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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镇静拯救

两个人功夫的合作,三等是体力,二等是功力,一等是心力,而田格与柠檬,现在只能说是介于二等与一等之间,有深度,但也有瑕疵。

一个完全高度默契的团队,磨合期至少在五年以上,对方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揣测出他需要什么,或者他一步想怎么做,无需更多的语言和肢体沟通,就会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等待和猜测。

而柠檬和田格,还远远没到这一步,虽然他们有感情基本,目标也一致,只是细节上,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实践。

这一次柠檬做得很对,各司其职是合作中最大的原则,当她看到田格出现体力不支时,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匆忙去帮助,而是静观其变,只要田格没有生命危险或突发意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做好准备,让对方自己去解决。

柠檬最大的问题,是配合的主动性还不够,在两人关系中,田格是主属,柠檬是被属,田格进攻时,柠檬要助功和保护,田格退守时,柠檬要退得更早,并预估退的程度,以马上给田格腾出缓冲空间。

就像手术主刀医生和助手,只要主刀一伸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在他手还未摊平时,需要的器械已经放在他的掌心了。

当田格旋动外围灵魂附着带时,柠檬不仅仅单纯地在等待,而应该去接应和引导那些灵魂,她有所不知,如果柠檬不顺导,将会大量消耗田格的内力,无形中增加了他的压力和危险。

可是,柠檬并没有感觉到这些,田格和舒坦的全身能量,已经发挥到了极点,再进一步,就会出现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崩裂,或者灵魂被暗物质吸入。

作为男人,田格的性格是宽容和坚毅的,他宁可自己担当,也不愿意把任何一分风险转嫁给别人,特别是自己爱的人。

随着灵魂慢慢地游入柠檬和妖妖布好的阵形,田格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身体深处的内力一丝丝被抽走,田格也感觉到舒坦的内力在耗尽,刚才还源源不断相对充沛的力量,正在急剧衰减。

剑,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田格坚持着,简直是用生命在赌这场战斗,与暗物质争夺力量。

虚汗从脑门上冒出来,田格的脸色苍白,双唇微颤,上下牙紧紧相咬,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也不法判断,身后的舒坦,是否会突然力量耗尽,他一个人是无法承担的。

表象迷惑了柠檬,她一直认为田格很顺利,胜利就在眼前,不消再几分钟,所有的灵魂就能转移至尽,大功告成。

危险,还是大家毫无防备的时候降临,田格如一节耗尽了电量的电池,身子一软,利剑从手中滑出,被吸入旋转带。

“啊!”李思勤一声惊呼,几乎与李伯两人同时从掩体内跳出来。

暗物质像是一个难以驾驭的狂魔,一旦落入它手,只有两个字:吞噬!

李思勤最了解这个怪物的特性,连光线都能被它吸引,人被吞入,影子都找不到,灵魂永远被它吸附,无法超度,成为真正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冤魂。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大家来不及作出反应,随着长剑旋入,田格和舒坦也相继被带入。

田格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如一片飘零的孤叶被狂风卷入,他的力量渺小到不足以改变方向或速度,只得听天由命了。

此时,妖妖突然离开柠檬,只身飞入旋涡中,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妖妖,回来!”柠檬急得大叫,想要伸手去拉,已经来不及了,妖妖轻盈地随着那股神秘的力量,一下子跟着田格和舒坦消失在旋涡里,柠檬为妖妖担忧,她尚是一个没有完全转世的灵魂,体力更弱,阳气更衰,完全经受不了暗物质的吸附,也为妖妖的冲动而生气,她这样不理智的动作,让这次试验全功尽弃。

在最危急的时候,所有的理智并不存在,那是一种本能的冲动,为了爱的人,生命无足轻重,无论过程,无论结果,没有理由,没有计划,就这么很自然地作出自己的选择,哪怕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快乐,妖妖就是这么想的,她甚至来不及想,看到田格被卷入时,就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说实在的,此时妖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者想去做什么,她只是想追随,无论爱的人在哪里,只要在一起,这是她的选择。

季伯最担心的是,此时的柠檬也会作出冲动,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会激发不理智的潜力,柠檬的压力很大,不但要承受失去合作者妖妖的压力,心理上也会形成强大的孤独感,那种被抛弃在外的局外感,让柠檬心如蚁咬,她加紧运气,让自己心神安定下来,又把所有的内力集中到上腹,以平衡身体的内力倾斜,妖妖的突然离开,让本来牵制一部分外旋力的平衡打破,柠檬或许会被飞出,或许也会被同时卷入。

外场已经破坏,大部分被吸引进来的灵魂一下子崩解,四散着向外飞去。

柠檬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唯一的方法是保全自己的安全,让自己冷静下来,三个人被卷入,并不意味着完全失去机会,解救的希望还是有的,她不能跟着妖妖冲动,把剩下的希望破灭,这是考验柠檬的关键时刻。

