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夏在哪里?”
周子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家里开出的车子,他只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在抖,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生痛,不是在梦里。孙家豪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被豁开了口子,那是厚重的思念被撕开了口子,爱意一下子倾泻而出,这爱意折磨了他太久,忽然的暴露在天地,难掩忐忑的情绪,又下子灾难降临的预兆。
“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在里面缝合!”
孙家豪说完不再理会表情焦急的周子木,现在看来,在周子木这里,一切都明了。周子木是爱上班夏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速度赶来医院,还是这样着急的表情。他不确定自己打电话让周子木来,是对的还是错的,对班夏是伤害还是帮助。
“怎么回事?为什么缝合?车祸还是摔伤?严重不严重?”
周子木急急的问,他不满意孙家豪冷酷的态度,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心急如焚了。在接到孙家豪电话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噩梦,现在想想,是否是上天给他的暗示?
“自杀!割腕自杀!”
“自杀?怎么会这样?孙家豪你给我说清楚,班夏怎么会自杀?还有,她自杀你怎么会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子木逮起了孙家豪的衣领,力气大的吓人,忽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多年的好友,拐走了班夏,让自己这几个月来痛苦不堪,又不能找任何的倾诉。是的,他可以找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叫孙家豪的男人,可他不想被他嘲笑本来要报仇雪恨,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周子木向来都是这样,在中众人面前的形象要像一顶光闪的皇冠一样,因为加冕,永远不会褪色。
“我做什么了?我倒是想做什么!要不是你横在我们中间,也许我们真能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孙家豪你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你这不是都看到了吗!想让我说什么!”
“是不是让她离开我的?你凭什么这么做?”
“是,是我,是我给她出的主意,我协同她给你吃了安眠药,才得以离开你!活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周子木,难道她不该离开你吗?你是怎么对待她的?你凭什么把她一辈子拴在你身边?更何况她妈都死了,你以为你还有理由能拴住她吗?”
“那不用你管!”
“是,不用我管,但她早就想离开你了,你在她心里就是人渣而已!”
“是,我是人渣,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暗地里抢好朋友的老婆!”
“老婆?周子木,你这么说了,你自己相信吗?你什么时候把她当过老婆?你对她有像对待老婆那样的尽职尽责,关怀备至吗?”
“那不用你管,也不用你提醒我,在法律上,我们就是夫妻,这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们就别想结婚!”
“周子木,你是有病吧!”
“是,我就是有病,还是精神病,怎么,你也把我关起来吧!”
“谁是病人家属?”
“我……”
“我……”
“你们?孙医生?周先生……”
周子木和孙家豪抢到医生跟前争着说是班夏的家属!让医生很是疑惑,首先,这里是孙家豪的家族医院,每一位医生护士到锅炉工都是认识他的,而周子木,因为和孙家的世交的关系,再加上母亲长年住在这里,大家自然也是想不认识都难。可现在,两个人却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怎么样?严重吗?”
“对啊,周医生,是不是需要输血?”
“啊,不是,我想问一下,安排病人住院还是观察两小时你们带她回家?”
“住院!”
“观察!”
周子木和孙家豪两个人怒目圆睁,直接无视了还在旁边的医生。
“缝合还得二十分钟,那你们两个商量好再告诉我吧!”
急救室外安静了起来,孙家豪和周子木相互看着讨厌,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等待里面缝合的班夏。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是和她好了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怎么会……”
“周子木,你这么说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班夏!”
“做了还怕别人说吗!既然这样,我放她自由,再不威胁她!”
“她知道她姐姐和你爸的事了!”
“她怎么会知道?”
周子木的声音又提高了,他曾经想过,永远不要让班夏知道这件事,他知道,班夏的性格太软弱了,这样的事实足够要了她的命,那是绝不含糊的。
“我告诉她的,就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才出了这样的事!”
“什么?你明明知道她承受不了,为什么要告诉她?既然你们好了,为什么不瞒着她?”
“我没和她好,她也不会和我好,就算我不说,以后她早晚都会知道,与其以后让她知道,会痛苦,还不如现在把所有的打击累积在一起,都让她一起承受了。”
“你什么意思?”
周子木觉察到了,孙家豪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可到底是什么事情,他猜不到,今晚的他像是一个弱智一样,冲动,失去理智,行为不受自己控制。
“两个月前,她刚失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你们俩的!既然你想报复她,想置她于死地,为什么让她怀孕?”
“孩子!我们俩的孩子?”
周子木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他踉跄着坐下,木木的看着孙家豪,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给自己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他想起来了,那次假象的怀孕只对自己是假象而已,对于其他人,都是活生生真实的事情。
“我的孩子,你们都在一起了,竟然还敢说是我的孩子?”
“周子木,你太无耻了!”
孙家豪给了周子木一拳,瞬间,鼻子出血;而这些还不够,孙家豪还想继续狠一点去教训眼前这个满嘴无理的周子木。
“孙家豪,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周子木擦掉了流到嘴角的血,但还是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腥咸,在他看来,那是耻辱的味道。对,那个孩子是孙家豪的才对,自己和班夏在一起的时候,一直熏着含量很高的麝香的香薰,三年了,从来没有出过意外。为什么孙家豪一出现,她就怀孕了?难道这是巧合吗?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孩子肯定不是自己的!
“恩断义绝?周子木,你可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啊!我对不起了你吗?“
“周子木,我还真是瞎了眼,以为今天让你来,能解开你的心结她能打开心结,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周子木,从此我不认识你!”
“心结?什么心结?你告诉她真相不就是想让她彻底恨我吗!好啊,你现在终于得逞了,不是吗?”
“周子木!你,你简直就是无耻至极了!”
“家豪!我们走吧!”
“班夏!”
“我们……”
针锋相对的孙家豪和周子木一度到了拳脚相加,可冲动过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又如泄气的皮球瘫坐一团。他们已经如亲兄弟一样的筋骨相连,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来。如果真的那样,那将是切肤之痛,断骨之伤。几番大喘气,加了故意的成分,是想将彼此心中各种的不满一一呼出来。可是,当他们以为事情在他们两个之间有了一个凉亭可以暂时休整的时候,却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表情里已经看不出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的,手腕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的班夏,一时间,他们两个的心又像是忽然刮进了寒风,又像是被刀客背后袭击,在后背狠狠的刮过一刀,除了痛还有意想不到的鼓掌的看客。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