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姓黄,二十七八岁,为人很热情,一听说是北京来的领导,表现的毕恭毕敬,很有礼貌。
谈起她母亲当年所在的生苗寨子,小伙子颇为感慨嘘声连连。
小黄自己介绍,现在虽然国家统计的苗族人口不少,但是95%都是熟苗,还有一些自己本来是汉人跟苗族通婚以后为了子女高考加分改成的假苗族,真正的生苗,现在可能连1%都不到。
生苗还保留着自己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对外界充满了戒心和敌视,小黄的父亲当年是来这里插队的知青,在山里无意间救了一个生苗女子,也就是小黄的母亲,两人暗生情愫,私定了终生。
小黄父母的行为在生苗族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而且她母亲还是寨里大巫医的女儿,这让族人对小黄的父亲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后来经历了一番复杂的情感纠葛和生离死别,生苗寨中的人总算网开一面,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前提必须是将小黄的母亲逐出苗寨,永远不能回去,只能每年回去看望自己父母一次,而且必须是黑天,天明必须走,不能让人看见,省得丢人。
听到这里,胖叔叔直嘬牙花子,说道:“他们也太不人性化了,爱情是不分种族和界限的!”
小黄无奈道:“这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了,自从我外婆外公去世后,我母亲也不回苗寨了,这都十来年过去了,那个苗寨现在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诶?小黄同志,你母亲懂不懂蛊术啊?”张老师好奇的问道。
小黄一笑:“领导,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我的母亲,但是他对这件事儿讳莫如深,从来不跟我讲,我再问就会很生气,后来我长大了她才告诉我,蛊术不是每个苗人都能学的,必须是大巫医或者寨主指定的人才有资格学习,她当年为了嫁给我爸,已经触犯了族规被驱逐出寨子,哪里有机会学这种东西。”
张老师听罢,微微的点点头。
虽然小黄这么说,但是我能感觉到,情况根本不是他母亲说的那么简单,他母亲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沾染到这些可怕的东西。
张老师提出要去拜见小黄的母亲,小黄笑着说没问题,于是跟单位请了假,带着我们去见她的母亲。
我们在昆明的时候就已经买了好多礼品,到了小黄家里的时候,我们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多,弄的小黄十分不好意思,说领导们真是太客气了。
小黄家里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比较贫穷,父亲前几年过世了,就剩下的母亲还长年卧病在床,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小黄快三十了还没结婚。
听说是北京来的领导,小黄的妈妈,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张老师赶紧上前扶住说:“您躺下就好躺下就好。”
要说起来,胖叔叔这个人真会来事儿,一看小黄家里的条件比较紧张,连忙掏出了厚厚的一万块钱塞到老太太手里,说是国家知道群众有困难,专门儿派我们来看望她了。
胖叔叔举动让张老师很是吃惊,没想他会打着国家的名义送礼,不过碍于当时的情面,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
小黄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胖叔叔是在忽悠,连忙推辞道说:“领导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和胖叔叔一番退让之后,张老师开口了:“让你拿你就拿着吧,老人身体不好,要赶紧看病,不要再客套了。”
听张老师一发话,小黄也只好十分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钱。
小黄妈妈自然十分的感动,我们坐在里屋跟他母亲聊了聊家长里短儿后,就引到了正题上。
“老姐姐,我们有一个同事中了蛤蟆蛊,情况非常危险,不知道您听说过这种蛊术没有?”张老师微笑着问道。
张老师说完,小黄妈妈一愣,似乎明白了我们的含义,她抬头冲自己儿子说道:“儿啊,你先出去,我和领导有些事情要说。”
小黄妈妈的神情比较复杂,小黄会意,微微一笑走出了里屋。
我感到十分的诧异,这小黄妈妈明显知道一些这里面儿的玄机,但是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如此遮遮掩掩,宁愿跟我们讲,都不愿让自己儿子听到。
“咳!领导啊,您问起来了,我就跟您说说,我虽然不会蛊术,但是多少对蛊术了解一些,这蛤蟆蛊,必须要找施蛊的人自己才能给解啊,别人帮不了的!”