“把速度降下来!”柠檬的脑子里飞快转着,镇定后,让她获得了思考的机会,“先救自己,才救别人”,这是遇到危险时最聪明理智的做法。

“冷静,一定要冷静!”柠檬试着慢慢调整身体的角度,正面顺着旋转的方向,以增加身体对空气的阻力,这样做,也能更好地掌握自己在半空中的身姿。

速度还是偏快,没有妖妖的保护,这样很容易被甩出外面,柠檬已经感觉到一股偏外的离心力,好几次差点失去平衡飞出圈外。

随着速度的降低,柠檬高度也在调整,慢慢地在接近湖面,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利用水的阻力,让速度再下降三分之一。

小心地伸出右手,柠檬困难地维持着身体平衡,尽力伸直胳膊,终于,手指尖触到了水面,划出一道波纹,伸展,再伸展点。

当整个手掌浸入湖面时,柠檬感受到了水阻力作用在掌心的力量,她不敢太快降速,这样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平衡力,先张开五指,再慢慢收拢,速度终于随着阻力下降了。

最慢下来,就有被吸入的危险,意识到现在这样的状态,转圈时的外旋力刚好与暗物质的吸引力相抵挡,柠檬收起手,回到平衡状态。

她仔细地观察暗物质附近的状况,剩余的没有被吸出的灵魂还有一半左右,形成灰暗色的旋转带,直径约为三米左右,与先前相比,因为数量的减少,颜色淡了很多,此时的危险是,随着吸附灵魂的减少,暗物质腾出了空间容量,所以田格他们会被轻易吸入。

如果能把那些灵魂重新拉回来,是不是可以冲抵暗物质的吸附饱和量,从而减少三人的吸力,有机会把他们救出来?

柠檬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大胆的设想,想办法把那些飘散的灵魂重新拉回来,暗物质如一个杯子,虽然它吸引力很大,但还是有一定容量的,只要处于饱和状态,就会挤出里面的部分物体,至少,对田格他们的吸引力会减少很多,这样希望就大增。

时间非常紧张,每过一秒,意味着三人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从外面看,田格和舒坦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身体发软,毫无张力,四肢呈游泳姿势,被旋转力带着飞扬。

奇怪的是,妖妖反而没什么事,意识清醒,保持着自身的平衡状态,努力地在接近田格,柠檬分析是她身上的护身衣在发挥作用,而且她先前功力没有大的消耗,保存着一定的实力,所以还能够自由游动,但要再出来,已无可能,柠檬一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妖妖还在外围,而田格和舒坦比较接近暗物质的中心带,为了更靠近,妖妖伸出右掌,举起,把掌面侧斜,以风的阻力来改变身体的方向,慢慢向内侧飘移。

这个原理犹如划船时改变舵叶的方向来掌控船前进的角度一样,让柠檬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如果,能在外围撑起一个雨帘墙,把雨帘墙内的空气利用旋转力从顶端逼出,让此范围内变成一个人工的真空压力空间,再突然撤下雨帘墙,就会瞬间产生强大的吸引力,应该能把周围已经飘散的灵魂重新吸回来。

而树起雨帘墙,柠檬得到了刚才妖妖的动作灵感,这湖面上不是有竹筏吗?这好比是妖妖的手掌,只要让它处于倾斜的方向,一半在水面,一半在水上,形成一定的角度,在竹筏旋转时,就会划起湖面上的水源,让水滴快速飞起,只要力量足够大,也就是速度足够快,在半空中的雨滴回落到湖面时,竹筏回到原点,理论上就可以砌起一堵水墙。

说干就干,柠檬观察了湖面上的四只竹筏,刚才田格用过的那只离她最近,而且位置也很好,筏体与旋转力圆圈呈垂直状态。

柠檬身体略向外倾,蹬动双腿,以游泳的姿势向外围接近,一圈,二圈,三圈,柠檬正在慢慢远离中心,她离竹筏的距离,已不足三米。

当转到第五圈时,柠檬感受到了飘忽不定的危险,身体的掌控力越来越差,她集中精神,努力保持着平衡,一圈又一圈地等待。

终于,在第九圈时,柠檬与竹筏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她一直盯着前面湖面上的竹筏,在转到它附近时,果断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它的一角,借着力量把竹筏从水面上拎起。

竹筏吃透了水,显得异常沉重,被竹筏拉扯后的柠檬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但她咬牙没有放弃,抓着竹筏的手指磨得生痛,感觉到指关节都要断了,竹筏终于被拖动了,哗哗哗地在水面上划出一片白色的泡沫,速度也越来越快,半个竹筏被柠檬拖离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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