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男人为爱情而进行的一场生死决斗,如果熊络输,从此离开这座城市,这一生不再踏入半步,如果田格输,三个月内与其他女孩完婚,除了工作,不再与韩菲谈半个“爱”字,假如,有一方死亡,生的就是赢家。
六个月前,他们背着韩菲签下了决战血书,决战日定在韩菲生日的前一天,以田格的话说,赢的第二天要买二束花,菊花送给输的人,玫瑰花送给心爱的人。
可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田格竟然被人设计谋害,听到田格死讯的那一天,熊络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他并没有因此而开心,相反,突然失去了一个竞争对手,竟然无所适从,心里茫茫然的。
到了约定的日子,熊络还是准时出现在决斗地点,大雨磅礴中,孤独求败的惆怅悲戚不已,他甚至相信,田格今天一定会出现,这场爱情之战,他要赢得光明磊落,赢得豪气万丈。
当他看到雨夜中一个黑影急速跑来时,熊络笑了,他知道田格守信,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无论是死是活,这一场决斗,他不会错过。
英雄不需要怜悯,同情是视对手为最大的不尊重,看着眼前依然打坐运气无法动弹的田格,熊络举起了手中的弯月刀,狠狠向田格的胸前刺去。
眼睁睁地看着闪着寒光的刀逼近,田格下意识地用双手握住了刀刃,只觉得双掌心一阵灼热,血从指缝间流出,三个手指瞬间被齐掌割断,掉落在草地上,熊络并没有停止用力,使劲将刀往前推,刀尖刺入胸口,田格甚至听得到胸骨被刺穿发出清脆的声音,毫无阻力地,弯月刀深深地刺入心脏,鲜血一下子涌出,填满整个胸腔,呼吸这得窘迫,田格安静地盯着熊络,嘴角还是挂着那丝不经意的微笑,身子慢慢地倒下。
田格觉得很疲惫,他想休息了,血从嘴角流出,他无心顾及,胸口也不再感觉疼痛,他绝望地向山顶上的那棵小树望去,忽然看到小树繁茂的枝叶突然纷纷散落,树叶四下飘散,犹如一枝巨大的蒲公英,光秃秃的树枝渐渐萎缩,当只剩下树杆时,那棵小树轰然倒塌。
“田格,求你别死,你先撑着,我要去砍倒那棵树,新手去砍倒,我不能让它自己倒塌!”熊络绝望地嚎叫着,抱起田格,捂着他胸口想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爱情没有谁输谁赢,其实,最炽热的爱,只在心里!”田格虚弱地说着,每吐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他笑着抓住熊络的手,“你的对手不是,是你自己,你赢了,但,爱也没了!”
田格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头发一把把地掉落,四肢的末端渐渐发黑碳化,快速地向躯干蔓延,最后化为一缕黑灰,被风吹散。
正在熟睡中的柠檬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她一骨碌爬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冲进舒坦的房间。
拉亮电灯,柠檬看见舒坦坐在床上抱头痛哭,真是哭得伤心欲绝,柠檬并没说话,走过去,轻轻地搂住舒坦,舒坦像个孩子一样靠在柠檬的肩膀上,放肆地痛哭,柠檬拍着舒坦的背安慰他,才温柔地问他怎么啦,是不是做梦了?
等安静下来,舒坦将刚才梦境中与熊络持刀决斗的过程详细地讲给了柠檬听。
“舒坦哥,你要坚强,你身体里的田格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他已经开始恢复回忆,并可以摆脱你独立行事,但所有的记忆都会留存在你的肉体里,包括感受,假如你不坚强,就会跟不上他的脚步,甚至走火入魔,失去你自我而被他所主导,这样的后果是非常危险的!”柠檬严肃地告诉舒坦。
“那我要怎么做,柠檬妹妹,我好害怕!”回想起刚才如此真实的一幕,舒坦的眼里充满恐惧。
“你要面对现实,你的人生,正在经历一场难得一遇的劫难,是福推不开,是祸躲不过,一切的结果只有靠自己去化解,你有多坚强,就有多好的结局,我们只能帮助你,关键还在你自己,不要惊慌,镇定下来,把身体交给自己的心,不要被人夺走,舒坦哥,你还是你自己,当他争不过你的心的时候,田格就会放弃你的身体,如果你自己不战而败,最后你将一无所有,从乐观方面看,你只要能躲过这一劫,一个崭新的舒坦将会在不久诞生,你的人生,从此会脱骨换胎大放异彩!”柠檬坚定地对舒坦说。
舒坦知道自己平时生性柔弱,社会经验也少,突然被一个强烈反差的灵魂进入,把自己逼得无地生存,对方的力量过于强大,舒坦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称的竞争。
“舒坦哥,你一定要自信!”柠檬帮舒坦擦干眼泪,“你刚才说,梦中看到田格被熊络刺死了,是吧?这说明,田格也没有你想像中的这么强大,他也会有对手,他也会死,你不要哭了,去洗把脸!”
