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说完,看着徐望和张扬,眼中充满自信,但似乎是出于紧张,她又怯怯地低下头去。
徐望听罢,看了看张扬,反复琢磨着王婶的话。李义在一旁说:“王婶啊,您就别提神灵啊什么的,这都是封建迷信,咱如今不提倡这个啦。”
王婶的脸色微红,忙不迭地点头说:“是啊是啊!大侄子说的对。两位长官,我也是听上辈人传下来的,其实我也没见过什么红头蟒蛇。或许都是当初北陵守卫们胡乱编排的吧。”
张扬说:“王婶啊,您讲述的事决不是空穴来风,凡事一定会有其根源。我们会找到突破口的,谢谢您啦!”
王婶面带难色,说:“但有一事我得向长官报告,这棵神树下的八卦阵内阴气极重。解放前有一个排的国民党兵去过北陵后山神树那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据说一下子爬出上百条红头蟒蛇,就当官的侥幸逃脱了,其余的国民党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咬死了。最可怕的是30多具尸体一夜之间全不见了。从此,北陵后山就再没有人去过。”
徐望起身说:“谢谢王婶,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参考,我们还有别的工作,就先走啦。如果您还有什么新情况,您就让李义通知我们,谢谢您啦。”
王婶忙不迭地将3人送出了门。望着3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自然自语地喃喃道:“恶灵出世,鬼哭血雨。唉!天作孽,尚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呀!”
徐望和张扬、李义离开了王婶家。李义一直送徐望和张扬上了车后,便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扬问:“徐组,您对王婶所讲的怎么看?”
徐望沉吟片刻,说:“王婶所讲细细品来,我是半信半疑。她并未参加法医尸检,却能够判断出韩处的死因,这是可信之处。但她提到的所谓神树下八卦阵护卫的萨满国师金像一事,依我对东北少数民族历史的了解,却从未听说过。至于国民党兵去北陵后山,或许和藏宝有关。如果王婶所说属实,那么就可以推断国民党当局至少是了解北陵后山藏宝一事的,他们撤离时之所以未带走这份手谕,我推断是有意为之,其原因是他们无法解开这份带有诅咒的手谕,也未完全搞清楚手谕背后的隐秘,或是迫于战局不利,能够解开诅咒的人一时也难以找到,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隐藏在沈阳的某个角落。这就是我半信半疑的理由。”
张扬说:“难道韩处的死是意外?他是去查找线索,而误入八卦阵内,被红头蟒蛇袭击而死。您看我的推测是否可行?”
徐望看了看张扬,说:“行啊你小子,你的推测还算靠谱。我猜测一定是韩处发现了重要线索。或许是线索的不确定,他才独自来到北陵后山寻找相关的蛛丝马迹。我们不妨按这个思路展开下。”
两人来到军管会大楼,向市公安局局长厉男汇报了调查情况。厉男传达了上级的指示,由徐望正式接管专案组,张扬担任副组长,命令两人十日内必破此案。厉男局长告诉两人,近日又先后有3名特科工作人员莫名死亡,有卧轨的,有跳楼的,还有一个是迎面撞向驶来的军车,一系列的迹象让人费解。据知情人反映,这3名特科工作人员在出事前均出现神情恍惚的症状,由于状态不好而申请休假期间自杀的,但是却又没有自杀的动机,让办案人员无从下手。按上级要求,尸检报告上写着“意外身亡”而结案。《沈阳时报》以潜伏敌特伺机报复的角度将这一案情予以连续报道,在市民中产生了一定的恐慌和影响。必要时可加派人手,全力配合侦破行动。
徐望和张扬当即表态一定按期完成任务。厉男局长再三叮嘱两人,“本案诡异离奇,一定要掌握确凿的证据和经得起推敲的结论再结案,侦查可以采取非常手段,但要注意安全和社会影响,沈阳刚刚解放,你们要排除一切困难,争取早日破案,有进展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当徐望回到东北大学图书馆后,看到马浩东主任在他的办公室等他。便热情地迎上去,寒暄过后,马浩东步入正题。
马浩东说:“老徐啊,最近我查阅了《二十四史》相关章节。据《新唐书》载,‘唐军进至平壤城下,围平壤月余,高句丽第27代国王宝藏王高藏派泉男产率首领98人出降。泉男建仍然闭门拒守,并多次遣兵出战,皆败。九月十二日,高句丽僧信诚打开城门,唐军冲进城中,俘男建,高句丽全部平定。’司马光《资治通鉴》载,‘高句丽贵族及大部分富户与数十万百姓被迁入中原各地,融入中国各民族中。另有部分留在辽东,成为渤海国的臣民,而其余小部分融入突厥及新罗。’自此,高句丽国家不再存在于世。而高句丽镇国之宝——萨满国师金像在此役中不知所终。但据长安寺住持慧净禅师口述,这一金像被唐将封藏于沈阳城北,意在将高句丽的国魂就此封藏,永不复见天日。”
徐望说:“马主任,我刚从案发现场调查回来,也走访了部分当地群众,得到的反馈和您的说法有所出入。但一致的是高句丽萨满国师金像就是在沈阳城北,但具体位置还有待调查。不过历来就有‘先有长安寺,后有沈阳城’一说,长安寺住持慧净禅师的话还是可信的。”
马浩东惊讶地看着徐望,说:“哦?这件事是极其隐秘的,怎么还有人知道详情吗?”
徐望说:“可以这么讲,但是我们还得调查。我们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不能捕风捉影不着边际地推断。事关重大,还得请您全力协助我们啊!”
马浩东说:“这是当然,新中国的解放来之不易,我会全力配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