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磊火大,从他爱上班夏的那一刻,从他知道班夏怀孕的那一刻起,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怎么可能忍受医生放弃给孩子治疗。他想上去教训表情里都是歉意的医生,狠狠的教训。可是,他又不能,得理智,现在重要的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班夏的命,在将来也会是自己的命。
“很抱歉,我们……”
“花多少钱我们都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好,我知道了!那产妇那边,还希望您能替我们多说几句好话!”
荒唐的医生,荒唐的解释,听者还要荒唐的接受,这就是现实,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说话间,司徒磊跟随医生来到了那小小的婴儿所呆的治疗室里,里面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躺在被透明罩罩起来的小床上,被各种都已经超出他的小身体几倍的管子包围着,呼吸机在他的脸上看起来也是庞然大物一般,因为曾经出现过的生命的威胁,让他小小的身体还泛着些青紫,笑笑的肚子借着微弱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这起伏像是在宣誓,我要活下来,绝不认输;两只小手伸展着,以为还是母亲温暖的子宫里吗?……莫名的,司徒磊的心紧紧的攥在一起,他心疼这个婴儿,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牵扯着司徒磊的心,他一定要救这个孩子,不为了班夏,不为了自己,也只为了这生命力的顽强抗争。
“医生,为什么听不到孩子哭?”
“婴儿体质很弱,又经历了抢救,所以身体是很匮乏的,怎么还会有力气哭,光呼吸就够他努力的了!”
“好的概率是多少?”
司徒磊知道,这是再也不能回避的话题了。
“百分之二十!如果您……”
“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设备……”
就这样,司徒磊一个人偷偷担负起了给这个小小的婴儿做爸爸的责任,没有告诉伤心的的班夏,也没见过她的哥哥。
“老板,RE公司的赵小姐来了,想和您约谈合同里的具体细节!”
“好,我马回公司!哎,班夏,你能不能去商场给我买套衣服!昨晚我醉酒没回家,现在赶去公司,衣服不怎么雅观!”
“你拉开我桌子左边的抽屉,里面有一张卡,没有密码,带上,款式?你看着选吧,只要别把显得太帅就好!”
司徒磊被班夏的电话拉出了回忆,他回头看看那个被自己起名叫做小夏夏的孩子,笑着跟他挥手再见,尽管他并不能知道。
在车上,故意把衣服弄皱了,可是酒味该怎么办?司徒磊为了把事情弄的逼真一些,下车从后备箱里翻出红酒,因为没有开机酒器,只要在路沿上砸开酒瓶,往身上撒一些,直到自己都觉得酒气扑鼻,难以让人靠近的火候,才停止了喷洒,顺手将剩下的酒和瓶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又用手胡乱划拉了头发,完全失去了帅气的样子,一脸糟糠的上车又疾驰赶往公司。他太期待马上穿上那个叫班夏的,占据了他整颗心的女人给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了。他甚至忘记了,到公司里,要见的是发小赵笑笑,他该收敛一下情感的喜悦,不让对方看出点什么。
商场里的班夏并不惊慌,她很快找到了男装区。
“欢迎光临!”
“呀,漂亮小姐,是您呢,又来给男朋友买衣服吗?”
“啊!”
班夏好尴尬,没想到,将近一年的时间,这里的导购还没有换人,而且还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真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怪自己径直来到这里了。可眼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因为老板还等着她快买快回。
“我想先看一下衬衣!”
“在这边,请我跟我来!”
“哪些是最新款?”
班夏一件一件看着,拿起来想象着老板穿在身上的样子……眼前为什么站着的成了周子木,他正对着自己在笑,伸直了胳膊等着自己将挑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为什么自己的耳边还听到了他温情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小姐,小姐,您是想要这一件吗?”
“啊!就这件吧!”
班夏终于在导购的解救下,逃出了自己给自己圈地的囚笼。几经选择,比划,买好了衣服,匆匆赶回。
“小姐,我记得你上次来的买的衣服并不是这个色系的,您确定这一次选定这个色系吗?”
导购的好心和记忆力再一次让班夏难过不已,是的,正她说,上次自己买的是深沉色系,那是周子木喜欢的和适合的,而这次不同,穿衣服的对象已经换了,而且这个人的喜好跟周子木完全不同,只是,他们两个的衣服号码却是相同的。
“那个色系也来不套同样的吧!”
“好的,小姐,您太有眼光了,这可是我们今年的最新款呢!”
说出这样的话,班夏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着导购员的喜形与色,快速包装着另外一套衣服,她才知道,不能反悔了,自己已经说出来了,只能让老板的银行卡再往下减数字了。
“不,你刷这张卡吧!”
班夏阻止了导购继续用那张无限额的老板的卡,从钱包进而拿了那张曾经被自己视作罂粟一样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小姐,这张需要密码!”
“密码?”
“对,这张是需要密码加签字的!”
导购员的微笑职业的尽职尽责,不多一分的情谊,不少一分的客套。
“密码?……”
班夏走向收银台,默念着密码,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周子木将这张卡摔给自己的时候说的密码……
“小姐,这个密码不对,您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密码!”
“小姐,这个密码不对,要不您另外一张?”
“我能再试一次吗?”
班夏不死心,她想用这张卡,狠狠的用这张卡,买完这套衣服,她还有再去买别的,这是她用身体换来的,却从来没有使用过它。
“嗯,如果这一次还是是密码错误的话,您的这张卡就会被锁了,你得去银行前台解锁,我觉得您还是回家问明白了密码再用比较合适!”
“没事,我再试一次!”
班夏想最后冒险一次,是的,是冒险,因为一旦锁了,这张卡就成了一张空头支票,放在手里,不能使用。而且,只要自己的密码输入正确,那个人立刻马上知道自己在使用这张卡。
班夏将自己的生日数字一个一个按了下去。
“小姐,这次对了!”
随着刷卡机唰唰的声音,导购员将一张小票递过来,还有一支笔……
“能不能查到这张卡的卡主吗?”
“卡主?小姐,这张卡不是您的?”
“啊,不是,我是不知道这张卡是我的还是老公的!”
“哦,对不起,我们这里查不到!”
“哦,麻烦了!”
班夏在导购员的疑惑眼神里提着满手的包离开,还是仓皇离开,她刚才真够蠢的,人家一定认为自己是从家里偷拿了老公一张银行卡来花吧!
“买了吗?”
班夏赶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司徒磊早已经在那里了,形象与往日一同,些许的憔悴的样子,办公室里已经清晰的酒的味道。班夏有些惊慌,这个味道她太熟悉了,曾经多少个夜晚,就是这样的味道,只要一窜进鼻孔,一场摧毁心墙的灾难就会来临……
“嗯,买了,您试试吧!”
班夏赶紧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是最开始的那一套。
“行!”
“我先出去吧!您收拾一下!”
班夏看见司徒磊开始脱下外套,又开始解衬衣的口子,为什么这样的动作都开始让她的心惊慌,是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