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君却推开她,对佟未道:“刚才还提昨晚的事情呢,现在三个丫头过来了,昨晚她们冲撞了你,今日我叫她们给二奶奶磕头赔罪,就请二奶奶莫要再计较,什么打死撵走的话,不能再提了。”说着问云佩三个,“你们可不服。”
云佩将两个妹妹向身后一推,对着冯梓君与佟未道:“奴婢是她们的姐姐,是奴婢没有教导好两个妹妹,云想失手打了二奶奶,那更是奴婢的错。还请老夫人不要追究她们两个,要打要罚、磕头认错,奴婢一人受领。但若问奴婢有何不服,不服是不敢,只是不明白。自古上梁不正下梁歪,难道昨晚上二奶奶不顾老夫人的命令强行带走孙小姐和悦娘,言辞中还对老夫人诸多不满,这就是对的?难道二奶奶不用向老夫人赔礼认错么?今日就是将奴婢打死奴婢也要说的,倘若二奶奶不先向老夫人认错,奴婢就是死也不能磕着个头。”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滞,所有人都屏息而待,不知佟未将做怎样的回答。
“你挨打了?”却听容许忽然开口问妻子,“怎么没有告诉我,打在哪里了?”说着伸手去拉佟未的胳膊,竟那么巧碰在了伤处。
佟未吃痛缩了缩,却被丈夫即刻撸起了衣袖,雪白如玉的臂膀上,一道已发紫的血印子赫然醒目。
容许那本紧绷严肃的双眼倏地柔和下来,盯着那道伤痕许久,才缓缓转身问母亲:“母亲,您看这件事是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新媳妇进门才四天就挨打,若传到京城,岳丈岳母该如何想我们容家?”
冯梓君当真不知道媳妇昨晚挨打,方才云佩说道时,她也惊了惊,又亲眼看到佟未手臂上的伤痕,更是无语了,骂也好训也好,一旦动了手,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们昨晚怎么没有告诉我?”冯梓君怒而训斥云佩,只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几个奴才的身上去,“怪我太宠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不仅敢对主子动手,还敢期满不报,转而当众要挟主子。你们错便是错,谁教你们的规矩要挤兑主子,谁又给你们的胆子?”
绿绫在一旁慌得给三个丫头使眼色,三人无奈地跪了下去,只管认错。
“绿绫,她们平日都是你教导,你看着办,必须给二奶奶一个交待。”冯梓君悻悻地将话说出口,方才稍起了一些的势头完全被佟未手上的伤痕灭下去了。
绿绫连连称是,走到门口喊:“外头的去找吴总管派人来,把她们三个拖到院子里结结实实打一顿。”
这一回,是佟未拉住了要开口的容许,她款款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愧疚的笑意,对婆婆道:“云佩三个日夜服侍您,少了她们媳妇和二爷都不放心。昨儿晚上云想只是失手,她哪里敢真的对主子动手。何况云佩她们并没有错,千错万错,都是媳妇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地就过去将事端挑了,倘若理智些沉稳些,先过来问您一声,便什么事都没了。您把楚楚交给我管,我不仅没带好,还更惹您生气。所有的不是都是媳妇不是,娘若要怪只怪我一个。家和万事兴,咱们家和和乐乐上下一心,二爷在外头也好做朝廷的事情。媳妇还年轻,许多事都不懂,还求娘辛苦一些慢慢地教我,将来有一日能出师了,媳妇一定不再叫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