小黄妈妈的话让我和胖子都是一惊,必须施蛊的人才能解?
“大姐,必须施蛊人吗?大巫医能不能给解了?”胖叔叔着急的问道。
小黄妈妈摇摇头:“不能解,普通的小蛊,大巫医能帮你解,但是蛤蟆蛊还有金蚕蛊之类的蛊,必须让施蛊人亲自给你解除,别人的蛊术再高明也没用!而且这些蛊比较难驾驭,很多人会给别人下蛊,他自己却掌握不了解蛊的方法!”
小黄妈妈的话说的我们有点儿绝望了,那意思岂不是说,吴叔叔压根儿就没救了吗?他娘的,老刘头儿当年学蛊,干的纯粹就是没屁眼儿的事情,只会害人不会救人,真是可恶之至!
吴叔叔的蛊毒不能解,着急的是我和胖叔叔,张老师虽然略微的有些失望,但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救吴叔叔,而是想了解一番蛊术害人的机理,以方便为他以后破案积累资料。
他开始跟小黄妈妈详细的了解蛊术方面的知识,小黄妈妈絮絮叨叨讲着,然而我和胖叔叔已然没了任何兴趣,她所讲的那些,老刘头的记忆里全都有,我心里失落极了,只是硬着头皮听着。
张老师向小黄妈妈打听她以前所在的苗寨的下落,想去拜访拜访。
小黄妈妈摇摇手示意不要去了,她说道:“自从我父母死后,我就没有了再探望的资格,而且那个苗寨已经搬了,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现在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我和胖叔叔找了借口走了出来,到外面儿站一会儿,留下张老师和王警官继续跟小黄妈妈在屋子里聊。
胖叔叔失望的说道:“明明,看来老吴的问题麻烦了。”
我皱眉道:“彪子叔,要不你跟当年的乌噶大族长联系联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胖叔叔长叹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样吧,你先跟老张他们回去,我自己去一趟乌噶所在的苗寨,看看从那里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信息,另外乌噶大族长的事情你不要跟老张和老王说,他们这些官面儿上的人比较麻烦,他们要是去了乌噶的寨子里人家真不一定帮咱们!”
我点点头:“彪子叔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
胖叔叔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是想直接去找乌噶的,主要是考虑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能找到当年那个贪财的大巫医岂不是更好,他教的老刘头蛤蟆蛊,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小黄妈妈说,张老师在记,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张老师收集到了很多所谓的“宝贵资料”,然后我们就跟小黄一家告辞了。
我们在自治州的一个酒店里住宿了下来,按照张老师的意思,是准备再去一些生苗聚集地走访走访,看看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关于蛊术方面的资料,然而胖叔叔则提出家里还有点儿事,希望能早一点回去,征得了张老师的同意,胖叔叔明天一早提前离开,我们三个留下继续寻找那些生苗寨子。
第二天,胖叔叔走了,我知道他是去贵州了,我和张老师王警官则是继续留在云南寻找,我们又找了将近一个星期,依旧没有任何生苗寨子的下落,一些所谓的生苗寨子,都变成了拉动第三产业的民族度假村,想要找到那种原汁原味儿的生苗寨根本就不可能了。
张老师破感到有些失望,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回北京的时候,他接到了杜科长的一个紧急电话,说是让我们赶紧回来,这边儿出现了重大的案情需要我的帮助!
我看见张老师在和杜科长通电话的时候满脸的惊愕,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儿了!
当我问张老师北京那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一句话让我也惊的心脏噗噗跳。
原来在北京西站的候车室里,有民警发现了一个旅客遗失下的书包,书包里有一个皮子做的背心儿,这皮子很奇怪,说不来是什么皮做的,摸起来手感很好,后来就有人提出,这可能是人皮,拿到法医那里一化验,果然,真的是人皮!
杜科长怀疑这可能跟某起特大杀人案有关,让我们赶紧回来,让我想办法让这张皮子说话!
一听说让人皮说话,我心里没底了,我能让死人说话是靠痋虫读取死者的怨念,但是这死者的怨念能储存在人皮里吗?人皮毕竟只是个器官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