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在继续扩散,呈同心圆如蘑菇云爆炸,四周的草木被疾风吹得伏地不起,湖面上瞬间波澜荡漾。
田格心里默默地倒数着,眼睛一直盯着还在不断向外扩散的同心圆,当他数到十二的时候,力量忽然停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获。
在停滞了大约一秒钟后,外圈首先发力,突然收缩,犹如拉到极限的弹簧突然回缩,那股力量大得超过想像,圈圈范围内的所有草皮,均被刮起,树木大的拦腰折断,小的连根拨起,草坪上的桌椅子被掀翻在地,拖着带向湖面。
季伯他们躲在埯体内,只感觉到上面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沙石乱飞,狂风大作,耳边呼呼风声,大概十多秒钟后,一切都平静下来,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李思勤小心翼翼地从洞里探出头来,只见离湖面上二米左右,一个发着耀眼光芒的圆球正在高速旋转着,它的四周,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暗灰色浓雾,奇怪的是,中心暗物质在旋转着,外面的包裹层却纹丝不动。
田格他们做到了,四个人经历了暗物质强大力量的洗礼,在风暴中心屹立不倒,在力量暴发的瞬间四人心紧相连,以百变队形顺应力道化解劈力,收紧时跟随同心圆旋转,以一定的速度用外甩力抵抗吸力,当一切归于平静,四人稳立湖面,脸上不察觉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暗物质借用田格的内力,发出同心圆向外扩展的撕扯力,然后在张力达到巅峰时回缩,把四周圆圈范围内的所有剩余灵魂一网打尽,紧紧让其吸附在四周,暂时用旋转力把它们粘附起来。
田格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这些吸附在一起的灵魂,为他所用,或受他控制,脱离暗物质的吸引,把这些灵魂从暗物质身上扯离开来,需要一定的对抗功力,靠田格一个人是做不到的,需要四人同时协作。
“开始吧!”田格脚尖一蹬,举剑发力,身体如离弦之箭,直冲云霄,舒坦紧随,护主体殿后,一方面保护田格,一方面为他持续输力。
剑尖刺破天空,田格凝神,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到剑上,那剑早已与他通了灵性,人剑合一,剑走人跟,在后面舒坦的助力下,升至二十米左右的高空。
季伯将手搭在脑门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湖面上的田格,他的心揪得很紧,这一关,有很大的危险性,虽然田格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再加上他高素质的体力和极强的悟性,但对于第一次面对暗物质,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田格是个非常喜欢冒险的男人,面对险境,毫无畏惧,往往会选择冒险直进,但愿他次能成功而归,把暗物质降伏,真正成为它的主人。
柠檬双脚并肩宽,稳稳站立于竹筏之上,双手紧握,平举以食指指在双侧太阳穴上,将意念集中到自己的大脑,大脑里,映现出暗物质旋转的图像,她要将它在意念上先控制,以获得主动。
柠檬和妖妖的任务,是做好接应田格分离出来的灵魂的准备,她用眼神与妖妖会意,两人围着球体面对面,开始缓慢与暗物质旋转的反方向运动,速度在慢慢加快,水面上,竹筏在湖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白色水痕,泛起细细的泡沫,两人配合默契,利用内力相互吸引,既保持同速,又不至于被旋转力甩出。
季伯有点担心竹筏的牢度,这次太过匆忙,用的是普通的新鲜竹,穿绑的材料也只是尼龙绳,如果高速滑动,水的阻力和外应力非常大,如果竹筏散架,将会把两人置于危险之中,但现在已没有补救办法,只得在心里祈祷,竹筏能够顶住。
要是时间充裕,竹筏的前端应该略微上翘,在火中用高温烤烧定型,竹也要选五年以上的老竹,水分少,却不失韧性,重量也相对轻些,李思勤提出的方案二天前才出,要季伯准备材料,一切都是那么匆忙,大部分的事,都是临时想到决定的,埋下了很多隐患因素。
幸好柠檬还是聪明的,长期走的山路,脚劲也不错,身体与竹筏粘得越紧,就越能带动它一起前进,她左脚用力,让竹筏的头部略向内侧倾斜,顺应着力量的方向,在两人前进时,柠檬是主体,一直主动带着妖妖,让妖妖跟随着她保持同向。
旋转的速度在加快,柠檬慢慢感受到了来自暗物质的强大阻力,因为与它反向,产生了一定距离内的扭力,柠檬不得不持续发功,把内力源源不断地从身上逼出,来抵抗暗物质带来的反向力。
妖妖咬着牙,已略感吃力,她虚弱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穿着被水打湿后厚重的护身衣,显得有些笨重。
但这是个关键的时刻,大家都是一人盘上的棋子,一个出了问题,整个就都会散,妖妖咬牙挺着,柠檬传音给她,提醒妖妖身子略微前倾,将意念集中,这样就可以轻松一点,放缓呼吸节奏,调整频率,保持内力,目前她会带着妖妖前行的。
