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雄热情地接待了赵小苟。俩人来到大厅,浮屠雄立即吩咐下人奉茶,客套道:“敝山远比不上宫廷,无以招待,请大头领切勿见怪。”赵小苟道:“山主客气了,能见到山主,幸甚之至!”浮屠雄单刀直入:“不知大头领此次上山,有何见教?”赵小苟示意浮屠雄摈退左右,长狄秋等人退下。赵小苟趋近小声道:“这次赵高赵大人叫小的前来,有要事与山主相商。”浮屠雄道:“请大头领示下!”
赵小苟受赵高之命前来拜见浮屠雄,包藏着巨大祸心。赵小苟对浮屠雄道:“听说贵山主与丐帮有隙,不知有否此事?”浮屠雄反问道:“不知大头领听谁说起?”赵小苟不悦地道:“这个赵高大人自有办法得知。如果没有,在下没什么好说的了。”
浮屠雄看出了赵小苟的不高兴,便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件宝物被盗,我猜测丐帮是最大嫌疑,但苦于找不到证据。”赵小苟脸无表情地道:“丐帮帮主受巫术之苦和咸阳百姓中蛊,是否贵帮所为?”浮屠雄看赵小苟来时情形不像兴师问罪,便如实相告所为。
赵小苟脸色果然由阴转晴:“山主打击一下丐帮的气焰也好。否则,丐帮将成为咸阳一霸。”浮屠雄道:“只要赵大人不责怪就好。”“在下受赵高大人之命,特地来认识山主,怎么会问罪而来呢?”赵小苟高兴地道。浮屠雄迫不及待地问:“不知赵大人有何吩咐?”赵小苟道:“我家主人的意思是想与贵山主联手,端掉丐帮。不知山主意下如何?”
浮屠雄心中自有几分高兴,却脸有难色地道:“谈何容易啊?丐帮不但人数众多,深得人心;而且有外人相帮。”“外人相帮?是谁呢?”赵小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浮屠雄道:“一个叫林木风的年轻人。这人不仅年纪轻轻,而且武功很是了得,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啊!”赵小苟问道:“山主是否了解他的情况?”浮屠雄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与此人交过手,按照他的长相画出了肖像,要手下打探去了。”“山主可否让在下瞧瞧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小苟怀着好奇之心,想看一下这位了不起的少年长什么模样。
浮屠雄拿出所画的肖像给赵小苟,呆呆地端详了半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屠雄见他凝神注视,忍不住问道:“大头领认识此人吗?”赵小苟道:“没见过。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似乎与一个人相似。”“此人是谁?”浮屠雄迫不及待地问道。赵小苟手摸着脑袋,尽力地回忆着:“可一时想不上来。”
赵小苟在冥思苦想,可就是想不出来。但肖像上那股正义之气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曾一度在他的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突然,他脑海出现一片灵光,“是他?”但马上被自己否定了。不可能,他的儿子不是失踪了吗?但这少年的眼神和脸部轮廓太像他了。
浮屠雄见赵小苟陷入了深思之中,本不想打扰他的思路,但那句“是他”又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大头领,您说‘是他’是谁啊?”赵小苟道:“我不敢肯定,但的确太像他了。”浮屠雄急了:“请快告诉我啊,大头领!”赵小苟迟疑地道:“他的眼神和脸部轮廓很像当年的林太尉林韩成了。”“呀?不可能吧?当年林太尉的儿子不是失踪了吗?”浮屠雄不敢相信,但他转念一想,这小子也是姓林,莫非……
这时,门外响起了长狄秋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山主,请开门,在下有重要消息相告。”浮屠雄将门打开,问道:“什么消息?”长狄秋高兴地道:“已打听到林木风的底细了。”“快快道来!”浮屠雄急不可耐了。“听探子回报,林木风就是当年林太尉的儿子。”长狄秋回答道。
浮屠雄、赵小苟异口同声地道:“果真是他!”浮屠雄心想:从他的身手可以看出,当年的失踪肯定是什么高人给抱走了。如此了得的身手,不知这小子师承何人?赵小苟却在想:既是林韩成的儿子,就是赵高大人的祸根,必定会前来寻仇,得尽快告之赵高大人
浮屠雄立即对长狄秋道:“二山主,必须马上查清林木风这小子的师父、武功及现在的去向。”长狄秋领命而去。浮屠雄转而向赵小苟道:“赵大人,这林木风既是林韩成的余孽,也是朝廷的威胁,赵大人就不能替皇帝分忧,铲除祸根吗?”