舒坦听话地去外面洗了个冷水脸,柠檬扶着他睡下,突然发现舒坦的胸前有血迹,衣服也被利器划开一道十公分长的口子。
“什么时候受的伤?”柠檬惊讶地问。
“我也不知道,入睡前还好好的”舒坦都不知道自己胸口受伤在流血,柠檬说了才发现,“会不会,那个梦境转连了现实?刚才做梦时,我与熊络决斗,然后被他的长剑划伤胸口”
“有这样的事?”柠檬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你入睡后,我一直在隔壁,没也关得好好的,没见你离开过这个房间,梦境中会有留存,但只是信息,像这样隔空留痕的,真没见过”
“会不会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划伤?”
“不会呀,这里也就你一个人,床上又没利器,你还盖着被子呢!”柠檬否定了舒坦的推测,“从伤口情况看,衣服破损处整齐划一,不是很锋利的剑和刀,是无法切割出这样的口子的,而且,刚好与你梦境中的场景相符合,这也太可怕了,难道发生了传说中的超时空转换?”
“超时空转换?”舒坦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的”柠檬站起来,走到窗前,外面天刚微亮,一些早起的老人三三两两地在锻炼身体,这个世界仿佛刚刚睡醒,慢慢在恢复活力,“这种现象以前听爷爷说起过,听说明朝的时候,有个叫贾因的大盗,专偷官府财物,经常将偷来的财物分发给穷人,被老百姓称为鼠大哥,因为他总是用一只装饰有老鼠头像的布袋把细软分装后散放在街道上,渐渐得此尊称!”
“这个鼠大哥后来怎么会学会超时空转换的?”舒坦好奇地问。
“后来呐,那个鼠大哥发觉这样帮助老百姓简直是车水杯薪,官史贪污的速度远远大于他偷的速度,而且他们加强了防卫,风险日渐增大,他想了个办法,如果能杀死那些贪得厉害的大官,不就是还财于民吗?杀一个,会对其他人起到极强的警示作用,这样就可以减少百姓被搜刮的程度,相当于在给百姓散财”
于是,鼠大哥隐退江湖,奋学暗杀绝技,各种毒镖暗器,陷阱机关,绝杀快招,然后开始收集贪官资料,定下目标后跟踪行踪,随机下手为民除害。
但想想容易做起来难,原先偷点东西失点财物,官员们大多不敢声张,一旦要他们的命,马上进入强力的反狙模式,两个官员被杀后,他们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调集京城精兵强将,誓要抓出行凶之人,一时全城戒严,腥风血雨,爪牙们开始杀鸡骇猴,放言鼠哥不来投案就杀光全城百姓。
对官府的所言所行,极大地激起了鼠哥的斗志,但他知道自己要冷静,否则就中了他们的圈套,鼠哥暂时隐入深山中躲藏起来,继续刻苦练武,待风平浪静之日,就是鼠哥再次出手之时。
有一次夜里,鼠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穿上夜行服提刀下山,一路摸到原先踩好点的一个贪官家中,推开大门,四周巡逻兵提着灯笼穿梭不停,鼠哥却如入无人之境,直赴二楼主房,那官老爷正寝食难安,神情紧张独坐床沿,双眼紧盯着卧房大门,四个保镖更是如临大敌,手握长剑眼都不敢眨一下。
鼠哥拿起桌子上的两根大红烛,径直走到官员前面,那个官员和保镖惊异地看着两根蜡烛凭空移动着,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官员的身上已经被泼满了烛油,然后,“嘭”地一声,一团火焰腾空而起,赵太爷马上被火团包围,哇哇跳着双手乱舞,保镖们拿了床上的被子想盖灭赵太爷身上的火,但赵太爷已被一股力量举起,直愣愣地扔出窗外。
鼠哥醒来时发觉这个梦境特别真实,赵太爷惊恐的眼神仿佛就在跟前,鼠哥轻轻一笑,低头整理衣服,竟然意外地发现,衣袖上有两三滴蜡烛油,这次进山走得匆忙,鼠哥没有带烛,晚上照明也是采点松香点燃,身上的烛油从何而来?
正当鼠哥疑惑不定时,给他送饭的表哥兴匆匆地跑过来,神秘地跟他讲,昨天夜里,衙里的赵老太爷被活活烧死了,据说家丁就在身边管着,他被烛火点燃后从窗口扔出。
“赵老爷昨天真的被烧死了?还被人从窗口扔下去?”鼠哥瞪着眼睛大声地问,“那个人有没有被抓到?有没有?”
“你这么大声干吗?怕没人听见吗?”表哥白了鼠哥一眼,“凶手不是抓不抓得到的问题,而是根本人影都没见着,边上的家丁也吓得不轻,事后还惊魂不定地反复说着,见鬼了,见鬼了,早上听到这事,我还以为是你干的呢!”
“我现在哪敢有胆再现身,这不是不要命了嘛!”鼠哥喝了一大口冷水,打发走表哥,独自沉思,他不敢将自己的梦境故事告诉表哥,如果这是真的,将会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
在以后的几天里,鼠哥一直做着类似的梦,将踩点的目标在夜里一个个杀死......
今天舒坦出现的梦境经历,与柠檬说的鼠哥超时空转移很类似,不同的是,舒坦现在有两个身份,梦境中发生行为的是田格,故事也是田格的,舒坦只是一个肉身。
柠檬最怕突如其来的复杂情况会让舒坦人格分裂,从而出现角色错位混乱,分不清自己是舒坦还是田格,所以,柠檬一定要将其中的事由分析出来,让舒坦心里明白,把握好自己的角色,不要被田格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