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云南之行并没有找到解救吴叔叔的办法,让我感到十分的失望,然而张老师却十分的满意他达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深入的了蛊术的文化。
回到了北京以后,我见到了那件儿人皮背心儿,其实就是一个小坎肩儿,做工十分粗糙,但是皮子的质地十分的细腻,杜科长跟我说,这是用女人的皮肤做的。
以前在喜神儿寨中的时候,老妖婆让我把死人的人皮给剥下来,我对这东西并不是十分的恐惧,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杜科长见我拿着人皮在手里把玩,惊讶的倒抽一口气。
“小范,你真不像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皮背心一定会吓的胆战心惊,你面不改色,镇定从容,比干了很多年的老法医心理素质还好啊!”杜科长惊叹道。
我苦笑的摇摇头:“杜科长,你要是到了天水杀人坑里去看一看,就会明白我的心里素质为啥这么好了!”
虽然心里没底,但是我还是要试试,我让自己的痋虫悄悄的爬进了这张女人皮,冥思苦想,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儿获得一些信息。
情况果真跟我设想的差不多,皮肤作为人类的一种器官,并不具备储存记忆的能力,我所感知到的,只是当时血肉分离时的痛苦,没有声音,没有画面……
然而,却也不是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从对这张人皮的感知上可以获知,这张皮的主人,在生前曾经被非常烫的东西烧过,是液体状的,不知道是开水还是强酸。
我把解读出来的情况告诉了杜科长,杜科长叹一口气道:“看来又是一起毁尸灭迹案,这个犯罪分子真够凶残变态的,居然拿女性的皮肤做成了背心!”
“最近有没有女性失踪的报案?”我问道。
杜科长摇摇头:“没有!所以我估计死者应该是一个性工作者!”
“性工作者?”
“不错,其实性工作者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业,她们接触的人都是社会上的一些渣滓败类,不乏心理变态的恶魔,她们往往都有悲惨的身世,跟家人没有联系,所以死了以后也没人报案,这给我们的刑侦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麻烦!”杜科长解释道。
盯着那块儿人皮,我心中好生的遗憾,我多么想再多获得点儿信息,可是现如今,我能帮到也只是这些。
杜科长长叹一口气道:“法医已经对这件儿人皮进行了分析,死者年龄应该在32岁左右,死亡时间半年以上,但是法医们也仅仅能做到这些了,再深入的他们也摸不清。”
“而且,这个装着人皮背心儿的黑包是在北京西站发现的,说明犯罪分子很可能已经流窜到了其他的省份,这样一来更加大海捞针了!”我说。
杜科长点点头:“是啊,其实有些案子我们也是尽力去破,像这种无头案,有时候积压下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能让案件有突破性的进展,我心里也是十分的遗憾,现在这犯罪分子凶残至极,作案之后连尸体都不留下,就算我能让死人说话,也无从下手。
晚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是胖叔叔,就知道贵州那边儿的事情有进展了,连忙接起了电话。
“彪子叔,怎么样?你见到乌噶大族长了?”
“见到了!”
“问清楚了怎么解蛤蟆蛊的蛊毒了吗?”
“问清楚了!咳!明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乌噶说,如果施蛊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要想破除蛊毒必须要用你的看家本领,痋术啊!”
一听胖叔叔的话,我愣住了,痋术,意思是我能用痋术给吴叔叔解读。
“明明,你赶紧研究研究怎么用痋术救你吴叔叔吧!”
挂了电话,我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当时我也中了蛤蟆蛊,是我自己身体里的痋虫帮我把毒给排出来的,既然能救我,就一定可以就吴叔叔,可是…可是我的痋虫帮我排毒是我在被动无意识的情况下啊,我派痋虫进入吴叔叔的身体里,它们能知道该怎么做吗?我自己心里是一点儿底也没有。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决定试一试,现在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给周伯伯拨通了电话,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周伯伯在医院说既然用痋术可以把老吴救好,那就宜早不宜迟!明天一大早你就过来,我们做做实验。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勾的人心痒痒,我心说也别等到明天早晨了,我现在就过去,明天杜科长指不定一大早晨还有啥事儿,我连夜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吴叔叔的病给看好,反正晚上的时候也僻静,没有医生护士啥的打扰我。
地铁这个时候已经停运了,我只能打出租车,北京作为一个大都市,有一点好,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到出租车。
我打了个的,让司机赶紧送我去协和医院。
虽然打到车了,但是北京的交通实在是太拥挤了,都十点多了依然拥挤不堪,我不由的有些心急。
司机师傅比较健谈,见我是从公安部出来的,还穿着一身儿警服,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聊了起来。
“警察同志啊,我想请教你们一个问题啊!”司机师傅十分客气的问我。
我心里暗自苦笑,我当警察连一个月都不到,而且还是个研究员,我能回答出他啥问题啊?不过人家既然问了,我也只好笑着说:“大哥你说吧。”
“警察同志啊,你说这私家侦探合法不合法啊?”司机问道。
“私家侦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儿,不由的好奇问起了司机师傅:“你说的这个私家侦探是干什么的?”
“诶呀,就是调查婚外情啊,比如男人在外面儿有外遇了,老婆花钱请人调查老公的出轨证据,然后准备离婚的时候财产分割占主动权…..”
