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司机,看来不是特意来这村子的。只是由于不可知的情况,原本只有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村子,导致他措手不及直接撞到了墙上。我们几个人当然不会听那司机的劝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卫东青给每个人都配了一把尖刀。又回到了院子。
院子里面有几好多间房子,房子里大多是桌椅雕像。其中有一个房子的门大开着,一眼望过去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这道门,路面明显比别的地方干净。从这道门进去,屋里是一条斜向下伸的地道,地道的宽和高,能容四个人并排走下去。这个地道上,本来还有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老土堡三个字。
我上次来过,一直没留意这村子叫什么名。反正从这地道里下去,就通往老土堡。既是下蛊的人要我去的地方,也是在临沂发物流的那个聚阴坛的收货地址。难道那个富态女人就生活在这地下?
这门现在一直开着。看来进去过的人不少,这里也无人看管。我们几个人往下走,脚下地面都是蓝砖铺成。我有一种感觉,这里被遗弃了。如果那富态女人还在这儿,怎么能随便让人进出。
我看了看一直往深处通的通道,说下边可能没人了,我们下去,也未必能找得到聚阴坛。
卫东青不同意我的看法,他说也许整个村里的人全部到这通道里去了,所以村里才会没人。
乍一想卫东青说的也有道理。这通道往下很深。越往下走血腥味儿就越浓。我不敢想像下面的情况,听说有很多人都没有回来,一定是被害了。在这个神秘的村子地下,死个人就像死个小鸡那般容易。
到地面开始由倾斜转向平坦的地方,空间也变得宽敞。手电照过去的地方,有一些很大块的东西堵着。待我们走近些,能够看出那是一条巨蟒。这巨蟒却被分成几段。那不是利器所为,是生生被咬断的。我心里直犯嘀咕,什么东西能轻易杀死这条大蟒?
走到跟前,发现大蟒的一边,还有人的手和脚。这些散落的断手断脚,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体上咬断,然后没吃掉丢弃在地上的。我看了一眼二舅爷,二舅爷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单看这巨蟒就够吓人的,没法想像那能够咬死巨蟒的东西会是怎样的恐怖。卫东青蹲下来观察着一截蛇的断身说:“这里面还有人的躯体,看来有不少人是被这巨蟒给生吞了。”
冷柔变了脸色说:“有可能这里面没有活人了。”
二舅爷往通道深处看了看,有些不淡定地说:“老土堡的人也都没有了吗?”
冷柔推测说:“这里可能发生了意外,老土堡的人走了。所以这边才没人管了。只是不知道,地道外边那个村子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一个村子,怎么就变得时隐时现了呢?”
阎小米踢了踢巨蟒的一截残体对冷柔说:“你若知道些什么,就不用遮遮掩掩的。这村子时隐时现的,肯定和聚阴坛有关系。老土堡的人逃走进把这一片地方罩进了鬼域。这里面真有厉害东西,迟早要冲破鬼域,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了吧。”
冷柔说对蛊痴迷的人,总想养出天下第一的蛊。所以也有些养蛊世家,养不出天下第一的蛊来,便会培养出别的厉害的东西。这些用变态的方法培养出来的东西,多是大凶之物。很容易失去控制。
二舅爷脸色也变得沉重,说进去看看。然后他看了看我说:“刘小帮你等在外面吧,不用进去了。”
“为什么?”我不服地问二舅爷。现在看样子出了危险,他们进去却让我在外边等着。看起来是对我的关心,但却是认定我是个弱者。我心里极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二舅爷说这是为你好。
我说我不需要……
阎小米看我要爆发的样子,笑了笑说:“一起进去吧,你那风雷符能使好了也是很厉害的。”
阎小米特意提了一下风雷符,这让我觉得,风雷符肯定不是普通的符咒。可我第一次凭空画符,也不过碰巧赶上别人一辆车撞在墙上发出了响声,别的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再往里面走,血腥味儿更浓。地上的血迹也一片一片的。不远还能看见人的尸体,被撕咬得残缺不全。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样的情形看起来让人作呕。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刚才那巨蟒哪里来的?如果再有这玩意儿出现,我打风雷符能有用吗?
