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依裳吃冰淇淋的样子,是一种享受。她用小匙轻轻地抿一点冰淇淋,然后轻启樱桃小口。偶尔,冰淇淋里的奶油会漫出她的嘴角,她便伸出舌尖轻轻的害羞似的舔一下奶油。
哇!我……
啪的一声,艾琳这丫头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她又用搅咖啡的小汤匙敲我的头了。
“周——稻——”
这次她骂得挺平稳的,语气似乎绵长的很。
“我说你上辈子是做和尚的,你还抱屈?”她说:“拜托你,把你的哈喇子收回去,好不?”
“啊?”我恍然,忙用手抹了一下口水。
噗……,依裳忍不住的捂着嘴笑了,她的脸红扑扑的。
我,看呆了。
啪!该死的艾琳又来了,“稻诶!”她改口了,好听!她接着,“我想你还是出家当和尚去吧,求你了。”
“不去,不去,寺庙它不收留我。”我说。
“寺庙敢收你吗?你个花和尚。”艾琳骂道。
“我不是。”我解释给艾琳听,接着我用诚恳的眼神询问依裳,我说:“依裳,说实话,你看我像是那种花心的人吗?”
“嗯。”依裳笑着点点头,脸依然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我:……
我想起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依裳与艾琳在同一办公间工作,想必她也被艾琳熏陶了。
“你不只像和尚那么饥渴,还……”艾琳指着我眼前的桌面,说:“你是不是也太闹饥荒了呀?连汉堡渣也吃?”
啊?我一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桌面,再看着手指。真的诶!我什么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用手指蘸桌面上掉下的汉堡渣抿嘴里吃了?
噢,买糕的!
“不好意思,我,我,我……”我了半天,我,“我真的饿。”
“饿就点餐呗,呵呵。”依裳笑着说。
她在劝我点餐?我,又,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我看了一眼艾琳,这丫的还在用眼神剜我。
“怎么了?”依裳问。
“没,没什么。”我笑得有点尴尬。
“没什么你的脸怎么憋得像猪肝似的?啊哈……”依裳的笑声。
接着,艾琳也加入其中,她俩上演了一幕哄堂大笑。
我:……
谁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依我看,她俩上演一台戏,足矣。
汉堡早吃了,可乐早喝见底了,我早《无地自容》了。这一刻,我似乎和“早”投上缘了。我想对她俩说,艾琳、依裳,早上好!
其实,艾琳真的误会我了。我想点餐,不只是我饿的缘故,主要是我想用吃东西来适当的掩饰我在依裳面前的尴尬。
是的,依裳太美了;是的,我对她一见钟情了;是的,所以我一和她交流便紧张得呆了若了木了鸡了。
从见到依裳的那一刻算起,我不知呆若木鸡了多少次了。艾琳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她就知道起哄。哦,也不对,我似乎也误会她了,你看,她正将披萨推到我面前呢。
她语重心长的说:“周稻,吃吧,免得饿。”
我,感动得差一点热泪盈眶。
接着,依裳将冰淇淋也推到了我眼前,她腼腆的笑着,特美,特甜。
依裳说:“给,请你吃。”接着,她还说:“反正是我和艾琳吃剩下的,若你不嫌弃,哈……”
我:……
我是不是还得呆若木鸡一下?好像,似乎,必须的。因为我听见这俩丫头又开怀大笑了。似乎,又“娃哈哈”广告了。
好了,好了,好啦!我和依裳的初识,在她俩的永无休止的永无止境的笑声中,也适当的点到为止吧?我不再是呆了若了木了鸡了,也不再是呆若木鸡,因为艾琳说,我就是依裳点的汉堡里夹着的那片鸡肉。原来我早被切了剁了炸了,并,进口了?
依裳果真是艾琳的好姐妹,她果真是一漂亮美眉,她果真是冰雪聪明。和艾琳一样的在冰天雪地里聪明。
她也没有告诉我她的call机号码,手段似乎和艾琳一样的,哦,残忍。又似乎,依裳也受到了艾琳的邀请,她也加入了call寻呼的游戏之中。当然,我求之不得,并,乐不思蜀。
“您好,海空寻呼!”一甜美的声音。
这个……不是……
接着,重新call。
六次……九次……十三次……
有时我的运气真的不佳,一连气call二十多次,依然听不见依裳和艾琳的声音。我想,难道,我和她俩的缘分已尽?不至于吧?那还有一个理由,是,她俩在故意伪装别人的嗓音,她俩骗我,戏弄我。
似乎理由还有,难道她俩换班了,改夜班了?于是乎,我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晚,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的饶有兴致的call海空寻呼。
“您好,海,海,海空寻呼!啊……”打哈欠的女声。
依然甜甜的。
我想,这位一定是白天和男友约会,而上夜班的美眉。
她犯困哦。
“您好,传——依裳和艾琳。”我说。
“啊?”
我听见那个美女接听员惊讶得差点从座位上跌倒,我还听见,她调正椅子的声音。
她说:“这位……啊……”依然是哈欠声,她接着,“啊……”
还是哈欠。
她坚持说:“先生,这是寻呼台呀?您不能这么直接找依裳和艾琳呀?”
“如果,你不帮我找她俩,那我……”我嘿嘿一乐,“那我就打投诉电话给你经理,我告密哦,你上夜班时间打哈欠。”
“啊?你听见啦?”她又惊讶了。
接着,她张开嘴,悠远绵长的再次“啊”了一声。
“你又打哈欠了哦。”我提醒她。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听见她下办公椅的声音,几秒钟后,她回来,入座,说:“先生,依裳和艾琳白班呀?”
