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回去——我还没牛X到那个份上。
我只是不想在刚才那个尴尬癌现场呆了,但是出了医院,发现并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们高冷的景主任并没有意识到无良作者给他的是男主的剧本,也没来追我!这时候回去也忒尴尬了,十月份的天气冷啊,就算我体质跟别人不一样,小风嗖嗖的我照样感觉马上就要去见马克思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回去认怂,绝对不是我没气节,你说主角就算不死于大战,也得轰轰烈烈不是?在风里冻成狗,我的天啊!
我几次想要回去,又觉得尴尬的要死,这跟他刚才看了我的胸没什么关系,跟被众人捉奸也没什么关系,跟我临走甩下那句话也没!什!么!关!系!。
医院外面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我就先跑去暖和一下再想对策,店员小哥人好,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被我室友关在寝室外了,我室友修八尺有余,一身黑色肌肉疙瘩,手擒两把大斧!店员小哥被我的胡扯逗乐了,借了我电话,说让你家人或者朋友来接你吧。
往家是肯定不能打了。我爸我妈我奶陈九夏外加一个团子都睡了,大晚上的折腾还以为我出多大事了。
四喜呢,又在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甭让他跟着瞎操心了
周提宸,草!他电话我并不会背!
想来想去,我打了欧阳的电话,欧阳在家,秒接了。
我当然没说我穿着睡衣等他老人家拯救,只是简单说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于是我一边胡侃一边等他,在我吃了第二碗关东煮的时候,欧阳就到了,我起身擦了满嘴油,告诉欧阳:“你,帐结一下”
欧阳付账的当空,店员小哥一脸娇羞说:“男朋友真帅啊”
“那是”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就是瞎!”
欧阳穿了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上车之后开了暖气:“你,咋啦?”
我裹紧了睡衣:“你家有人吗?”
欧阳被这个富有情色意味的话吓得够呛:“我我我可是正经人!”
“晚了”我阴测测的说:“我不是”
“……”
欧阳听完我这一晚上的传奇经历后,面色冷凝,开车带我去了教堂。
我早两年前,就发现我对教堂会有不适的感觉。不过此时倒是没什么,可能和这个教堂火灾后重建有关系。
教堂还在重建过程中,除了一个打更的老头没人在,欧阳拿了钥匙,轻车熟路的带我进去,找了一个房间,只有单人床,墙壁上有圣母像和十字架。
“你,睡吧,醒了,再说”
“你呢?”
“在,隔壁”
被子有一种很干净的香味,我躺下去睡了,然后凌晨六点的时候,我醒了。
或者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我走出房间,坐到教堂的的长椅上,遥望着耶稣像。
欧阳正跪在那里祷告,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看上去就像年轻的天使长,以前我没发现过,他的“好看”比别的男孩多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种干净到极致的美感。就像此时这教堂的壁画
欧阳画完十字,回头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我:“你怎么不睡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此时此刻,他陌生又熟悉,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不过当时的我,沉浸在自己惊惧的情绪中,没有在意
“我睡醒了,想明白了一些事,要不要听”
欧阳点点头,走过坐到我身边。
“九夏是什么?”我轻声说:“你知道吗?”
欧阳点点头:“他是神孽”
“那么”我迟疑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他:“我又是什么,你知道吗?”
室内暖黄色灯光静默无语,只有受难的圣子悲悯的看着我们俩。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你是老大”
我的眼睛迅速湿了,侧过头避开他。
欧阳把上衣脱下来,给我披上,然后在我面前蹲下来,他的眼神第一次带了宗教人士特有的慈悲:“别害怕,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相信这个,没人能伤到你”
“你知道的欧阳”我苦笑:“我从来不信神,我只信我自己,在你的上帝面前,我是个罪人”
欧阳摇摇头:“你信的,世人因信得救,你是,我也是”
“拿我跟你比什么?你有什么罪?你没有杀过人,也没有人因你而死,更不用背负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多坚定啊,你信你的上帝,干净的跟朵云一样,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我自己跟腐烂的泥一样”我苦笑。
欧阳突然对我展露了一个笑容,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笑容,纯净,圣洁,温柔到了极点。
然后他说:“我妈妈,是我亲手杀死的”
这个城市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
我们并不知道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人,都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有哪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们行走在自己单行道上,冷漠而安全。
学校里,空无一人的实验室。
柔软,可爱,圆溜溜的眼睛和惹人怜爱的尾巴。
那是猫咪。
只是此时此刻全身被绑住,嘴被冰冷的仪器张开到最大,无声痉挛着,眼球暴突倒了极限。
蔡琳娜微笑着,神色温柔的拿出一把刀,然后割掉那小小的舌头,
血,几乎残忍的涌出来,再也没办法啜吟牛奶,再也没办法可爱的****鼻尖,再也没办法甜蜜的撒娇,
下一刀,是眼睛。
再下一刀,是爪子。
然后是内脏。
冰冷的刀刃挑起它的心脏的时候,它还没有死,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为什么要杀死它,它并没有偷东西,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它只是贪恋她喂给她的一把猫粮,还有它喜欢她摸它的下巴,是不是它不应该用额头蹭她的脚,下次,下次,它再也不敢了。
真的好疼啊!
它的世界终于重归黑暗。
蔡琳娜擦拭掉不小心溅到手腕上的血,突然间她注意到一道视线正在看她。
陈九夏坐在地上,咬着尾巴,无辜的看着她。
“你看什么呀九九?”蔡琳娜温柔的走过去,伸手把他抱起来,仰视着他婴儿的眼睛:“不要着急,早晚有一天,就轮到你了,你想知道刀刃卷进心脏是什么滋味吗?”
陈九夏不住挣扎着,朝她警惕的呲牙。
蔡琳娜笑了笑,然后猛地把他扔在地上,恶狠狠的踢了一脚。
陈九夏哐当一声撞到柜子上,然后滑下来,他似乎疼的狠了,抱着被踩到的肚子,发出一声尖叫,,本能的向后退,却没有哭,眼睛死死的盯着蔡琳娜,不断发出威胁的嘶吼。
“你想干什么?吃了我吗?你刚出世那一会,吃人可威风了呢!但是现在”她的红唇冰冷,吐出两个字:“你就是一个废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一脚踩到陈九夏的尾巴上,用力,碾,陈九夏浑身颤抖,竟然发出了“妈妈!”“妈妈!”的声音
“你在叫谁呀?”蔡琳娜蹲下来,亲昵的用刀尖抬起他的下巴:“陈翎春?放心吧,今天晚上,她就会被恶魔吞噬,她再也不会来救你了”
陈九夏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突然哭起来,再也不是平日撒娇时哼哼唧唧,而是一种悲怆的哭号,一边发出妈妈妈妈的声音,一边用力卡着自己的嘴巴,他的身体慢慢变成红色,他拼了命的想把嘴上那道禁制弄下来:“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蔡琳娜任由他把自己搞得鲜血淋漓,慢慢走到窗口,晚上窗外冰冷的残月照亮了她的脸,美极了。
她将猫眼倒进器皿中,一边调制着浓郁的浆水,一边哼着歌:
记得那年月光
温柔覆盖她的脸庞
多年之后回想
依稀记得爱情模样
玫瑰揉碎指尖还有芬芳
亲爱的姑娘你人在何方
北风吹过胸膛
幻觉般的空荡
是眼泪还是梦想
轻轻坠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