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董晓碗很郁闷，很失望。营级硕士自然也不是口无遮拦的小保姆。
不会当面说我对你如何。
你又对我如何。
可心里当然也对罗歆有了不好的看法。
罗歆平安归来，而且借警方的护送，彻底洗清了自己。于是一干人高高兴兴，破天荒的没有打麻将，而是围坐在一起，聊以自娱。
看到罗歆和董晓碗一起从房里出来。
张副处慈祥的微笑到。
“晓碗呀。
我和你伯父还没当面感谢你呢，今天要不是阴错阳差你在场，这丫头怕早吓得喊爸叫妈了？”罗局也微笑到。
“晓碗。
谢谢！
歆歆呢。”
“爸。”“你感谢晓碗没有哇？”“在路上就感谢了。”歆歆很乐于回答。董局和张处正微笑着瞧着自己，那眼光和神情，有点像准婆婆和公公，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准儿媳妇。
这令罗歆十分惬意。
她又一次想到。
就晓碗的人品相貌和董家的情况，能做董家的媳妇也不错。
对于自己的婚姻，罗歆其实想得并不多，真要概括起来，不过就是对方听自己的话，为人正直和家庭经济状况好而己。
而这几条。
拿来衡量董晓碗和董家。
显然绰绰有余。
“好好，这是个教训，沉痛的教训。”也不知罗局哪根神经发了岔？居然脱口而出，而且还加以重复：“什么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天地之间，”
张副处一看不好。
急忙打断了他。
“好好，暂停暂停。我说董局张处呀，”
她笑吟吟的看看对方：“聊了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啦，我看看大家就简单的吃得便餐如何？”时至下午五点半，庆贺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朋友中的朋友。
心腹中的心腹。
亲信中的亲信。
董局张处属于朋友中的朋友；小张处长和赵主任，属于心腹中的心腹；而二个小车司机，自然属于亲信中的亲信……
真是大浪淘沙。
淘尽黄沙始见金了！
这其中。
董局张处官儿最大，且又是自己最心仪的准亲家，张副处自然问他俩了。董局和张处微笑到：“不必了吧，还没饿呢。”
其余的几人。
便凑趣笑到。
“董局张处是钢铁做的，我们可是一般老百姓，早饿啦。”
张副处一挥手：“饿了就开饭，小小，甜甜，”“哎张阿姨，”正猫在厨房，边做事儿边说悄悄话的二小保姆，齐齐跑出。
“什么事儿哩？”
“上菜，吃饭。”
于是。
庞大的客厅里，充满了欢笑和冬虫夏草炖甲鱼汤特殊的淡腥味。送走客人后，张副处叫住了老公和女儿：“坐坐，这边坐。”
如果仅前一句。
也就相当于平时例行公事。
父女俩可坐可不坐，没事儿的。
可加上了后一句，事情就不同了。父女俩不好或叫不敢怠慢，分别在沙发左右二侧坐下。老妈的权威，在这儿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肘儿。
坐在父女俩中间。
沉着脸，好半天不说话。
罗歆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闯了这么大的祸，总得让老妈发泄发泄吧，那就发呗，本姑娘横竖不开腔，搭着耳朵听着就是。
可是。
罗局却忍不住了。
罗局每天总是忙忙碌碌。
除了晚上下班回来，和老婆这样相对坐坐，聊聊，很少有这样三堂会审般，和女儿老婆坐在一起，这种气氛本来就令人感到紧张，搞笑和尴尬。
再加上老婆那抱着自己胳膊肘儿。
沉脸怒容样。
更让他感到有点损伤自尊而恼怒。
当然，自己一不注意，宝贝女儿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一场祸事儿，老婆的唠叨和埋怨，是肯定的了。更莫说自己也深知，自己这个父亲，在管教女儿上，的确没花多少心血。
“什么事情么？”
罗局忍不住了。
自己好歹是一局之长。
更是老婆的顶头上司，这种氛围，太咄咄逼人了吧？不就是歆歆闯的祸，自己要占一大半么？养不教，父之过嘛！
罗局用鼓励的眼光。
瞅瞅另一边的女儿。
那眼光，仿佛是愿把牢底坐穿的难友们，面对敌人的刑讯和诱惑，相互提醒，互相鼓励，慷慨激昂，视死如归……
“你今上午和楚秘。
在办公室眉来眼。
想要干什么？”
老妈冷冷开了口，剑走偏锋，这让一直以为老婆矛头在女儿身上的罗局，有点猝不及防：“什么？”他有点难堪的瞧瞧女儿。
