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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乌烟瘴气

第二天,咸阳城里突然多了不少乞讨的人。如果仔细一看,这些人没有叫化子的面黄肌瘦;同时,这些人带了几分贼眉鼠眼,他们的目光都在盯着武林人士,特别是这些人在到处打听武林人士的住处。他们正在准备进行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啸天龙杖”白侯龙带来了五个弟子,他们住宿在咸阳古渡口的龙港客栈。古渡口风景优美,又靠近渭河,也比较清静;同时,这家客栈恰好带了一个“龙”字。白侯龙认为这家客栈就好像特地为他准备似的,便毫不犹豫地住了下来。

可是白侯龙哪里知道,就是这家客栈的清静,给他带来了灾祸。在他的弟子中有一个叫邓陵九的人,不仅是白侯龙的得意高足,而且视为己出;他聪明伶俐,就是有点贪玩。白侯龙本想带他出来历练,在这家客栈住了几天,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也就放心让他玩去了。谁知这恰巧被浮屠雄的“暗杀行动队”所盯上。

这天晚上,邓陵九又独自一人来到河边码头,他本想划船去河中赏月,谁知凶险正在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就在他刚踏上码头之时,突然,在一棵大树后蹿出两条人影,举刀向他砍来。当他意识到危险时,但为时已晚,两把冰冷的大刀已从背部刺进了他的胸膛。当白侯龙找到邓陵九时,他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徒儿早已停止了呼吸。

毫无疑问,向白候龙弟子邓陵九下毒手的两条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浮屠雄的手下,白候龙却毫不知情。从邓陵九的死状来看,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也就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遇害的。可是使刀的人实在太多了,到哪里去找凶手呢?于是,白候龙把邓陵九不明不白的死,归咎于丐帮。

因陈灿略是受害者之一,整个丐帮就靠师爷吴忌主事,副帮主黄田协助。他们既要照顾帮主,又要安抚帮中中蛊者,更要招待请来的各路英雄,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白候龙气愤地来到丐帮总舵,向师爷吴忌讨要说法:“吴师爷,我有弟子昨晚在丐帮地盘上遇害,你们有何解释?”

吴忌不知道究竟:“白候大侠高足不幸遇害,丐帮万分悲痛。但不知大侠是否查明令徒为何遇害?何人所害?”

白候龙道:“我们就宿古渡口龙港客栈,徒弟被害在河边码头,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分明是被人暗杀。你们邀我们前来,就有责任找出真凶,还我祖山弟子一个公道!”吴忌道:“白候大侠,稍安勿躁,我们一定尽力而为。目前丐帮正是多事之秋,有不周到和失误的地方,祈请谅解。也请大侠在多加防患的同时,不忘追查凶手。”

白候龙不满地道:“希望师爷能早日破案,我们祖山派也不是吃素的!”说完便拂袖而去。吴忌心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针对丐帮而来,必须严加防患。

“开山斧”萧穆带领衡山派弟子十人,住在城东门的高升客栈,有四个弟子还是第一次来到都城咸阳,林立的宫殿让他们感到特别新鲜。

萧穆认为从南方来到北方,人生地不熟,不少风俗习惯与南方大相径庭,便一再叮咛他们外出不要落单,必须结伴而行。可是这名初来乍到的弟子虽然同进同出,但每天玩到深夜才回。

这天晚上,当他们在楚国建筑风格的宫殿游玩时,突然从屏风后窜出八个手持大刀的蒙面人。这伙蒙面人一声不吭地举刀向四人悄然砍来。四人慌忙招架。因为这伙蒙面人一倍于他们,虽然奋力反抗,还是立马处于下风。

大斧对大刀,相互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只听得衡山派一名弟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衡山派弟子,还是第一次出门,应该没得罪你们吧?是不是误会了呀?”这八个蒙面人不但没有一人回答他的疑问,反而更加拼命。衡山派弟子以一敌二,时间一长,便明显不敌了。

这时,只听得有人一声惨叫,刀入胸腔,倒在血泊之中。蒙面人见戮杀一人,目的已经达到,这伙人便迅速飞上房顶逃走了。没死的三人已身负重伤,他们心中纳闷:这伙人明明可以把我们都杀了,为何肯放过我们三人呢?他们哪里知道,这伙蒙面人的目的,只是挑起各派之间的矛盾,留下活口,就是要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引起相互猜忌。

三名衡山派弟子背着同伴的尸体,回到了高升客栈,这时的萧穆正在等他们回来。当他看到背上背着一个人时,便意识到出事了。果然背上的弟子早已气绝身亡;再看其他三人时,都身负重伤,立即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伤势较轻的向师父诉说了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

