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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儿子,永远的朋友

我爱我儿,胜过爱我自己。也胜过爱我的任何亲人。儿是我的依靠,儿是我的寄托,儿是我的强大精神支柱

儿在夫妻的共同呵护下,已出落成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他刚满16岁,1.86的个子,一张轮廓分明仍然稚气未退的脸。他的动作虽然迟缓,但答应起大人吩咐的事儿,总是那么一句话:马上!谁个听了能不舒服,你就是再有一肚子气,到时也会烟消云散。

儿子不象佛洛伊德所说的那样有恋母情结,特别是长大了,他最喜欢的还是我。他不高兴老妈的絮絮叨叨,更不喜欢老妈不给他面子。他还不理解呀,老妈出身教师,训斥学生已习惯成自然了。

看得出,自从儿子进了中学,每次家长会他总是通知老爸去。当老爸的最不喜欢参会,常年的机关工作,听会耳朵都长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烦!但儿子的家长会,我不能不去。奇怪,我最乐意听的还是家长会。不但听,我还认真笔记。几年下来,我已写了满满几个笔记本。

开会前,儿子总要给老爸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让我穿上最光鲜的衣服。我平时最不爱修边幅,但儿子的要求,我一定照办毫不含糊,这也是对儿子的起码尊重嘛。再说,你老爸都不尊重儿子,那儿子又如何尊重你呢?都什么年代了,家长制万万是使不得的。

家长会后,我也喜欢报喜不报忧。每当老婆问起,我只捡好的说,儿子学习滑坡的事,我挂口不提。我担心老婆知道了,又会唠叨个没完没了。下来后,我与儿子个别交谈。我既肯定他的进步,又指出他存在的不足,还教给他学习方法。我和儿子一起,没有严格的父子界限,非常平等,就象亲密无间的朋友。儿子也愿意和我交心谈心,什么话也愿意对老爸说。这样,我既跟儿子交了朋友,又很好地掌握了儿子的学习思想动态,可谓一举两得。

开始,儿子的学习还是很不错。小学毕业前,我向儿子承诺,考起市上重点中学,不让老爸交高价,老爸给买电脑。儿子不但考上了,而且两所重点中学都争着要,成了真正的抢手货。但老爸的话没上算,儿子啥也没说,我感到问心有愧。马上又要进入高中了,我再次向儿子承诺,不交高价买电脑。儿子太争气了,读了两年半初中,又在300多名同学的竞争下,以前30名的成绩进入了本校的第一个高中尖子班。当时刚买新房,手头紧,我成天为兑现对儿子的承诺而发愁。高一第一学期快要结束了,电脑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正在这时,老婆单位鼓励教师学电脑买电脑,买了电脑的还可以报销一部分经费。我想方设法东拼西凑,终于兑现了老爸的承诺。电脑买回来了,儿子非常高兴。但买的很不是时候,刚好临近儿子期末考试。我将电脑安置在儿子房间,打起电脑来,儿子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什么《足球小子》《玩具兵大战》《帝国时代》《星际争霸》是见啥玩啥,哪样好玩就玩哪样,玩隐越来越大,就快成为大玩家了。可好,期末考试把成绩也玩跨了。这就大大地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我们本想搞点智力投资,调节调节儿子的业余生活。哪知适得其反。我们夫妻都在抱怨,咳!我真的后悔莫及,赶快把电脑从儿子的房间搬出来,放在我们的房间,以便从时间是控制儿子玩电脑。

事情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电脑虽然搬出来了,但儿子的心思还在电脑上。儿子的学习成绩忽上忽下,光碟在一盒一盒拿回来,又在一盒一盒拿出去。后来我才知道,儿子在和同学交换光碟。这次中期考试,儿子的学习成绩又下了一个新的台阶。家长会上,我无颜见儿子的老师。本想在老师面前说两句客套话,可是,我还没给老师道歉,老师却对我说对不起。我把这事向儿子一说,儿子的的确确醒悟了。自从中期考试以来,就很少玩电脑了。有时,我看儿子学习辛苦,有意让他玩,他都坚持不干了。我为儿子的进步感到欣慰。

