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洛宁皱眉看着躺在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人。脑子里却在思考着柳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被人追杀,身中剧毒,显然对方是想置他于死地。
就在这时,紫影突然出现在司徒洛宁面前,半跪着说道,“小姐,丞相府附近有一波黑衣人徘徊,像是在找什么人。”
司徒洛宁目光一凝,那些人显然是追寻柳明白而来。追到了丞相府,可见是杀意已决。
“多少人?”
“十人左右。”紫影答道。
司徒洛宁看向她,淡淡的命令道,“解决掉。”
紫影目光一滞,看着司徒洛宁有些哭笑不得,神女也真是看得起她。
看着紫影的样子,司徒洛宁不觉勾起唇角,身为拓跋锦灏的十二暗卫之一,连十个人都解决不掉,岂不是名不副实?
“去吧,我要知道幕后之人。”
“是。”紫影说完转眼就消失在了司徒洛宁的眼前。
紫影走后,司徒洛宁看着床上的柳明白,微微蹙眉,明明可以安于富贵,却偏生要惹祸上身,狼狈至此,不知应该说他有骨气还是说他傻。
司徒洛宁查看了一下柳明白身上的毒,紧蹙的眉头舒展开,算他柳明白幸运,这般的剧毒,她却恰好有解药。
司徒洛宁让春季给柳明白服下解药后,便从一旁拿了一瓶金疮药,吩咐道,“找人给他清理一下伤口,换身衣服。”
“是。”春雨接过金疮药,送走司徒洛宁之后便找来人给柳明白处理伤口,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夜里,司徒洛宁身着单衣站在床边。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来,目光冷凝而淡漠。
“小姐。”只是一晃,紫影就出现在了司徒洛宁的面前,“无一活口,无从得知幕后之人。”
“无妨。”司徒洛宁淡淡的回到,此事早已在她预料之内,越是如此,她越笃定心中所想。“继续守着,若有擅闯,格杀勿论!”
司徒洛宁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肃杀,令人闻之生畏。紫影心中一凛,竟觉得此时的司徒洛宁与自家主子竟有几分相似。
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地面。空气里隐约可见翻飞的灰尘,清晨的一切显得宁静而致雅。
柳明白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头顶简洁的床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他勉强的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疑惑的打量着周围。
简洁的房间,除了床,桌子,柜子等一些东西,并不繁杂。但是看那些红木的做工也知道这房间的主人非富即贵。柳明白是有些庆幸的,他能感觉到身上的毒已经被清除。
“吱……”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柳明白抬眸看向门口。
春季抬着水打开门,走到架子上把水放到上面,一转头便看到正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柳明白,墨黑色的青丝被散开落在他的双肩,俊俏的面庞冷漠而苍白,因过度苍白而略显柔和,一身白色的里衣,斜靠在床头。
春季有些晃神的看着柳明白,回过神来时,脸上飞快的划过一丝红霞,有些尴尬的说道,“柳公子,你醒了。”
柳明白目光清冷的看着她,点了点头。“这里是?”
春季看着他掀开被子想要下来的动作,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并且解释道“柳公子,这里是丞相府。是我家小姐救的公子。”
丞相府?
柳明白目光微闪,“是司徒神女吗?”