萧穆听后,怒不可遏地道:“岂有此理?这分明是不把我们衡山派放在眼里,而且发生在皇帝身边、天子脚下。要么是朝廷里的人干的,要么是丐帮人所为,不然谁有这么大胆呢?但朝廷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呢?我们又没有触犯哪条法律;可丐帮也不应该啊?既然把我们请来,又为何要害我们呢?都没有理由,可又会是谁要杀人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萧穆认为此事必须向丐帮反映。

吴忌接待了萧穆,并告诉他昨晚白候龙的祖山派也有一名弟子被害之事,并诚恳地道:“我们认为此事很是蹊跷,肯定有人从中捣鬼,自有目的,要么针对丐帮,要么制造武林混乱。万望萧掌门能以大局为重,主持正义,协助抓拿凶手,揭露其险恶用心,丐帮上下不胜感激。”

萧穆答应道:“师爷不必客气,我派也有人死于非命,理当与贵帮同心协力,共擒凶手。”吴忌道:“多谢萧掌门伸明大义,吴某先行谢过。”吴忌欲向萧穆行礼,萧穆连忙还礼道:“师爷使不得!您还有大事要忙,在下先行告退。”

萧穆在丐帮总舵门口撞见了怒气冲冲要见吴忌的“阴阳无敌手”、泰山掌门人智清大师南门寒。萧穆向智清大师合拾道:“阿弥陀佛,大师为何脸带怒容?”智清大师还礼道:“萧掌门,昨晚我一名泰山弟子遭到暗算,特来丐帮了解情况。”

萧穆惊疑道:“贵派也有一人被杀?昨晚我们也发生了同样的意外,还砍伤了三名弟子。”智清大师道:“是不是用的大刀?”“正是,歹徒还蒙着脸,认不清到底是何门何派所为?”萧穆回答。智清大师道:“既是蒙着脸肯定是怕我们认出来,一定是我们中间有人所为。我们一同与丐帮参祥参祥吧!”萧穆陪智清大师返回了丐帮。

吴忌道:“昨晚已是三大门派有人遇害,对方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分明是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同时,他们并不赶尽杀绝。我认为他们的目的和用意是想挑起各派之间的矛盾冲突,也许是想嫁祸于人,让丐帮成为众矢之敌。其用心极其险恶歹毒。幸各派掌门和大侠能大仁大义,并未怪罪本帮,我代表帮主和丐帮一万弟子感谢各位的恩德。”说完,便向智清大师和萧穆掌门施礼。俩人同时还礼道:“吴师爷客气了!我们理当同仇敌忾,共擒凶手。但是,是什么人敢与天下武林作对呢?”

吴忌分析道:“我认为敌人首先是冲我们丐帮而来,因为各位看得起丐帮,应邀而来;同时是想让前来咸阳的各门派知难而退,或引起各门派互相猜疑,制造混乱。”萧穆道:“这样的人也太阴险了。一旦查出来,一定要严加惩戒。”智清大师道:“但愿今晚不再发生类似事情!”

谁知第二天晚上,五台山、白虎山、黑熊谷等门派也有人被害;嵩山派和尚、龙门山道士被砍伤。唯独只有太行山、太乙山和丐帮没有任何闪失,只有这三个帮派的嫌疑最大。这时各门派纷纷猜疑,并激起了各帮派的愤慨。

今天已是九月初六了,距英雄大会还有三天。这三天将是丐帮最艰难的三天,因为受伤害的各帮派,开始向其他三个帮派兴师问罪了。特别是丐帮,既要洗脱嫌疑,又要主持、维持英雄大会。

最坐不住的是“啸天龙杖”白候龙,他把怒火“烧”向“绝地刀王”尚日辉。太行山与祖山相距不是很远,两派之间曾发生过矛盾冲突,所以,白候龙认为尚日辉有可能是趁机报复他;同时因为徒弟邓陵九是被刀砍杀的,而尚日辉及弟子使的正是大刀。因而白候龙完全有理由怀疑是尚日辉指使手下干的。

于是,白候龙在各门派中进行煽动,让大家对尚日辉产生怀疑。特别是长狄秋叫得更凶,因为后来太乙山也有人受伤了。谁知太乙山的人,是被各帮派自卫时受伤的。

“螳螂沾手”嵩山掌门慧心大师魏成凭着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判断:每逢各派相聚在一起时,总有事情发生。所以,他要求弟子们提高警惕,不要过于分散力量,以防止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长狄秋也知道慧心大师不仅武功了得,更有丰富的江湖经验。他便亲自出马,带领手下来到嵩山派的落脚地北门万福客栈。因为白天摸清了和尚们的住处,当他们子时来到客栈时,整个客栈只有店门口那两只分别写着“万”“福”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晃,客栈内一片寂静。长狄秋等人直接靠近和尚们的住处。慧心大师只带了五名弟子,而长狄秋一伙来了十二人,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法——一倍于敌,以志在必得、志在必胜,万无一失。

