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晶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康健的体魄,真如王涵说的那样,自己只不过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痛骨扯肺的生孩子的过程而已。声音洪亮有底气,眼睛里都冒着坚定的,胜利就在前方的光芒。
爱情像是沼泽里挣扎的困兽,找不到技巧,越陷越深,越深越脏不堪一睹。何美晶,她不但是观者,还被困兽拖入了沼泽,在沼泽里,她感受到的不是痛苦,反而是快乐。何美晶不会想到,除了爱情,她还有不错的家世,还接受过高等的教育;她有美貌,还有精明的头脑,她完全可以在获取爱情这方面另僻捷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隐晦的手段得到并非爱情的傀儡。
“那我这就告诉周先生,让他来医院看望你和孩子!”
“那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女孩!”
“去吧,把事情处理干净,别留下什么尾巴以后让人踩着就不舒服了!”
“何小姐,要不要去调查一下那个女人?”
一瞬间的何美晶和王涵像在演绎一场宫斗剧,两个人一定要心思缜密,不留隐患,而且王涵这样的军师又如此的尽职尽责,何尝怕哪一天她们两个不会玉石俱焚。可是,她还是静下心来,想清楚周子木来以后自己该怎么样的应对,才不会被发现破绽,让他立刻沉浸了初为人父的喜悦中。
“查,她欠我一个孩子,我一定要她还回来!”
何美晶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恨医院里为什么都是白色的,明明纯色的白,可这样的白让人看不到希望。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失去那个跟自己相处了八个月的孩子而该的伤悲,她竟然发现自己该有的母爱都在缺失,她恨自己该产生对孩子的爱的时候,却将全部的心思用在了周子木身上。不,她更恨那间紧锁着的卧室,恨里面那张曾经躺过周子木的床,还有那个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仇恨是借着隐晦的心茂盛生长的,此时何美晶的仇恨正茁壮的势头生长着,几乎只是转瞬间,就成了参天大树一样的茂盛和茂密。作为培育树的主人,她不但不会修剪,还会任期自由生长,时不时还有浇灌仇恨与报复的营养液,伴其更加生命力旺盛不衰。
“那您那个房间有没有发现点什么,能帮助我们快一点查到那个人的?”
“没有,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但我保证,那个女人很年轻,嗯,应该像你差不多年纪!”
“那有没有什么笔记什么的?可能也是我们能利用起来的东西!”
一时间,王涵倒是颇有女福尔摩斯的气势,只是她用的方向有些偏差,偏离了做人的堂正,偏离了做人的光明。
“没有,刚想拉抽屉,你就在外面叫了!”
“您的意思是抽屉里可能会有所发现?”
“病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探视时间太长了,出去吧,出去吧!”
“那何小姐,您好好休息,我出去……”
王涵一边对值班的严声厉色的医生作着揖,一边对何美晶做着打电话的手势,这样的暗号,自然两人都会明白!
“挺好的一小姑娘怎么看着一副狗腿子相?”
看着王涵推门出去,值班医生一边拨弄着何美晶的吊瓶,一边口无遮拦的表达自己的感受,那眼神里也很是轻蔑,根本不怕何美晶听了会反驳。而何美晶转过头看看门口方向,再想想医生的话,在心里暗暗起了防备王涵留一手制约自己的心。现在想想,刚才的一切是不是都太顺理成章的进行了?
“医生,最近小夏夏情况怎么样?”
“不错,挺好的,现在可以自主呼吸了!”
“是吗?那能抱出来保温箱吗?”
“还不行,毕竟是个早产儿!”
“哦,这样啊,那医生,您看夏夏现在的情况,大概还得多久才能出院回到家里?”
“这个还不好说,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持续下去,足月再加一个星期左右,回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时刻注意观察,出现问题赶紧来医院,如果再不放心,你们可以 在家里聘请专职的儿童医生。”
“那行,赵医生,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位以后可以驻家的儿科医生,到时候请他到家里去。”
“嗯,这个,您可以去那些私家医院聘请,我们这里,医院里没有这样的规定。”
“这样啊,那您不能帮忙看看,毕竟你们医学界,还是你们最知道哪些医生专业更好一些!”
“司徒先生,您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当初要不是您不肯放弃这个孩子,就没有他的今天了,以后等他长了,您一定要告诉他,小时候的这些事情,让他知道感恩,孝敬父母!”
“呵呵呵……”
“那行,司徒先生,我先去查房了,有事您再联系我,家庭医生的事,我帮您留意,有合适的,有意向的我也联系您!”
司徒磊站在婴儿室外,看着里面那站熟悉的小床上躺着的那个小小的孩子,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呼吸的有力把小小的圆滚滚的肚子也协调的一上一下,两只看着还很是孱弱的小手,在那里毫无方向感的伸展,又像是在找寻一种原来给他温暖的感觉;他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的,只是头不安分的转来转去……
“班夏,这就是你的儿子,我把他救活了,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团聚的!”
司徒磊的心在跟大脑对话,脸上洋溢着笑,这笑是看着那个伶仃小儿,也是想起可以帮班夏做点什么时开始的。他看着班夏从伤悲中走出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将那些隐藏起来的从容自若等等的能力一一展现出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这样的左膀右臂又让他心疼,她的眼神里没有颜色,只有每份经她手的文件的黑白交替;她的微笑里都是职业化的,刹那间,又会恢复僵硬的表情将自己裹起来;尽管好努力做到工作时候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忘我,可依旧藏不住,抬头时,脸上的落寞。失去了亲人,爱人,又失去了孩子,一个女人该有怎么样的坚强的心去承受这些,微笑着面对生活,面对自己的人生,不颓废生活。她这样的坚强,不是坚强,是逼着自己的心逞强,让人心疼。
司徒磊有几次想对班夏说一些关心 的话,可每次站到她面前,或者想出一个理由下班送她回家时同在车子里的时候,心里的那鼓冲动又不敢露头,怕班夏会看轻了自己,怕她会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怕她会因为自己的冲动,离开了公司。于是,他一直就那么默默的关注着她,在那个孩子还没有健康抱出医院前,他决定什么都不说,都不做,只远远的看着她,努力保她周全,这就足够了。
当初救下这个孩子,他也没有想到。那天,他收到了班夏请假的信息,就知道是身体又出了问题,不顾深夜赶往了医院。在病房门口,他没有进去,因为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里面有一个男人,对,应该是班夏曾经在电话里提到过的哥哥吧,那自己的闯入是有些牵强的。既然有家人的陪伴,也就放心了,但当他刚想离开时,医生叫住了他,这里他曾经和班夏来过两次,医生或者护士是对他有印象的。
“您是病人家属吧!”
“啊,是啊!是病人有什么情况吗?”
明明是深夜,医生还要来到病房,如果不是严重的事情,医生怎么?司徒磊回头看看早已经熄灯的病房,不想再吵醒班夏或者她的哥哥,他们一定很累了。所以他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孩子你们还想不想保?”
“孩子?什么意思?”
“孩子不是足月,加上子宫内的肿瘤也影响了孩子的成长!”
“您什么意思?医生,您就直说就行了!”
“您是说孩子已经生了?”
“是的,因为之前陪产妇来的人并非直系亲属,再加上产妇还是麻醉状态,所以一直等您来!”
“不,医生,就算是最后一线希望,我们也不放弃!”
“但我们想跟您道歉的是,之前因为孩子曾经出现过十分钟的呼吸停止,已经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你是说你们放弃过给孩子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