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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叔嫂不伦

林滔滔低声说出自己的计策,司马颖听完,只愣神不说话,滔滔见他犹自踌躇不能决断,便说道:“你是忌惮齐王与临淄王?我自筹谋深算,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青城也不得知,更何况齐王与临淄王。”

司马颖动了心,问道:“你许给我这等美事?目的为何?”

滔滔苦笑一声,说道:“嫂嫂也是身不由己,赵王之乱近在眼前,皇上又不中用,我得为我和肚子里的孩儿着想,我希望能与你结盟,将来我若生下儿子,你协助我让他登上皇位,我让你辅国,位极人臣,如何?”

司马颖心里说道:“我自己还想当皇上呢?且先答应下来,得到青城再说。”他嘴角抿起,笑道:“但听嫂嫂差遣,阿颖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滔滔扬扬手,让他去做准备。司马颖拜谢而去,滔滔望着他的身影,使劲搓着帕子,把帕子生生得扯变了形,红了眼圈,悄悄垂下几滴泪来,自言自语道:“青城,不要恨我,司马颖若喜欢的人是我,我就算大着肚子,也会委身给他,又怎会牺牲你?郭璞的预言让我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你且做你幸福的齐王妃多好?何必跟我争皇后之位呢?”她一个人自顾自地安慰自己,以此减少负罪感。

青城与玉容闲话家常,玉容几次想把滔滔算计自己的事说出来,又羞于说出她和钟儿的私情,终是咽下,只略提醒青城道:“现在的滔滔不比从前,为人处世越来越像贾氏了。”

青城好奇地问道:“她都做什么了?”

玉容支吾不清,顾左右而言他,青城猜测滔滔与玉容是有些误会没有解释清楚,便说道:“她那个人,一向直接,口无遮拦,你性情温和细腻,自是有些不对付,别和她一般见识就是了。”玉容只笑笑,也不辩解。

青城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玉容欲言又止,青城笑道:“怎么了?是不舍得姐姐吗?我最近都在洛阳,你想我时便召我入宫即是。”

玉容低着头,轻声说道:“蓝儿有个表哥叫沈钟,前几年去齐国贩马,谁知竟再也没回来,一家人甚是挂念,蓝儿多次央求我托人寻找,只恨我人在深宫,多有不便。姐姐回齐国的路上,帮着打探寻找,也算是成全妹妹的主仆情分。”

青城眼波流动,见玉容这副情形,猜到是玉容的心上人,只是以前从未听她提起过,不知道二人是何时相好的。

青城笑道:“这是积德的善事,我定会上心去找,找到后给你报个信。”玉容点头谢过。

青城出了玉容寝宫,清风迎上去,说道:“刚才皇后娘娘差人来请王妃,说是请王妃过去叙叙话,说是等你和玉容聊完再去不迟。”

青城忙说道:“她现在是皇后,哪能让她等我,快去吧。”便急匆匆地赶往建始殿,春红报给滔滔道:“齐王妃来了。”

滔滔玉手一颤,差点将杯中酒洒落出来,她掩了慌张神色,淡淡说道:“让她进来。”春红便请青城进殿。

青城进来给滔滔请安,滔滔放下杯子,笑道:“你我之间,哪来那么多礼节?快坐到我身边来。”

青城犹疑片刻,不敢妄动,滔滔失落地说道:“青城,想不到你我今日竟如此生疏见外。”

青城不忍拂她的意,便走过去坐在她身旁,笑道:“青城僭越了。”

滔滔指着桌上的美酒,对青城媚笑道:“这是厨下新酿制的果酒,进献给陛下的,我馋瘾发作,偷喝了一杯,真是美味香甜,你且尝尝。”一边说着,一边给青城拿了一个酒杯,倒满酒递给青城,青夺忙接过,说道:“哪敢劳烦娘娘倒酒,青城自便好了。”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滔滔斜倚在青城身上,看她潇洒豪爽的喝酒,眼神痴迷,喃喃说道:“青城,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我都沉醉,更何况那些臭男人。”顺手搂着青城的腰,青城从没见她如此腻歪,以为她是喝醉了,便轻轻推她,笑道:“果然怀孕之后,实力大弱,你以前喝好几杯都没事。”

滔滔猛地亲了她脖颈一下,青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笑道:“你几时学得这么肉麻?我受不了啦。”她略微尴尬地要起身,却感到一阵头晕,眼前之物均模糊不清,她闭上眼摇摇头,再睁开时,还是看不真切,她看向滔滔,只见滔滔斜倚着椅背,一脸笑容地看着她,她摇晚几下,晕倒在地。

春红出得殿来,掩上门,对清风说道:“皇后娘娘请齐王妃喝酒,王妃有些醉意,与娘娘小憩一会儿,咱们俩去我房里说说话,这里有小丫头们守着呢,不碍事,娘娘醒了,让她们来喊我们。”清风也不好推却,只得随她去了。

这边厢,滔滔见青城已醉倒,便拍拍手,司马颖从内房里走出来,滔滔笑道:“还不抱了去里面快活,嫂嫂在外面替你把风。”

司马颖走近青城,见她闭着眼,面色绯红,更衬得冰肌玉骨,身上酒香袭鼻,令人春意萌动,说道:“只是可惜不能与我互动,她就这样一直睡着吗?”

