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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萍水相逢

凌夕一路询问,总算知晓了自己身在何方。此时她所在的狼牙谷,正是位于宣城与云城间的一处山谷,向东翻过前面那座山,便进入帝都源城的范围,因云城水运发达,乘船从水路到达源城更加便利,是以多数商旅皆选择走水路。

凌夕不能去云城,她没有忘记白家冤枉她的那桩命案,自己现在去云城只是自投罗网,她只能选择陆路。

相比水路,云城到帝都的陆路交通相对落后,只有偶然一些江湖豪客骑马而过,但自从月余前听说狼牙谷闹鬼,便很少有人再走那条路。

凌夕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所以在听到让她改道的劝诫时也没太在意,直到她到了狼牙谷才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有点邪性。

没进谷便能感受到一股森寒之气,进入后,发现山谷的两旁皆是悬崖峭壁,弥漫的雾气夹杂着一股恶臭,熏得人想吐,看不清前路,只好一路摸索着前进,好在凌夕的内功修为不低,数丈之内的听声辩位还是能做到。

一不留神,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咔擦的脆响。正是这声脆响过后,凌夕觉得寒气越来越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背后,她回头一看,只有浓浓的迷雾。

“啊,哈哈,嘤嘤...”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山谷中响起,那声音听着像小孩子的悲鸣,又似女人的哭泣,凌夕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跳微微加速。

“啪”,猛地肩膀被拍了一下,凌夕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身体本能地向前倾去,脚下被石子一绊,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你没事吧?”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就像夏日微凉的风拂过,让人很安心、舒服。

一只手伸向凌夕,凌夕抬眼看到了一抹浅蓝,放下紧绷的神经,抓着那只手站了起来,“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

“一个人走确实有点害怕,对了,我叫项瑾语,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女子友好地再次伸出手。

“凌夕。”伸手握住女子的右手,两人算是认识了。

原来方才凌夕感觉有什么跟着不是错觉,正是走在后面的项瑾语,她好几次都想开口叫住凌夕同行,哪知这个山谷的迷雾如此诡异,眼前的身影眨眼都能消失。

“你有没有闻到?”项瑾语吸了吸鼻子。

“方才那股浓烈的恶臭消失了,现在好像有点烟熏的味道。”凌夕同样吸了吸鼻子。

项瑾语狡黠一笑,在凌夕耳边说了几句,接着两人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不远处便是谷口,谷外的光亮衬得谷内阴暗非常,两人加速前进,忽然,衣襟似被什么扯住,正要挣开,脖子上却被套上一条白绫,直直地将两人向后拖去,两人被勒得喘不过气,脚下踢蹬着却没有挣脱。

拖拽的过程中,两人都听到了先前那诡异的惨叫,只不过现在听来却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在发笑。两人不知被拖到什么地方,只觉得这里的雾气更加浓厚,烟熏味也更加重。

紧接着头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好久没有尝过生人的味道了,哈哈哈哈。”

这一声可把二人吓得不轻,两人紧紧抱着,不敢去看声音的来源。口中还念叨着:“饶命,饶命!”

“看你俩这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必定味道鲜美,”一边说着还一边吞了口口水,“不过要是你们能拿值钱的东西来换,倒可以留你们一命。”

“嘿嘿,听说人生前因什么死去,死后便会变成相同的东西,掉进水里的是水鬼,上吊的是吊死鬼,那么你呢,这么喜欢值钱的东西,难道是被钱砸死的?”蜷缩着的两人忽然站起身,哪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你,你们,难道不怕鬼吗?”雾中的声音明显变得慌乱。

“我可不信这个世上有鬼,什么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魂都是瞎扯,不过有人捣鬼倒是真,小夕,你说是不是?”

“你们这群捣鬼的,还不出来,真想等本姑娘亲自把你们拎出来?”凌夕附和,拔出来的凤吟剑闪着寒芒,若不是项瑾语不提醒她,气味的变化,她可能真会被这个场景吓到。

“女侠饶命,饶命,我们只是想混口饭吃。”一个穿着白衫,披散着长发的大汉,跪倒在地,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同样打扮的同伙,知道今天碰到了硬骨头,惹不得,于是拼命磕着头求饶。

人群的后面摆着几个大火堆,火堆上放着厚厚的冰块,中间隔了层油纸,方才的浓雾便是以此制成,为了掩盖柴火的烟味,还特意加了些东西,烧了之后便会有恶臭传出来,闻起来就像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这些人有几分聪明,只不过都用在骗人上了,自月余前开始,骗了来往人群大量财物,因最近人流越来越少,便想着做完这最后一单就转移,没想到却碰到这两个祖宗。

听着几人的哭喊,两人也是不忍心,若不是为生计所迫,他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这种行为还是不能放任,必须施以惩戒。

项瑾语左右看了看,从树上扯下一根长长的青藤,将那几人捆成一串,吊在树杈上,青藤的另一边绑到了火堆附近,两人稍稍移了移火堆,确保大火燃烧起来时能烧到青藤,做完这一切,项瑾语冲着几人道:“你们能不能下来就看这火能不能烧断青藤了,如果下雨的话,嘿嘿,你们就自认倒霉吧!”

山谷的浓雾渐渐散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两旁青翠的树木和绽放的花朵,令人畏惧的狼牙谷其实也是个景色宜人的好地方。

“真想在这里住下。”简单的话语却包含着浓浓的无奈。

凌夕没有回应,以前常听老怪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话,现在她也有点了解那种感受了,项瑾语有着无奈,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了,你要去哪里,云城还是帝都?”凌夕问,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到谷口,一条路通往云城,一条路去往帝都,也许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帝都,你不是吗?”

“看来咱们可以一起。”

两人并不着急赶路,一路停停走走,倒是没再遇到什么风浪,不过一路走来,凌夕发现项瑾语真的是十分喜欢山林间的景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棵树、一株草,在她眼中都是无可比拟的珍宝,也是在她的感染下,凌夕突然有一种回到从前在梅山无忧无虑的日子的感觉。

两人游览于山水期间的十几天来,帝都却是热闹非凡,无数的江湖豪客从四面八方赶来,聚于帝都,酒楼客栈一律满客,就连见惯了热闹场面的京城人也不得不发出一声感叹,三日后开始的武林大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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