答案是肯定没用。巨蟒又不是什么邪物。就像再好的符不能用来对付一头猪。
过一道门,里面一下子变得开阔。这门现在大开,门两边还有两个小房间,原来应该是看门的人住的。房间里已经没人,只有血迹。我们小心地往里走,里面的地面都是原始的,高低不平。从这里开始,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地下空间。
一走进这里面,我感觉很不安,这里面的东西给人的威压很大。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时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二舅爷和阎小米也很小心。我靠近阎小米,低声问她:“小米,这阳间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能造成伤害吧?”
阎小米却摇摇头:“如果特别凶的凶物,阴气重得很,被它伤着,不但我会受伤,还有可能会丢命。阴间的鬼和阳间的人一样,都是生命要走的一个过程。所以也会有结束。只不过鬼的生命,和自己的气场有关,可以活的比阳间更长。”
这里面安静得很,除了我们几个人弄出的动静再没有别的声音。我对阎小米建议:“如果聚阴坛就在这里面,算是把这凶物局限在了鬼域之中,别的人万难从凶物这里把聚阴坛抢走。我们可以不必惹它,让它在这里自生自灭。”
阎小米有些无奈地说:“嗷嗷,你想的太简单了。这凶物一旦成了气候,到它自己能掌握鬼域的时候,不要说能不能拿回坛子,想制服这凶物也不太可能了。就算它到外面行凶作恶,一旦受到威胁就躲进鬼域,谁拿它什么办法?”
手电照到的地方,出现一片红光。我心里一惊,感到这红光特别刺目。一眼望过去,满眼都是红色。上面,下面,包括除我们这边之外的其余三面。
那一大片面积,该有五六亩地大。闻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我能够想到,这些红色,都是由血染成。我心里感到极度难受和恐惧,因为这血色,本来给人的感觉就不舒服。现在这大面积的血色,让我感觉自己达到了承受极限。
再走近些,就在那地上,散落着人体的零件。我却看不到任何的凶物。
我们已经走到底了,再往前走就是血色的尽头这片土地。老土堡的人都走了。通道外面的那个村子,应该就是老土堡。这个通道下面的地方,只不过是有人用来养凶物的。
我想明白了,那个富态女人的现身,就是想把我们引到这儿来。为的就是让我们制服这凶物。或者我们被凶物吃掉。
地面突然翻腾起来,地上那些红色的土像液体一样起伏。冷柔叫了一声:“小心着,它要出来了!”
土浪依然在翻腾,一张血红的大嘴从泥土里露了出来。长长的嘴巴里长满尖锐的牙齿。嘴里喷出来的水气,都是淡淡的红色。然后露出来的是耳朵,脸,整个的头。
这是个猪头。通红的猪头,从毛到皮都是红的,眼睛也是红黑相加。这猪头很大,有正常猪头的两倍。
这猪头对着我们,哼哼地叫了两声。不是低沉的叫,是那种杀猪时才有的刺耳的叫声。整个身子一下子拱出地面,站在那儿充满敌意地打量着我们。
这头猪有一头牛那么大,全身都是红色。任谁也想不到,有人养的凶物会是猪。一头猪啊。又有谁能想得到,把一头猪养到一头牛大,它凶狠起来比很多猛兽更厉害。现在我能理解了,那条巨蟒会被轻易地咬成几段。
我把卫东青给配备的尖刀紧握在手里。红绫还在腰间,我不敢动用红绫。面对这样的凶物,红绫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就是一条红布而已。它会被这头血猪轻易地撕烂。
那猪昂头注视了我们一下:哼,不认识,还拿手电照老子,咬死你丫的。
然后它忽地一下就蹿上来了。看它那么庞大的身躯,行动起来竟然这么灵活。二舅爷挡在我前面。我不想拂了二舅爷的好意,再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能在后面捡个漏子起点儿攻击作用就不错了。硬往前冲反而会影响他们的发挥。
野猪一蹿上来,扑的就是二舅爷:这老头好欺负哈,还站得这么靠前,先灭了丫的。
二舅爷待那猪蹿起还未落下的时候,猛往下面一蹲。手中尖刀刺向血猪的蛋蛋。
血猪一看哎呀我的娘哎,这老头狡猾大大的,哪有这样打法的。这是取老子命根子啊。
血猪就在半空里后腿蹬了一下,蹬在二舅爷手中的尖刀上。生生躲过了二舅爷这一击。卫东青比我上的猛,一刀从侧面朝猪脖子上扎去。血猪一甩头咬住了尖刀。嘎嘣一下,断了。卫东青松手就往后跳开。阎小米和冷柔各对猪身上刺出一刀,就像刺到铁皮上。血猪一回头又去找二舅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