滔滔打了他一下,啐道:“真是得陇复望蜀,贪心不足。她喝的是飞燕思春液,她迷失了本性,不认得人,只会积极地配合你,保你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你可爱惜着我们家青城,别伤着她。她醒来后会忘了与你之间发生的一切,你放心好了。”

司马颖抱起青城,笑道:“嫂嫂不要再聒噪,阿颖已急不可耐。”说完,将青城抱入内房,滔滔径直走到外间,卧于榻上,甜甜睡去。

司马颖将青城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侧,定定地注视着她,青城蓦地睁开眼,把司马颖吓了一跳,他不小心跌下床来,青城伸手玉手,眼神迷离又欢喜地看着他,司马颖马上会意,握着她的手,重新上得床来。

青城主动地投向他怀抱,司马颖喜不自胜,兴奋不已,马上低下头去亲她,青城果然没有拒绝,就像是爱恋他的女人一样深情以待,司马颖将青城头上发簪尽皆脱落,青城一袭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司马颖又为她宽衣解带,见肚兜胀满,惊喜她身材丰满,将手伸进去揉搓,只听得青城莺声细语,娇喘连连,两人紧紧痴缠在一起。神女与襄王,巫山云雨,恍若梦一场。

滔滔本是小睡,却做了个噩梦,自己猛然惊醒,发现仍身在原处,伸手去揩额头上的汗,听得内房没有动静,猜着两人累极睡下。

她走到门边,轻声叫道:“阿颖,阿颖。”司马颖懒懒回应道:“嫂嫂稍等,这就起了。”随即一阵穿衣穸窣之声,司马颖从房内走出来,滔滔笑问道:“滋味如何?”

司马颖本就对青城上心,经此鱼水之欢,更加恋恋不舍,动了真情,他频频回望青城,嘴上说道:“一旦拥有,就不想放手,一入情劫,万劫不复。”滔滔听了,甚是满意,如此司马颖便会为了得到青城与齐王彻底决裂。

滔滔说道:“你赶紧从后门走吧,此事切记不要声张。青城醒来后也不会记得今日之事,你不要在她面前显现出来。”

司马颖已是迷了心智,哪听得进去,他悄悄出了门,脑海里满是青城,浑然忘却刚才那个风情万种,你侬我侬的青城并不是真实的青城。

滔滔高声叫道道:“宣儿、云儿。”两名侍女应声开门而入,滔滔悄声说道:“赶紧给王妃穿衣,她梳得是盘桓髻,发簪插在左边。”侍女点头应诺,伺候青城穿衣梳理。

不多时,侍女回道已收拾停当。滔滔去验工,点头说道:“就是这样,你们去把蓝儿和清风叫来。”

侍女领命出门,滔滔坐到床边,轻声叫道:“青城醒醒。”青城翻个身,嗯哼一声,又没了声息,滔滔只得轻拍她肩膀,再次叫她。

青城这才伸伸懒腰,睁开眼,环视一圈,清醒过来,她坐起来,感觉浑身乏累无力,又觉下身湿濡,纳罕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春梦。

滔滔亲她一口,笑道:“你竟比我还贪睡,黄粱一梦,梦到谁了?”青城羞于启口,又不敢呆在滔滔的凤床之上,忙起身下床,走到镜子旁对镜轻理云鬓,见自己双颊泛红,更加确信是做了一场春梦。

她向滔滔辞行,说道:“打搅你半天,害你没有睡好,小家伙要骂我喽。”

滔滔拉着她的手,感叹道:“不知你我何时再有机会,如此亲密同床共眠?”

青城打趣道:“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惦记着我,说出来让人笑话。我得走了,再耽搁就是不敬了。”滔滔送她出门,直到看不见青城的身影,才落寞地回转身。

青城出了宫门,仍是体倦无力,便闭上眼睛养神,忽听得有人叫道:“三嫂留步。”她听出是司马颖的声音,便掀了轿帘,司马颖策马追上来,青城笑道:“阿颖,有事吗?”

司马颖见她果然不记得刚才之事,无比的失望伤心,他强笑道:“我刚才在华林园采了一朵花,甚是娇艳好看,想着只有嫂嫂配得上这花,所以特意来送给嫂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朵花来递与青城,青城接过一看,原来是朵芍药。

司马颖看着她,深情吟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青城假装不解其意,笑道:“芍药又名江蓠,寓意将离,是送别时所赠,阿颖是要离开洛阳回去吗?”

司马颖无奈地笑笑,说道:“芍药花容绰约,正以形容佳人,嫂嫂明知我心,如此拒绝,让阿颖黯然消魂。”

青城正色道:“你既是叫我嫂嫂,你我之间便只有亲戚情份,无儿女私情,青城笃定心意只爱阿文一人,并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阿颖错爱,青城无福消受。”她将花掷向司马颖怀里,命人起驾离开。

司马颖失魂落魄地低着头,看着那朵芍药花,一滴泪水悄然落在花瓣上,如露珠般晶莹剔透,他用手轻轻一弹,露珠破开流进花蕊,他的爱情尚不及这泪珠,泪珠还曾有形,他的爱情刚刚萌芽,就被青城无情地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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