浮屠雄尚不知林韩成家被满门抄斩,就是赵小苟的主人赵高一手导演的,在赵小苟的心里更想早日为主子消灭林木风。赵小苟道:“当年是皇帝下诏满门抄斩林家的,如今祸根尚在,对皇帝有着极大的威胁,我们得想尽一切办法,予以铲除。”赵小苟意在为主子分忧。浮屠雄认为有朝廷支持,就有把握除掉林木风和丐帮了。他与赵小苟一起商讨对策。
此时的赵小苟心里想着的是,主子派他来还有另外一项重要任务,至于得到林木风的消息是额外的收获。便对浮屠雄道:“不知浮屠山主请来的施巫下蛊之人是否还在?”
浮屠雄不解地问:“赵大人为何问起这事来了?”“我家主人想认识一下这位朋友,山主能否坦诚相告?”赵小苟看浮屠雄遮遮掩掩的,有些不悦了。
浮屠雄不想失去这位灭掉林木风和丐帮的靠山,只得把柏高笑推了出来:“回禀赵大人,施巫种蛊之人是在下请来的柏高笑大师。目前,这位大师尚在山上,只是他的夫人及小徒琳林昨天下山去城里了,至今还未回山。”赵小苟认为还是赵高大人高明,便高兴地道:“能否请柏高大师出来与在下一见呢?”浮屠雄道:“当然可以。”便吩咐刚刚进来的长狄秋将柏高笑请出来。
不一会,柏高笑在别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浮屠雄向俩人作了介绍。赵小苟一看柏高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竟有如此本事,便不冷不热地向柏高笑问道:“你就是柏高大师?”柏高笑道:“在下见过赵大人。”赵小苟脸带威严地道:“咸阳蛊毒可是你下的?”
柏高笑被这突然一问,哑口无言。不知眼前这位大人是何用意?但也无法抵赖,这事肯定是浮屠雄告诉了他,不然不会单刀直入,柏高笑只得转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赵小苟狐假虎威地道:“受人之托也必须明辨是非。你下蛊毒造成了百姓死亡和咸阳恐慌,你可知罪?”这时,不仅柏高笑被吓坏了,连浮屠雄也蒙了:这位赵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难道他要翻脸不认人,追究我们的责任吗?
原来,赵小苟受赵高吩咐——捉拿下蛊毒之人,到皇帝面前邀功请赏。赵小苟想先吓唬他,再拿他回去见主子。
这时,华阳媚带着他的女弟子琳林回到了山上。进得厅来,华阳媚看到气氛有些不对,柏高笑在一旁低着头,大家一言不发。听到华阳媚回来了,柏高笑也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华阳媚知道,柏高笑除会巫蛊之术外,别无长处,面对这么多武林高手,只有老实的份了。
华阳媚打破了眼前的沉寂和尴尬:“哈哈,大伙儿今天是怎么啦?一声不吭的,猜哑谜呀?”半晌,浮屠雄指着赵小苟开口了:“柏高夫人,这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赵高大人府上的家丁头领赵小苟。”接着又向赵小苟介绍道:“这是柏高笑大师的夫人华阳媚。”
赵小苟一看华阳媚,眼睛都直了:如此容貌真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宫中粉黛,佳丽无数,有谁可与媲美?如此人间极品,平生仅见。不觉垂涎三尺,口水流到了衣襟上。
从不知害羞的华阳媚被他这么傻傻的看着,也觉得不好意思了。那绯红的脸颊,加上扭捏羞答的一瞥,让赵小苟的灵魂都出窍了:前几十年真是白活了!难道这就是人间仙子吗?旁人已看出了赵小苟一副贪婪色相。
见此情景,浮屠雄故意咳嗽了一下,赵小苟半天才回过神来。柏高笑虽然仍是低着头,但他很清楚当前是个什么状态。
此时的赵小苟心里打起了邪恶的主意,他故意高声对柏高笑道:“柏高笑,你所犯罪行,如果我家主人赵大人和皇帝知道了,你们全家可是杀头大罪,你带着夫人和弟子与我一起回宫吧!”
柏高笑先前“受人之托”的暗示没有起到作用,现在又不好直指浮屠雄,一怕浮屠雄反口不承认;二怕即使承认了,他柏高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只得用乞求的口气道:“请赵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小的及全家吧!”赵小苟神气地道:“这样的重罪叫我如何能放过你呀?”
