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芙蓉在他面前坐下来,激动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笑而不答,轻轻地问,“你喜欢吗?”
彭芙蓉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部,尽量平静地说,“喜是喜欢,不过……”
他打断她的话说,“不过什么,怕我没有钱?这个你不用担心,能挥霍总是有来源的,男人花钱如流水也不值得奇怪,花不起钱的男人才悲哀,想当初我连请你喝杯咖啡都喝不起那才让人感到悲哀。”
彭芙蓉感到无地自容,低头说,“我对不起你。”
吴海摇摇头,示意她喝咖啡。彭芙蓉小心地把糖和牛奶加到杯子里,用匙子轻轻地搅,轻声说,“你这样做值得吗?”
“这有什么不值得,几千元钱而已,千金难买美人笑。”
“你这个人好坏,”她深情地看他。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冷不童地问,“你还象以前一样放纵自己吗?”
她连忙摇头说没有。他再次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到茂业看过你好几次。”
彭芙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不过他的眼睛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她心底涌起许多感动,也有愧疚,是期待,是失落,是迷茫,是感伤,她不知说什么,深情的双眼泪盈盈地望着他。
他低头慢慢地喝着咖啡,好一会才说,“大多数女人一心只想钓个金龟婿,却不知道金龟婿也有两种。一种是含着金钥匙出来的富家子弟,权贵儿孙,他们视良家妇女如草芥,放浪过后,淫逸完毕,回头还是要娶门当户对的权富千金为妻。另一种金龟婿要经过自己顽强坚韧的打拼才能炼成,那时他们也几乎人到中年早有妻儿了,即使没有他们又凭什么把半生辛苦的钱拿来与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分享呢。男人有钱没有买不到的女色,所以女人还是自立,自重比较好一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慢慢你就会明白的,曾经我真心喜欢你。”高训奇说完招手叫服务员买单。
彭芙蓉幽幽地注视着他,怨愤地说,“你恨我。”
高训奇买完单再没说什么,站起身走了。留下彭芙蓉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眼前的咖啡已经凉了。望着高训奇走后空空如也的座位,她再次迷失了,就象迷失在每个夜晚DJ震耳欲聋的音乐与变幻的灯光中一样。
走到街上高训奇轻松地呼了口气,心里是满足了,不过周红霞很快会知道账上少了几千元钱。他开始犯愁了,想了想只好给朱建湘打个电话,请他帮忙圆谎说是借给他了,朱建湘满口应承。他胜利地笑了,投空中打了个响指,匆匆回到柜台。
周红霞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干嘛没请吴康乐吃晚饭。她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女人,对钱也看得比较重。不过因为吴康乐曾经请过他们,她现觉得不但完全有能力还吴康乐这个人情,更重要的是觉得自己很快就会与李艳丽他们平起平坐,说不定哪天还能超过吴康乐他们,所以说话慷慨了些。
高训奇看了她一眼,假装很关心她的样子说,“我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吗。”他这种关切让她很受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算你还有良心。”俄而又说,“这样吧,我们改天也请他们夫妇吃顿饭,他以前不是请了你几次吗,我们也还请他。”
高训奇搞不懂她,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怕李艳丽说你朴素了?”