“啊?”这次轮到我“啊”了一声,我说:“你没骗我吧?那我白天call……”
话未说完,我一捂嘴,匆忙说了声,谢谢,便挂了电话。我想起了艾琳的警告。她说,call寻呼找她聊天,是我俩的秘密,不许透露给她人,否则她便不理我了。
其实我知道这是艾琳的借口,我想,艾琳顾虑的一定是怕她的同事知道了秘密,而冒坏水向经理告密。可想而知,艾琳也许会被开除的。即使不开除,那也免不了扣她的工资。你想啊,艾琳可是个天性好美的,哦,超级美女。她的工资大多消费在化妆品和漂亮的服饰上了,如果扣了工资,那她……哦,我想,那她还不得逼着我赔她的工资啊?
在我印象中,艾琳似乎就是这么一野蛮的美女。只不过,她野蛮得近乎可爱。
一提到可爱俩字,我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依裳。哦,依裳,可爱的依裳,她比艾琳还可爱。依裳不只长相可爱,声音也可爱。以此类推,我想,她在寻呼台接听连线时,挂在嘴边的麦克风,是否也跟着可爱?
不好意思,我又浮想翩翩了。这不是一个太好的习惯,话说回来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我就是一个联想大于现实的人。哦,对,我的灵感在上下五千年自由穿梭,它永远宛如瀑布般倾泻。
有一次,在寻呼连线中艾琳曾说,周稻,你应去面对现实。我说,先洗个澡?她笑了,笑我是神经质。
一连几天了,我一次又一次的call海空寻呼,而一次又一次的在失望中匆忙的挂断连线。这俩丫头到底何里去了?河里?不至于吧?钓鱼?难不成钓上个王八?钓鱼的人都有个讲儿,说是一旦钓上了王八,那就不只是运气不佳,是不吉利的,必须甩杆儿走人。另,休半个月的班。难道她俩也钓着王八了?
“钓着王八了呀!你不就是吗?”艾琳笑。
我发现艾琳最大的爱好,便是拿我开涮。不过,我很乐意,因为我终于又在寻呼连线中听到她的声音了。
荣幸至极。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不只艾琳,依裳也成了我call寻呼的对象。
而且是,重点对象。
甚至——对象。
搞对象了?非也,我还没那胆儿。况且,我还没一次成功call到依裳的服务台呢。
“您好,海空寻呼!”艾琳的声音。
“艾琳,我又想你了,真的,不只分分想,连秒秒都想。”我很兴奋。
“哦?少来了你,有什么事?说!”她似乎听穿了我的心事。
“你……能不能……帮我……连线……给……依裳?”我小心翼翼的问。
“呸!想得美!”我听见艾琳笑了,说明她没生气,她说:“你个呆子,等着。”
几秒钟后,嘟……嘟……
连线中。
“您好,海空寻呼!”
哇!是依裳!
“您好,依裳。”我对着电话打招呼。
“周稻,呵呵。”她听出我了。
“依裳,你知道吗?我今天第一次call寻呼便是你接的,这说明……”
我兴奋异常,飘乎乎的。
“这说明我俩有缘啊,是不是?呵呵。”她甜甜的笑着。
我想,她此时的笑容是应甜甜的。
“对呀,真的有缘诶!”我说。
“嗯。”她点头,我猜她是点头了,她接着,“你求艾琳帮你转寻呼连线到我的服务台,真的有缘哦。”
“啊?”我一惊,“没有的事啊。”
“还不承认呢。”她依然在笑,“艾琳的服务台就在我的左手边,我呢,在她的右手边,你说……”
说完,她“哈”的一声,笑起来。
接着,传来经理的声音:“依裳,你怎么也学艾琳了?啊?”
然后,“呀!经理!”啪,依裳吓得挂了连线。
呀!经理!耳熟诶?和艾琳的语气一样——惊心动魄的甜美。不好意思,我给依裳也添乱了,有点愧疚。
愧疚一盏茶的工夫,我继续call……
只听,嘟……嘟……
“您好,海空寻呼!”
“嘿!依裳!”我更惊喜了,“这次我可没让艾琳帮忙呀,我俩真的有缘。”
“啊?周稻?呵呵,我真服了你了,你好有毅力哦。”她笑。
是不是还应该很甜?我想,是的。
“依裳,本来我不想打扰你的,但……”我说:“但我听见经理骂你了,所以,我,是想向你道歉的。”
“道歉你个大头鬼!你就是想泡依裳!”
咦?怎么是艾琳的声音?
哦,对了,依裳刚才说了,艾琳的服务台就在依裳的左手边。
“依裳,别听艾琳的,她骗你,我……”我在向依裳解释,“其实我……”
“其实你就是这个想法。”
还是艾琳,这丫头反应怎么那么快?
“不是,不是,依裳,我……”我该怎么说好呢?
“呵呵,没事,艾琳逗你玩呢。”依裳真是善解人意。
“周稻,你知道你刚才添了多大的乱子吗?”艾琳问。
我摇摇头。
“你说话呀?”艾琳追问。
“我,我,哦,不好意思,我摇头了。”我抱歉的说。
“你——个——笨——蛋!”她一字一顿道。
“艾琳,你说,我听着呢。”
我的表情和语气一样的充满着诚意,并,诚心诚意。
“刚才经理说了,要将我和依裳的服务台分开。”艾琳好像生气了,她说:“都怨你,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