柏高笑无奈地道:“赵大人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们,请尽管开口吧!”他想用金钱来买脱自己的罪责。赵小苟故显清高地道:“柏高笑,你少来这一套,你的行为给百姓造成了多大危害,你知道吗?你认为用金钱就可以赎你的罪吗?况且,我不是一个能用金钱买得动的人。”
柏高笑望着浮屠雄,分明在说:是你叫我来的,帮我说说好话吧!浮屠雄也在注视着他,看到他乞求的目光,摇了摇头。没办法,柏高笑只得求助于他的夫人华阳媚了。
华阳媚扭着水蛇腰、抛着天生媚眼来到赵小苟身边,嗲声嗲气地道:“赵大人,区区几个穷光蛋死就死了呗,何必为他们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呢?”说完故意在赵小苟的身上撞了一下。
赵小苟被华阳媚的媚态和香气迷惑得半天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是,是,是!”众人茫然,不知他“是”什么?华阳媚乘机道:“我就知道赵大人是一个开明的人,放了我家夫君,小女子不会忘记赵大人的,啊—”话还在口中,又向赵小苟抛去了一个媚眼。
生性好色的赵小苟被华阳媚弄得神魂颠倒,不知东南西北,此时的赵小苟已想入非非了。华阳媚在为自己的魅力能把赵小苟迷倒而喜不自胜;柏高笑想不到夫人的美丽能救四条人命;浮屠雄等人认为华阳媚太迷人、太会演戏了,赵小苟太好色、太容易糊弄了。
好一阵,赵小苟对柏高笑道:“你暂且记着,日后再找你算账。”赵小苟为自己日后的非分之想埋下了伏笔。转而色迷迷地注视着华阳媚:“柏高夫人,是你的美丽救了你的夫君。”他边说话,边在搓揉着双手,跃跃欲试将华阳媚胸前那高耸而勾魂的东西揉出水来;或者幻想一把将她抱住,亲过够、摸过透……但实在是众目睽睽,即使色胆再大也不敢放肆。女人的美丽有时也是一种武器。
“禀报山主,已探得林木风向窑店方向而去;同去的还有丐帮帮主陈灿略和另外俩人。”一名山寨卫士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得此消息后,赵小苟、浮屠雄等人立即商讨对付林木风、陈灿略的对策。
赵小苟道:“林木风的老家就在窑店,这四人一定是去林木风老家了。我们要趁他们没有防备,一举将其歼灭。”浮屠雄表示赞同并着手安排人手,直取窑店。
林木风、陈灿略、吴卓兵、秦少刚用着中餐。
在餐几上,陈灿略问起了他这位刚刚结拜的老弟:“木风,今后你有何打算?”林木风道:“大仇未报,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但赵高老贼正在得势之时,而我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无名之辈,一时奈何不了啊!”吴卓兵道:“我看贤侄还是先在江湖上历炼历炼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一时呢?”“是啊,我认为老弟年纪尚轻,各方面都还不成熟,不说别的,就连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大,就是再过十年,也只有二十五、六岁嘛。还是多在江湖上锻炼,多一些江湖阅历,结识一些江湖朋友,让自己尽快在江湖上成长起来。丐帮永远是你的家,是你的坚强后盾;老弟之事就是丐帮之事,你可以代兄行使丐帮帮主权力!”陈灿略是认真的,已把林木风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林木风觉得吴卓兵的话有道理,对陈灿略这位兄长的诚意表示由衷感激,便深情地道:“我从小就缺少父母之爱,虽然师父待我恩重于山,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有吴叔陪我,使我懂得了不少道理;现在有哥哥待我如亲兄弟,让我并不感到孤独和寂寞。我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足以与赵高的势力抗衡。在丐帮的英雄大会上,很可能得罪了浮屠雄,如果是这样,我又多了一个敌人。吴叔和兄长说的很有道理,我必须积累江湖经验,结交江湖朋友。目前,我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在家里小住数日后,就去外面云游。”
陈灿略道:“吴叔已上了年纪,不适宜与老弟四处奔波了,就让吴叔在家里照看林府吧!我派两名帮中弟子照顾老弟的生活起居;同时也让他们向老弟学些功夫,老弟可不得保守哟!”说完拍着林木风的肩膀哈哈地笑着。
吴卓兵道:“多谢帮主的关心!但跟随木风的人必须有一定的江湖经验。不然,老夫会不放心啊!”陈灿略道:“吴叔,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安排妥当的!”“那老弟先行谢过哥哥了!林木风高兴极了,因为他不怕路上寂寞了。
这时,吴卓兵端起了酒杯:“今天是我七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我敬陈帮主和贤侄一杯。”一饮而尽。陈灿略、林木风感谢吴卓兵的相敬后,各自回敬。
中餐持续将近一个时辰,三人都很尽兴。佣人收拾碗盏后,为他们端来了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