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左右打晃,抖动的很僵硬,下面似不知何物物,无力的向下耷拉,我借着屋内投出的点点昏光瞧得并不真切,但晓得此时绝非是对付蟊贼那么简单。
天黑的厉害,蒙蒙的有一层黑气罩着,说不清是在我眼前还是什么,只是入眼的时候由衷七分惊惧八分胆寒,我压低身子,怎奈它猛然一扭到窗边,昏光打影,看到了头。感觉满身一紧,直接似十二把刀插向我肋。
头上笼着一团黑气,侧脸上扭动着一只血色的蜈蚣,似从嘴角直接爬出来觅食,曲曲爬到眼眶子中去,只一侧面,已经让我感觉胃中无数蜈蚣扭动,无数只小脚刺在我心肺肠胃,伏在血管中,随时要冲破颅脑、爬到七窍上来。随着它上身剧烈的摆动尖帽像一个墙上的挂钟伴着哇——呀——呀——哇的婴儿怪音,上肢的部位也无力的耷拉,吱——呀的似一扇没镐油的老门,把无尽的恐惧都锁在门里。
这回看的真切,此物却绝不是人,今日莫非真是冤鬼索命,阴阳相面,生死一搏是难免的了,死命的事,腿抖要上、尿裤子也要上!我拿铁扳子猛击身边的墙体,企图把这尖帽给震下来,这一击敲得我手疼,还好似有效果,尖帽像一件脱落衣架的风衣,一下就坠到我的正前方。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这些恐惧激发了做人的本能,约莫也就在我十米之内,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冲前,三步并两步,高挥铁扳子抡了下去……
尖冒蚯蚓般在地上扭曲着,这一猛击,打中了它头的位置,噗的一声像是打烂了一个霉变的南瓜,莫名其妙的浆水喷的我满脸都是,渗到眼睛里一阵沙疼。心想不妙沾了这脏东西必定倒霉,慌忙用左袖去擦,这时尖帽依然扭动的身体猛的向我贴来,不知怎地我想到了那只可能已经比我打烂的蜈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时我已经被紧紧糊住,说是‘糊’还是客气的讲法,其实就是给人套了闷袋,愈发的勒紧,让我呼吸不得了。
要坏事,此时我拿扳子的手也被闷在里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闷的我在地上打滚,不断的蹭地想把这鬼东西磨穿个洞,可是没两秒我就灰心了,鬼东西像橡胶的轮胎一样磨不动,而且糊在我身上越发的紧了,此时的铁扳子已经被挤压到我的脸上,冷硬冷硬的压着我的脸颊骨,快要生生挤碎了,难倒真要不明不白身死老宅?
尖帽的肢体像是抽水的软管紧紧的勒我,我仅能用的左手一直在外面抠挠,也起不了半点作用,我显然离窒息不远了,人活一口气,死也不能这么憋屈法儿的。脸上已经充血了,青筋在抽搐,我****祖宗,这要是死了肯定比它还难看,唯一能动的左手摸索着尖帽被打烂的头,这时我的气息已经完全要憋不住了,肺要憋炸了,幸好从藏北缺氧的高寒中锻炼回来,要不然估计早就抽抽了……顷刻间,左手一寒,摸到一道突起,可是那红蜈蚣?!
死猪不怕开水烫,生死时分自然也不怕蜈蚣咬我,便是一阵死命的捏,这时好像有一个玩意抓到了我抽搐的双腿,完了,还有一个!和尖帽的死命相搏闷得我星移斗转,又着了另一个的道儿,心寒这下完了……我剧烈的扭动身子,手上功夫抓紧扣着了尖帽的脑袋,有一个口子,也顾不得黏滑就是死命往下拽,此时咔的感到两颗槽牙已经被铁扳子挤掉了,脸部的疼痛感让我左手发狂的拽,尖帽死命勒我,肢体都紧糊在我身上不离分毫,头颅哪受得住这猛然吃力,扑哧一声便被我硬生生拽了下来,脱手扔了好远。
直到这时身上一松,骨骼复位啤啤作响,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浓血两颗寒牙。浑身的血像是开闸放水的水库般哗啦啦酣畅淋漓的回流,不等我去再去拽,勒裹我的便化成一团青烟,顷刻燃尽……
初得解脱没喘口气的功夫,我惊到双脚被钳子般夹的生疼,这一只恶鬼莫不是又需要一番鳌斗?我哪得这么多气力,双脚挣脱不开,疼的我哇哇直叫,仿若一块石板压的我是鬼哭狼嚎,心里暗骂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一浪更比一浪凶。此间估摸着正值午夜,阴风贯耳,寒气逼人。天上无半点星月,却正是鬼怪猖獗之时。
天上无半点星月,却正是鬼怪猖獗之时。
心想小鬼难缠,竟也和王八一般咬住不松口的,劫后重生的畅快感瞬间就被泼了冷水,不由多想就用铁扳子击打驼鬼驼峰,可右手被压缚的时间长了酸痛无力,感觉每每举起扳子都要费上吃奶的劲,此时那驼鬼双肢猛然向两边发力,欲把我撕成两半,我小腿吃痛,看这架势自己已然是下风中的下风。我双腿一蹬,腰腹使力,反手抓住驼子鬼的前肢使劲往里拜,减轻扯力。顺势一口咬住驼鬼肩膀位置,这一口好似啃在了黄泥上,瞬间酸的苦的咸的腥的一股脑涌来,呛得我眼泪簌簌。说真的这一口下去肯定见骨,因为驼鬼身如烂泥裹布,一口正穿咬在骨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