一个警察过来,拿刀割断熊络手上的绳子,此时熊络才发现自己脚下是一口盛满水的大缸,绳子割断后他腿一软,整个身子跌入水缸中,妈呀,那水刺骨地冷,上面还浮着冰块,缸里竟然是冰水。
熊络一个激灵,大声呼叫,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罪,要如此严刑拷打。
没一会,虚弱的熊络就昏迷过去,两个男子过来,拉起熊络的手,在手腕上各接上一根细金属线,线的另一端,被连接到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坐着的,正是黑山,他将两根金属线缠绕在食指上,闭上双眼轻轻抖动,冰水缸里的熊络随着金属线的抖动整个身子也在翻动着,双眼不断翻白,身体变得僵硬,看起来很可怕。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熊络体力和精神上都已经到了极限,一进入冰水,整个人的自主思想被完全封存起来,黑山催眠后,熊络短时间内就进入深睡眠状态,他的思维被浮离出来,黑山根据连线将信息导出,就可以搜索出熊络脑海中曾经有过的一些线索。
黑山正在抓紧时间收集分析线索,他知道此时虚弱的熊络撑不了多少时间,别搞出人命来,熊络被搞死,收场也麻烦的。
将信息片断一点点向前推移,终于,定格在那天决斗的晚上,黑山一眼认出了那个对手就是田格,冷冷的眼神,虽然单薄但挺拔的身姿,矫健的脚步,手中的弯月刀,黑山倒吸了一口冷气,田格果然已经成功寄身于另外一具肉体,灵魂出壳行动自如,与熊络如期赴约格斗,可以说明,田格全部保存了生前的信息,对生前事物的回忆有足够的能力,而且,田格的功夫状态也保持完好,如果他复活或者以某种方式出现,对他们来讲,将是一场灾难。
从现场分析,田格受了重伤是肯定的,看着他离开时走路已是摇摇晃晃脚步趔趄,要除田格,这个时间窗不能错过。
山黑运用了信息关联追踪,了解田格的藏身之处,才是他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把追踪目标定位到田格身上后,在黑暗中,看着田格一拐一拐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行进,走出山林,转入一条田间小路,然后跨上省道,向东走去。
当黑山将关联信息定位到田格身上的那一刻,远在二十多公里外的舒坦突然感到浑身不舒服,脑子好像被某一种力量控制,思维一下子变得迟钝,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他并不知道黑山的行动,还以为是这两天睡眠差身体虚弱所致,也没有很在意,只是跟柠檬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让柠檬去泡了一杯糖水喝下,就和衣躺在床上。
田格与熊络的距离越来越远,黑山收到的关联信息也越来越弱,再加上当天下雨,两人之间的信号衰减很厉害,黑山甚至看不清田格经过时的路牌,他努力地辨别周围场景,希望以这些有限的线索能实地找到田格的行踪。
终于,信号时断时续,渐渐模糊不清,只可以看得清前面的一条路了,熊络也快支撑不住了,呼吸急促,四肢痉挛,牙关紧咬,这是身体严重缺氧的表现,黑山急了,嘴里叨念着田格快点走,希望能看到田格进入房屋的场景。
田格走入市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但黑山已无法辨清那个小区的名字。
“给他注射强心针,电击,再撑一分钟!”黑山命令手下给熊络刺激,关键时刻马上到了。
熊络的身体被完全透支,整个人瘫软在缸沿,只有出气没了进气,黑山全力运功,终于模糊地看到了那个小区的名字,没错,就是上次何七派人去搜捕过的那个小区,看来田格还是躲在那里,只不过换了个单元。
“给他推注一支营养针,扔到郊区,等有人发现他了,你们再离开!”黑山叮嘱手下处理好熊络,自己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