儿子从小就善解人意,理解人关心人。儿子七、八岁的时候,我去北京参加一个笔会,顺便带他出去开开眼界。当时,正是北京最热的时候。一次,我们游览八达岭回来,我中暑了。倒在沙发上哦呵连天地呻吟,儿子问我是不是病了,我点了点头。儿子说我去给你叫值班的叔叔。当时,已夜深人静,我怎么也不让儿子出去,担心儿子小,怕出事。我用双脚挡住了儿子的去路,儿子想方设法地从我的腿下钻了出去,为我叫来了值班的先生。我的病情得到了及时的诊治。第二天天还不亮,我发现床上没有儿子,这一下,我可急眼了,泪水扑簌簌地直往心里流。不能没有儿子,找不着儿子,我可怎么活呀,我又如何向妻子交代啊?我再也顾不得体弱的身子,翻身爬起,屋内屋外四处寻找我的心肝宝贝。我晃晃糊糊,几乎疯狂地敲响每一间房门,听到的都是同样的话:没看见。天啦!我可怎么办勒?!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声武气地在走廊里叫喊着。我的喊叫惊动了笔会值班的孤岛先生,他告诉我,昨晚发现你病得很重,就把你的儿子带到我的房间休息。我和孤岛先生来到看见儿子的小脸红扑扑的在床上呼呼地睡得正香,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千恩万谢,说不尽的感激。多少年后,我还深深地记得孤岛这样一个难忘的名字。

前不久,我们夫妻去应付一个饭局,我开关。一杯杯剑南春敬下去,我醉了。饭后,妻子陪客人们打牌,我东串西倒地打的回家。只有儿子在家,他把我掺进屋,扶上床。拿来一块块湿毛巾,覆在我的头上心口上。我要吐了,儿子又给我拿来脸盆,为我搽去嘴上身上的废物。我深深地感动了,感动得热泪长淌。儿子看到我醉成那个样子,也心痛地陪着流泪。

人醉酒,情绪特别低落悲观。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想起几年前的一次醉酒,好像是文代会,为应酬文艺界的几个狐朋狗友,醉得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我被朋友掺回家,妻子觉得很没面子,又见我吐得满地都是,很是不耐烦,嘴里总是嘀嘀咕咕骂骂咧咧,我听了好不难受。那时,母亲已80高龄,也是这样一块块湿毛巾往我的头上心口上覆。看见儿子的一举一动,我就好像看见当年的母亲那样温暖那样慈祥的面孔。人在危难之时,特别是醉酒之时,总是非常悲观绝望的,很容易想到死。这个时候,总希望得到亲友的安慰和温存。面对儿子,我无不感慨地说,儿啊,过去你阿婆活着的时候,我是为你阿婆和你而活着,现在,我只是为了你而活着啦。现在,你还在读书,以后,要上大学找工作。不管怎样,我每月还有一两千元收入,我要挺住活下去,供你读书上大学。儿子听着我推心置腹的酒话,痛哭得泪人儿似的,这是儿子懂事以来,我第一次见着儿子这样哭过。

中国人总是这样,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有出息,希望儿子比老子强,更希望儿子有一分幸福的生活。哪怕老子省吃俭用,也要为儿子打下坚实的生活基础。前几年,平安保险公司上门推销保险,我毫不吝啬的给儿子买了20份少儿平安终生保险。这样,儿子上大学结婚60岁后的生活都有了保障。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儿子,担心儿子今后不发奋容易滋生依赖思想。一次,不知不觉说话走了嘴。儿子知道后,非但没有感谢我,反而抱怨我不该花这么多钱买保险。儿子说,长大了我会挣钱养活自己的。听了儿子的话,我不知说什么为好。

在儿子的身上,我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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