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又出现,你为什么又出现,你为什么又出现,你说,你说……”
班夏因为心里难以控制的情绪,让整个人完全进入了语无伦次的失控状态。她不再捶打周子木,也不再撕扯他,只是声声掷地的质问他,她要他给自己一个可以完全解脱的答案,让自己彻底的在心里恨死了他,然后在心底里的荒坡里埋葬他,连碑都不要给他竖!
班夏的眼里有泪,可她一直在极力控制,不让自己泪如雨下,她想要坚强,不让周子木看到自己的软弱。班夏想哭,想在周子木面前哭到了城墙,哭泄了海洋,她有股苦闷压抑的太久,无法发泄。她想把这股苦闷在周子木面前完全显露出来,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木头,那些年她的木偶式的生活已经足够了,她的血肉早已经开始反抗。她甚至想狠狠的咬他,可以传递自己的痛,那些痛太彻底,让他也知道彻底的痛是怎么样的折磨一个人心,不能自拔的难过。她甚至想大声跟他说,爱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情感归处,然后随便他跟谁好,跟谁缠绵,跟谁结婚,跟谁生孩子,共渡一生,都无所谓,只是,自己的感情不再沉默,可以公诸于世,还心一个公道,还心一片阳光,还心一个恢复原状的机会。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班夏开始哭泣,她因为哭泣浑身都是颤抖,她的双手紧紧扳住周子木的肩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颤抖,她感觉周子木的肩膀也跟着颤抖,她低下头,让眼泪撒在地上,不去擦拭。她的心在周子木的沉默里土崩瓦解,没有一丝的战斗力,没有半点的坚强感,她班夏还是败了,在周子木这里,她永远都赢不了,她就失败者,她没有办法去战胜这个占据了自己整颗心的男人,她惟有用哭泣去掩饰自己的落败。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周子木只会这一句,尽管他的心里有万千的话想说;他忽然明白,她也许不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才会这里,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如此反常,他想不通,因为他离开她的生活太久了。周子木想呵护眼前这个哭泣的恨不能浑身都痉挛的女人,想给她最温暖的呵护,想让她得到安全感,想让她自己面前像爱人一样的倾诉。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我不要听你说话!”
班夏的悲泣愈加浓烈了起来,她用力的摇着头,不让周子木说话,她不能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让她沦陷。此刻,她该是恨他的,恨又闯进自己的生活,恨自己不能逃出他的生活周围,恨自己在感觉自己快要忘记他的时候,再一次涉猎到了关于他的消息,再一次让自己回到原点,又开始爱他,不能忘记他。
“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你说!”
周子木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紧紧的把班夏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任她挣扎,都不肯松手。他不能再压抑,不能再任由班夏在那自说自话的伤心,不能看着她就那样自怨自艾的流泪,从契约到结婚,那中间有如此多的纠缠,折磨和挣扎。那些夜晚,那些相互窥探的白天,那些相互痛恨,相互用眼神厌恶的日子,那些装作恩爱在她母亲面前和谐的样子……周子木现在才发现,过去的一幕幕,他一一没有忘记,而是清楚的深刻的在心里排列顺序,等待自己的翻查回忆。
想用力摆脱这让人沉醉的怀抱,班夏努力在挣扎,努力想跟周子木扯开距离,他是敌人,他是猛兽。可,一切都徒劳无功,她无法敌过他的力量,他的强有力让自己只能屈服于他,几番下来,她也累了,乏了,就这样僵持在这个怀抱里,这个她只敢在梦里靠近的怀抱。然后,她靠在这个怀抱里,闭上眼睛,让眼泪无声落下,打湿他的肩膀,不管他是否又会大发雷霆。
“你说,你怎么了?”
周子木将手慢慢挪到了班夏的后背,肩膀,然后轻轻的拍打,他感觉到了她的抽泣渐渐平复了许多,他感觉到了他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肩膀,他感觉到了她的急促的又失去了节感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边。周子木忽然不担心了,她又在自己怀抱里了,又是自己的了,又感觉到了她鲜活的年轻的生命就跟自己咫尺的距离。周子木的心在融化,在感动,又在感伤,这么久,他原来想要的只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人,简单的哭,简单的在自己面前无理取闹,简单的笑,简单的跟自己拥抱,简单的跟自己好。
“不要再见面了,我不管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管孙家豪跟你说了什么,我们都不要再有任何的牵扯,一丁点都不要再联系!我需要地我新生活,我请求你不要再干涉我!我没有权利阻挡你寻找幸福,你一样也没有权利阻挡我奔赴幸福!”
班夏一字一句的趴在周子木的肩膀上说着,没有了哭泣,平复了情绪,字字有声,句句清晰。能再一次得到这个怀抱的垂青,这就足够了,真的就足够了,算是她为孩子争取来的。王涵跟自己说过,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是幸福的,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所以自己不能强取豪夺,只有奉还才是最后的结局。就算是再有万般不舍的爱情,千样不能忘记的感情,都让它们付诸东流就可以了,她和孩子,都会幸福的生活,就算是没有面前这个男人,她们依旧可以顺利的生活,但前提是再没有他的出现,没有他的干扰,没有他的知道真相,一切才会真的水到渠成下去。
班夏挣脱开了周子木双手的捆绑,不看他的眼睛,转身离开,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脚步踉跄,不让自己的背影落魄,努力不让自己再一次泛起的哽咽颤抖了肩膀,不让身后的那个男人看出自己的片刻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