“切,我不笑她妖气才好。”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装着不理解地叹了口气说,“难怪人说一个女人面对另一个女人很少有真心的先赞美,口头的奉承只能体现她们内心的嫉妒与卑视,所以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竞争比任何一种竞争都让人受不了。”
“你知道什么,”她不屑地看了看他。
两人说着话文静又打电话过来了,他想要不接周红霞正注视着他。高训奇硬着头皮接了,文静说她要回老家过年,想与他见个面,他不好再拒绝她勉励答应了。回过头他发现周红霞正狐疑地望着自己,她似乎没太听清文静的话,他装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原先公司的财务,好象一笔什么账没搞清。”
她疑惑地望着他,他坦然地看着她。然后她意味深长地说,“真的吗,是你们自己的账没搞清吧?”话是这样说,她还是允许他去把“账”搞清楚。高训奇抬脚刚要走,周红霞又叫住了他,要他把银行卡交出来。这个卡只有他们一小部分的存款,他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说服她放在他身上的,毕竞他要外出跑单,有时要请客户吃饭什么的。他想要不交,她把手伸到他跟前,目光锐利地望着他。他心里暗暗叫苦,慢吞吞地把卡拿出来极不情愿地交还给她。
高训奇在赛格科技园楼下见到文静,她很快乐,明亮的双眼有一种异样的热情。他的心为之一动,也许她真的喜欢自己,不过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笑了笑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她玩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没事,要回家了,想见见他。
“哦,”高训奇若有所思,明知街上的人谁也不认识自己,还是抬头四处看了看。
她察觉他不自在,暗暗地笑了一下,“你不喜欢见我?”
他摇摇头提出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她摆摆手说,“不用了,你陪我在街上走一走,说说话就可以了。”他想了想,答应陪她逛街,还问她老家在四川哪里,具体什么时候回去。文静说老家在汶川,就这两天回去。
他从没听说过汶川,反问她,“有这么个地方吗?”
“当然有啊,那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风光旖旎,气候适宜,绝对的人间天堂。”
高训奇打趣道,“这么好你还跑出来,你这么漂亮,在天堂里做个仙女不是更好。”
她伸手打了他一下,俏皮地说,“你孤陋寡闻就算了,不要否定没这个地方。等我赚够了一笔做生意的钱我就回去了,在县城或者镇上做个小生意也比在这里打工强。上海虽然富裕,对我来说却一点也不真实。”
“小女孩蛮有想法的,”他赞许地点点头,又问她业务跑得怎么样。
她告诉他除了童老板那一单她另外还接了一单。他再次称赞说,“不错嘛,继续努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她也这样认为,然后又告诉他她也辞职了,在电子科技大厦找了份工作,春节后就可以去上班。他不明白她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她解释说电子科技大厦那家公司比道为公司大许多,在大一点的公司上班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还开玩笑说,“人往高处走,电子科技大厦比赛格科技园要高很多层呢。”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说,“别好高骛远,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她依偎着他,拉着他的手说,“不会的。”
她亲昵的动作让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情却很愉快,有人喜欢总是一件快乐的事。他没打算抽回自己的手,也不敢靠得太近,挺了挺胸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牵着她在街上散步。
他们一路说着话,漫无目的地走在上海,或到商场里转一转,走累了就在街边站一站。文静想要去电子市场看看都被他一句没什么看头把她拉回来了,他想请她吃点东西她都没要,仅仅是喝了瓶水。
分手后高训奇没有再去市场了,直接回了住地。天黑时周红霞才回来,黑着脸把那张银行卡甩在他跟前,气呼呼地说卡上少了九千元钱,质问他干什么了。他因为早同朱建湘通过气,胸有成竹地说借给朱建湘周转了。
他轻松的样子如火上浇油,让她更加生气,大声喊道,“你跟我说过了吗,这么多钱你想拿就拿把我当什么了。”然后抓起那张卡往他脸上一扔。
她出手也许有点重,高训奇明显感到疼痛,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吼道,“我凭什么要跟你说,我连借点钱出去的权力都没有,你又把我当什么。”
周红霞见他不认错,还发怒,就耍起泼了,又哭又闹。两个人大吵了一场,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高训奇每天晚上只好睡在厅里的旧沙发上。不管他怎样道谦,解释,她都不肯原谅他。虽然她后来打电话给朱建湘得到证实是借了高训奇的钱,她也不肯与他一起吃饭,更不准他睡到床上,直到过春节他们才和好。
家庭是很难把各种关系处理得很好的,高训奇在与周红霞的相处的日子里,也有他们很多的为难之处,这主要是源于他们的经济常常是很低的因为,现代社会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丧财容易亡身,一个正常的在江湖上处世,钱财就是他的护身符,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在社会上赚更多的钱,那他在社会上就很难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