“什么眉来眼去的？
说话注意语词。”
“自己家里的事儿，你给那个狐狸精讲什么讲？
现在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可好，一个堂而皇之的大局长，反倒四下嚷嚷着，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
这一来。
连罗歆也禁不住扭头。
定定的瞅着老爸。
老妈自然说得有理，这种家丑，人人都想遮蔽了事儿，哪还有拿出去宣扬的？罗局绷不住了：妈的，局长办有老婆的眼线？
明天上班得认真查查。
上午接到丛局电话。
一直为女儿着急的罗局，总算放了心。
罗局瞧瞧桌上的一大迭需要签阅的文件，思忖着把下午的局办公会提前，挤出时间早点回家。这时，楚秘叩门进来。
楚秘又放下几份急件。
特别提醒到。
“罗局，这是苏书记做了批示的，中午之前要哦。”
罗局看看腕表，苦笑到：“都快十二点啦，小楚，我看还是下午送吧？”楚秘妩媚的望望顶头上司：“最好是挤挤，********的指示，拖延怕不好哦。”
罗局摇摇头。
无可奈何坐下。
拎起笔。
又抬头到：“小楚呀，下午的局办公会提到一点半，我今天得早点回家。天天这样忙，老婆早有意见了呢。”
“只要把苏书记交待的文件批了。
我看行。”
楚秘温柔的看着他。
“是歆歆回来了吧？”“嗯，哎小楚，你怎么知道的？”“你上午接电话时，我在场哦。”楚秘又习惯性职业性的妩媚笑笑，转身出去拉上了门。
仅此而己。
怎么就成了我和楚秘眉来眼去？
事实上。
惧内的罗局，没这贼心也没这贼胆，还多次在局办公会上提出，把自己的秘书换换，最好是换成中年妇女或男子……
也不知局党书记和几个副局是怎样想的？
反正。
大家总是一致坚决不同意。
还说这是局里用人的正确原则，楚秘是年轻一点，漂亮一点，可女秘又不是给你罗局一人配的，人家同时还兼管着书记和副局们的临时秘书。
还负责上级来人的接待工作等等。
小楚秘书工作认真。
做事负责，专业精通。
主动积极，和领导，群众的关系都好，是难得的好秘书人才，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得撸了人家？年轻和漂亮，不是罪过！
我们看呀。
一准是你罗局。
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至于你老婆，也就是外场处的张副处，如果真对此有意见和看法，我们负责做她的说服工作云云。这，反倒把罗局弄得下不了台。
只好接受大家的意见。
并再三叮嘱。
老婆其实很支持自己的工作，不用去没事找事，惹是生非的。
书记就和众副局哈哈大笑，相互挤挤眼睛，不提。唉唉，难道老婆在局长办安了监视器？“不是我说你罗某人，秘书有毒，尤其是女秘，是断肠的砒霜，要命的祸水。
自己不注意。
话拿给别人说。
谨防下台当小工。好啦，现在说说你，”
凌厉的眼光一扫，盯住了女儿。罗歆不禁下意识的撅撅嘴巴，想进行反抗。说实话，对老妈这种审讯式聊天，年轻的大本生早就一肚子意见。
几欲对着干。
都什么年代啦？
还把妈道尊重和辣妈虎妈那一套端起？
你像训学生似的训老爸，老爸很少吭声，你以为是他怕你？我看是老爸大度大量让着你。哼哼！本姑娘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
讲文化。
讲知识。
在你之上。
讲社会讲经验不比你差，世界是你的，也是我的，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顶顶你老妈，天垮不下来，地陷不进去；我看你也是纸老虎……
于是。
老妈提起婚姻大事。
罗歆就开始了反抗。
果然，凌厉威严的老妈是纸老虎，稍稍气气，便缩了回去，改成了“先接触接触，看看。”云云。俱往矣，那是我没犯过错，有底气和腰杆硬。
可现在？
得！
行止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忍着，听着，瞧着吧。“我不说你是故意惹是生非，但无事生非总该不算牵强附会吧？”老妈依然抱着自己的胳膊肘儿，语气冰冷。
“人非圣贤。
是人都会犯错。
我如此，你爸也如此。
可是，因为无所事事，到处游荡，心不在焉，心灵空虚，而出现大意外或闯大祸，却是有前车可鉴的，这个你不否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