当长狄秋等人撬开门闩,蹑手蹑脚进入房间时,在床上和衣打坐的和尚们严阵以待。还没等长狄秋等人动手,和尚们的拳脚已朝他们袭来。他们意识到这些和尚早有准备,想要杀人绝非易事,但总不能无功而返。他们凭着人多,向和尚全力施为,舍命猛砍。

慧心大师认为这伙人绝非善类,便施展绝学螳螂拳,拳掌发出,立即听到了敌人的惨叫。但他秉承“戒杀生”的教律,只把敌人打伤。长狄秋看到手下有人受伤,便不敢恋战。他奋力拼搏,好不容易才伤了一名和尚。长狄秋心想:只要对方有人受伤,目的就达到了,便叫手下人立即撤退。他们边战边退,带着受伤的手下,撤出了万福客栈。慧心大师等人也没有去追赶他们了。

九月九日终于到了,这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丐帮在离总舵不远处的一块很大的空坪地搭建了平台,台上坐着各大帮会和门派的首脑人物,台下是他们的弟子和丐帮的人,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整个大坪上挤满了人。这些人各怀心事,但更多的是关心咸阳百姓的安危而来。丐帮将英雄大会的秩序,交给了白冥兄弟及各分舵主。

林木风和吴卓兵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人在下华山后到达宁秦的第三天,便听说了丐帮帮主陈灿略被巫术弄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之事。不日,在去漆垣县的路上,又听说丐帮和咸阳百姓中蛊,及丐帮邀请各帮会门派举行英雄大会之事。他们便立即折返咸阳,准备结交各路英雄。在今天这人山人海的大坪上,就有林木风、吴卓兵俩人在。

辰时末,丐帮师爷吴忌走入台中央,向台上各派首脑人物和台下人群施礼后道:“各位,今天我受丐帮长老之托,主持英雄大会。在此,我代表丐帮陈灿略帮主、各长老及一万丐帮兄弟,对各位光临英雄大会表示衷心感谢!”吴忌再次施礼后,继续道:“敞帮自创立以来,已历七年有余,承蒙各位厚爱,能立足江湖,不胜荣幸。期间,我帮秉承‘帮扶穷人、乞丐一家,患难相济、惩恶除奸’信条,得百姓拥护。而今,丐帮遭受立帮以来之大劫,帮主蒙巫、丐友中蛊,咸阳百姓也未能幸免,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但至今不知何人所为?如何医治?故特诚请各帮会、门派首脑,会商敞帮,一为请能者施以援手,解百姓、丐帮于危难;二来严惩凶手,除恶以纯洁武林。谢谢各位了!”说完又一次抱拳示礼,其心不可谓不诚。

这时,“青天剑圣”龙门山灵智道长韩天傲高声道:“下巫种蛊乃下三滥手段,丐帮从不树敌,百姓更是无辜。如果在场人有下巫种蛊者,就主动站出来,为受害者以医治,我们将既往不咎。否则,将群起而攻之。”

嵩山慧心大师合拾道:“如此手段,为武林所不齿,作为武林中人,本应造福百姓,岂可反其道而行之?劝其施者主动作为,解除受害人痛苦。”慧心大师停顿了一下,然后提高嗓门道:“承丐帮邀请,在此举行英雄大会,本为英雄之举,可是连日来,有人趁机作乱,挑衅武林,杀害武林人士,是哪帮哪派如此歹毒?用心何在?”

这时,“啸天龙杖”白候龙直言不讳地道:“我认为太行山掌门‘绝地刀王’尚日辉极有可能。我们各门派都有伤亡,只有太行山一派平安无事。我强烈要求尚日辉作个解释。”白候龙的话正中浮屠雄下怀,他就是要以此挑拨武林,挑起事端,转移武林人士的视线。

尚日辉听了白候龙的话后,怒不可遏地道:“白候龙,你凭什么这样血口喷人?我有何理由与武林作对?我倒认为你是贼喊捉贼!”

白候龙道:“所有死伤的人都是刀伤,而你‘绝地刀王’的人不都是使的刀吗?更何况只有你派一点事也没有,不值得怀疑吗?”

长狄秋趁机道:“我认为不是‘绝地刀王’所为,倒是丐帮极有可能。我们不知丐帮陈帮主是真被下了巫,还是假装不出,另有图谋?很有可能是借机伤害我们,挑起武林纷争。”长狄秋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坪上的人开始骚乱起来。

这时,只听得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传来一阵箫声。不一会,在场不少人变得狂躁不安,心神不宁,有一股想要施展拳脚的冲动。有几个武功较深的人高声道:“这是魔音,大家赶快离开!”一些功力浅薄的人已开始亮出了兵器。

顷刻间,场上像爆开了锅,一片大乱,英雄大会演变成了武林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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