时间不多,此时的田格已经升到内力极限,高度再升高,可能会无法把握自己的反转力度和方向,必须得在完全垂直的下降方向,才能有化解开暗物质的吸附力。
在到达顶端后,田格反转身体,调头向下,双手合什,持剑指地,身体保持着一直线,闭上眼睛,正式开始擎天之力。
舒坦转到田格的身后,用尽洪荒之力,一把将田格推出。
借着身体的惯性和舒坦的后推力,田格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接近暗物质时,不能因为它的旋转力量而被偏离方向,如果内心不够或意念不集中,田格很有可能被它用力地甩出外面,结果将是体力的功力散发无法收回,或者完全被暗物质吸附,成为它四周几百个灵魂之一,轻则重伤,重则进入吸附范围无法脱身。
大家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口,静静地等待着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只有柠檬和妖妖,收起意念,集中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剑尖出现越来越高频率的细颤,那时因为越接近暗物质,它的旋转力越在发挥作用,田格握剑的虎口剧烈疼痛,剑身出现飘然感,本来坚如磐石的剑柄,也开始摇晃。
“坚持,再坚持!”田格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分心,更不能放弃。
突然,田格的剑尖处出现一片凝霜,先是表面点状的微白,然后快速扩大,积厚,霜瞬间变成了冰,因为与空气摩擦产生大量热量,又同时在熔化冰霜,剑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团状的白雾,很是壮观。
因为暗物质强大的神秘力量,不但吸走了附近的物体,还吸收光线,周围的空气完全是没有浮尘的状态,湿度非常高,温度突然降低后,这些冰冷的水珠就悬浮在空气中,遇到金属,马上凝结在一起,又因为剑身上与空气摩擦后的高温下气化。
为了阻止冰霜扩大范围,影响到剑的脆性,或者蔓延后伤及自身,田格不得不腾出一部分精力发功,功力从剑柄传出,抵抗带上来的寒气,把这股寒冷的气势逼退,阻止在三分之一前剑身范围。
剑,终于稳稳地刺入灵魂外团,田格听到了一声声的惨叫,那是被吸附的灵魂碰到寒冷的剑尖带来的伤痛,它们无法避让,只得活生生地被刺中。
暗物质产生的扭力让田格陪感吃力,他要做的目的,是能够带动外围的灵魂产生与暗物质反向的自转,当转到一定速度时,就能脱离它的控制,从而转移到柠檬和妖妖已经准备好的另一个空间里。
这些灵魂是迷茫的,它们既不团结,也没有活性,一旦被暗物质所困,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要带动它们,田格不得不释放自己的内力,把内力暂时地嫁接到灵魂团身上,这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冒险做法,如果灵魂的空间足够大,或者田格的内力不足以将灵魂团逼出,那这股力量同样会被暗物质吸附,从而让田格以前所有的努力全功尽弃,再次回到普通人的状态。
李思勤一直提醒田格,不要冒那些无法把握的风险,所有的内力要缓慢释放,看形势不对,即要马上收回。
但这不是田格的风格,他是一个冒险家,在自己判断力,甚至潜意识的感觉下,就会作出决定,不计后果。
果然,李思勤看到了田格手中的剑,渐渐变得通红,发出一道暗红色的弦光,那是田格倾其全身内力,传到剑身,融入到灵魂团中,
灵魂得到光照,倍感温暖,开始自动,在田格的引导下,慢慢顺着暗物质自转的反方向移动,先是一个二个,然后越来越多,像是在搅动一盆粘稠的液体,一开始很累,但一旦动员的灵魂越来越多,反而觉得轻松起来。
田格的力量已经耗尽,全身虚弱得在半空颤抖,柠檬想要上前帮忙,被妖妖制止,这个时候,是田格最危险,但也是最考验他毅力的时候,如果上前帮忙,有可能会破坏他的意境,从而导致结果适得其反,再说了,她们做好准备,才是对田格最好的帮助和尊敬,破坏计划是团队合作最大的忌讳。
幸运的是,舒坦在关键的时候很给力,从半空中慢慢靠近田格,也拼尽了全力,把体内所剩的功力,全数输入到田格的体内。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田格依然在支持,已经有七成以上的灵魂被带动起来,旋转的速度也在加快,暗物质的力量果然是非常强大的,随着速度的增加,灵魂团出现了一种滞留状态,就是外圈的稍快,而内圈的慢了下来,田格得把所有灵魂一个不拉地带出来,每剩下一个,就会对暗物质以后的能量产生积沉,占用它有限的空间。
这种状态的发生,完全是因为田格的功力不够,也因为是第一次,或许少了些经验实践。
但田格的悟性很高,非常人所能感受那种状态,他不但可以轻松地获得舒坦的帮助,更能在紧要时刻,主要吸收舒坦的能量。
舒坦因为长期寄身于田格体内,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这次舒坦虽然给田格输送了全身的内力,但以他的基础,尚有很大一部分无法逼出,躲在体内,此时的田格,可以做到主动去吸附,短时间内吸尽他身体内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