司机大哥说的这些我确实是不懂,于是笑了笑:“这个合法不合法要看都涉及到哪些方面,如果非法窃取监听个人隐私,这个应该是不合法的。”
我听司机师傅这么问,心中暗想,这个家伙八成在外面儿有其他的女人,一定是怀疑自己被老婆给偷偷调查了!
“警察同志,以前我是在台湾的综艺节目里经常看到有这种私家侦探的,没想到最近咱们北京也有了,在我们小区里经常还贴的小纸条儿,引得一群老娘们儿在那里围观啊!”司机大哥笑道。
我轻咳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事情很常见,平时在火车站厕所里,经常可以看到什么枪支弹药,迷魂药,什么扑克牌药水儿啥的,至于什么包小姐骗钱,KTV招聘之类的就更多了。
见我不说话,司机大哥又长叹一口气道:“还是人家那些人聪明,会赚钱,能抓住老娘们儿的心,老娘们儿心甘情愿的把钱往里送,咳,这男人啊,是越活越累了,就像我这开出租的,一早晨醒来就欠人家东家200多,要玩命儿的挣钱啊,我寻思着以后我跑不动了,我也当个私家侦探,帮人家调查调查,这确实是个挣钱的好点子。”
我被司机大哥说的有点儿无语,我现在心里满是吴叔叔的事情,根本就顾不上去理会他。
到了医院,我见到了吴叔叔,他依旧昏迷不醒,瘦的已经成了一张纸,周伯伯见我来了很兴奋,赶紧让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吴叔叔体内的蛊毒给排出去。
我揪心的看着吴叔叔,从手心里引出了痋虫,放在了他的手臂上,一点点的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吴叔叔是活人,但是我的痋虫进入他的身体里以后,那感觉就跟进入尸体中一样,他一生的经历一幕幕就跟过电影儿一般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可以窥探到他现在正在做梦,梦境中,他和胖叔叔正在一个漆黑的墓道里一点点的往前移动。
想来吴叔叔此时处于重度的昏迷状态,个人的意念完全松懈下来,所有的记忆翻江倒海的往我脑子里灌,灌的我有点儿承受不住,脑子一时间有点儿疼。
此刻我才发现,让死人说话和让昏迷的人说话有着本质的不同,死人死后,留下的魄念中的记忆是零散的,都是生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些,所以我解读起来可以有针对性的选择,但时昏迷的活人不一样,吴叔叔的灵魄是完整,所有的记忆一股脑全往我脑子里涌,我还真有点儿承受不住,冥想了十几秒赶紧停了下来,不然脑子就要爆炸了。
见我满头大汗,周伯伯赶紧让我停了下来,担心的问道:“明子怎么了?”
我咽了口吐沫答道:“吴叔的记忆太多,一下子涌入我脑子里我承受不住。”
周伯伯微微的点点头:“明子,痋术是我们爷俩一起研究破译的,虽然我不是一个炼痋人,但是我还是能理解里面儿的一些门道儿的,你没来之前我也琢磨了,你可以尝试着让自己的记忆回到在天水出事儿的那天晚上,你用意念控制着老吴把他身体里的脏东西给排出去!”
我按照周伯伯说的,缓了缓后,继续控制着痋虫进入吴叔叔的魄念,双目紧闭,努力的回忆着出事儿的那天晚上。
那一刻,我仿佛成了吴叔叔,我能感受到他当时的痛苦,跟我中了蛤蟆蛊蛊毒时的感觉一样,我假设吴叔叔也是一个炼痋人,正在不停的用痋虫排除那些被蛊毒污染的血肉。
我默默的冥想着,旁边儿的周伯伯突然惊呼了起来:“明子,明子,你吴叔叔你尿血了!”
我一惊,中断了冥想,睁眼看去,但见吴叔叔插管儿的尿袋里,一团团殷红的鲜血,里面儿似乎还有一些细小的痋虫在爬!
我和周伯伯都是一惊,我心里开始发慌,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这些痋虫有没有按照我的意念,把蛊毒往外排,还是破坏了吴叔叔的肾脏,把血肉都带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吴叔叔的嘴唇微微的轻启,露出了十分难受的样子。
“水…水!”
他在要水喝!我和周伯伯一惊,周伯伯赶紧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扶住吴叔叔的脑袋,把水杯移到吴叔叔的嘴边儿。
吴叔叔的嘴巴动了动了,竟然喝进去了一点儿水,之后又昏迷了过去。
周伯伯轻叹一口气道:“明明,先缓缓吧,先看看效果再说,他的身体太虚弱,不能着急下猛药。”
我点了点头。
我在医院和周伯伯一起看着吴叔叔,跟周伯伯讲述了进入公安系统里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周伯伯微微的点头嘱咐我,进入公家系统一切事情都要谨言慎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话都是多嘴。
我在陪侍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吴叔叔是单独病房,所以我和周伯伯的说话十分方便,不用担心有别人会听到。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我准备赶紧回到单位去,嘱咐好周伯伯再观察观察吴叔叔的情况,如果医生说情况好转,那么我们进行第二次的尝试。
我刚走出医院的大楼,杜科长的电话就响了。
“喂!小范,你去哪里了!赶紧回来!有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