司徒洛宁,柳明白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倾城的面容,清灵敏秀的女子,淡漠的神情,清冷的目光,占卜师的高贵身份,以及那身普通女子无法企及的气质和聪明……
“是。”春季拿过一旁之前为柳明白准备好的衣衫,帮他穿上。并且还帮他束起了发。“小姐之前就说,柳公子大概今日就能醒来。所以让奴婢来看看。”
“恩,司徒神女可在府上?”柳明白低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声音清冷的问道。
“在,奴婢这就带公子去。”早猜到柳明白所想,司徒洛宁一早就做好了安排,春季正是奉命前来,带柳明白去见司徒洛宁的。
清晨的阳光暖而不燥,处处透着一股清新之感,司徒洛宁靠在牡丹园的软榻之上,凤眸微眯,表情慵懒而随意,周身充斥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和高贵,一旁的秋雨正忙碌摆放茶点。
春季带着柳明白到达牡丹亭时看到正是这样一幅画面。在阳光下看来,倒是恍惚的像是一幅静止的美人画卷。
“小姐。”春季上前唤到,顺手接过了秋雨手里的木制的糕点盒,放到了一边。
“司徒神女。”柳明白也随着她上前,朝着司徒洛宁行了一个礼。
司徒洛宁看了柳明白一眼,目光淡淡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柳公子,请坐。”
柳明白微微颔首,坐在了司徒洛宁的对面。他看着对面肌肤胜雪,美貌倾城的女子,淡漠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艳,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多谢神女救命之恩。”
司徒洛宁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盏,一股氤氲升起,模糊了她倾城的面容,勾了勾嘴角,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司徒洛宁戏谑道,“柳公子真是胆大,皇后都敢得罪。”
闻言,柳明白微微一愣,司徒洛宁竟一语中的,轻而易举就看穿了追杀他的幕后之人。
思索片刻,柳明白坦然开口,“不愧是神女。”
沉静而苍白的面容突然一沉,眼神冰冷的如同结了冰霜一般,这笔帐,他迟早要与皇后讨回来。
司徒洛宁微微一笑,皇后本就是柳家之人,此时跋锦醇频频失利,民心尽失。储君之争恐怕是难上加难,而皇后若想帮拓跋锦醇,那第一个想到的定然是自己的娘家柳家。柳家的雄厚的财力和人脉恰是皇后所需要的。怕是柳明白拒绝了皇后的求助,她这才痛下杀心,得不到的便毁了,好一个恶毒的女子!
柳明白这个人,司徒洛宁多少还是知道些的,生性淡薄名利,并且还不屑于官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选择了出手相救。
柳明白见司徒洛宁碱言不再开口,目光里却是闪动着了然的光,心中微动,不免移开了目光。
远远看去,亭子中的一男一女皆是一身白衣,相对而坐。男的俊秀清冷,女的淡漠容颜倾城,恍若一对嫡仙下凡。无端的让人赞叹,真是郎才女貌。
这一幕落入了立在远处的拓跋锦灏的眼中,目光微沉,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鹰眸忽明忽暗,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这么一看,这柳家公子与司徒神女倒是挺般配啊。”陌明抖了抖眉头,故意调侃着拓跋锦灏,这句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令人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拓跋锦灏冷冷的扫他一眼,语气冰冷刺骨,“你很闲?”
陌明顿觉背后一凉,拿着扇子笑呵呵的挡住脸,“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脚底抹油的瞬间消失在了拓跋锦灏的面前,这可是第一次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拓跋锦灏再向亭中看过去时,亭中已经空无一人,显然人在刚才就已经离开了。拓跋锦灏一闪身,就向着司徒洛宁的院中过去。
司徒洛宁之前看柳明白神色还很差,显然是身上的伤作祟,遣了春季送他回房去休息,又命人贴身照顾着,就带着秋雨离开了亭子。
远远的,司徒洛宁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端身坐于石椅之上,玄色锦袍,黑发如墨,面若冠玉,深邃的五官和刀削般的面容,气势逼人。拓跋锦灏眼神微闭,折射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可以看出,他心情不悦。
“王爷怎么来了?”司徒洛宁表情淡然,走到拓跋锦灏的面前,四目相对,她的内心不免一震。
“你要掺合皇后与柳家之事?”显然,拓跋锦灏对此事颇有微词。
司徒洛宁闻言,扬了扬嘴角,淡淡说道,“有何不可?”
皇后刺杀柳明白,他们正好可以利用此事加深柳家与皇后的裂隙,让皇后彻底失去了柳家这个臂膀。
拓跋锦灏了解司徒洛宁,抛开心中那点成见,他是全然赞同司徒洛宁的想法。柳明白性格刚烈,淡泊名利,不屑于卷入朝廷纷争之中,若他继承柳家,他们可不必担心。
但若是可以挑起柳家与皇后的纷争,让皇后孤立无援,对他们来说不失是一件好事。
只是……
拓跋锦灏的眸色忽闪,他一想到柳明白与司徒洛宁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莫名的泛起一股酸意。目光不禁的冷了几分,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司徒洛宁。
“王爷,你觉得此事不可行?”见拓跋锦灏长时间没有回话,司徒洛宁开口追问道。
拓跋锦灏摇头,语气有些森冷,“柳家势力庞大,财力雄厚,出了一个皇后却仍旧行事低调,从不参与朝堂之争,也从不允许柳家后代为官,越是如此越是让父皇忌惮。皇后这是兵行险招,一个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
没错,正是如此。
司徒洛宁就是想要利用这一点,让皇后堕入无边深远之中,她到要看看,到时候拓跋锦醇还要如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