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道,“大人,奴婢哪儿搬得动皇上!我也不过是得罪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姑姑,那位姑姑就到训示房找人绑我过来。虽然皇上身边的姑姑身份尊贵,也不能破我们宫里娘娘定下的规矩吧!大人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去请教我们娘娘,你在这边打了我,娘娘要是给宁妃娘娘面子,这回事儿奴才算是白挨打了,要是娘娘真的要闹,宁妃娘娘只怕也帮不了大人什么了……”
杨大人走来走去有些不安,后头小太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杨大人仿佛恍然大悟一样道,“此事还未清楚,先将犯人压入大牢。”
“大人,我们娘娘屋子只有我一个贴心伺候的!”灵儿道,“大人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放我回去吧,我也不会跑哪儿去,大人要是有什么切实证据,在传唤小的过来问话岂不是更好,我们都只做奴才的,何必相互危难呢!”
“一句我们都只做奴才的”顿时拉近与杨大人的距离,杨大人虽然处在这后宫,只怕也是很多身不由己,这后宫里的人那个是能得罪的,那个是不能得罪的完全就没有变数,谁的后台硬,谁的后台浅,那也是如同天上的云,一会儿是散了,晴空万里,一会儿聚集起来,那就是惊天霹雳!
杨大人思索一会儿,有些的迟疑,灵儿在下边道,“大人,我虽然言辞说的不客气,可是句句在理,也不知道如何就得罪这样的人,大人要是不相信,倒是可以送我回去问问人……”
小太监在杨大人身边说了什么,杨大人点点头。
“这件事情……”他慢悠悠一下,看着灵儿,“本大人宣判!”他隔着桌子狠狠的敲了一下惊堂木,“这个丫头跟卖官鬻爵之事无关,既然是训示房送过来的人,还是送给训示房处置吧!”
秦雪儿打量杨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太监,长的面红齿白,也不过十八九岁,想必这个送训示房的主意是他提出的,看着这么伶俐的人,秦雪儿也有些佩服他的智力。
说着就有两个人拉起她,要将她给送回训示房。秦雪儿想,如果她还这样去,只怕训示房又有什么要发作了,灵儿被押解出来,秦雪儿朝着她点点头,灵儿心领神会,秦雪儿走在她的身后,出了院子,秦雪儿就吵自己的院子赶回去。一路翻墙越屋檐,只求很快回院子。
秦雪儿一进去,就看着林姑在屋子里边收拾,她一见着秦雪儿回来,赶紧出来,“娘娘,你可是回来了!”
秦雪儿问,“怎么了?”秦雪儿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这是遭贼了不是?”
“娘娘,灵儿姑娘被训示房的人给带走了,您快去救救她吧!”
秦雪儿点点头。
“我知道!”
“娘娘,训示房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知道!”秦雪儿提高声音。
“对不起!”秦雪儿回头看着木讷的林姑,“我只是太担心了!”
林姑有些不安,那一句对不起震得她魂飞魄散,秦雪儿的歉意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一个被人尊重的人,她的眼睛里微微的湿润,这么多年,主子对吓人吼是理所应当,就是被打死那也是活该。
可是娘娘竟然对她说对不起,而且,只是单纯的歉意,她觉得温暖,也觉得感动,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羞愧起来。她看着秦雪儿在屋子里边找东西,忍不住有些歉意,“娘娘,您在找什么!”
“找件像样的衣服穿着去救人!”
林姑道,“娘娘的衣服都被人给翻走了。”
秦雪儿暗自骂了一声,这些王八蛋的,她很是恨不得一个个杀了他们!她就穿这件衣服去,还不得被笑死才怪,谁还在乎她什么。她忍不住骂了一声,“妈的,给老娘来这一出!”
“娘娘!”林姑突然抬起头,”奴婢哪儿有一件,是先皇的兰妃赐给我的,你要是不嫌弃……”
秦雪儿迟疑一下,看向林姑,微微一怔,“这个,不太好吧!”
“你看看再说吧!要是合适,你也委屈一下。”
秦雪儿跟着林姑去她的屋子,林姑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从箱子里边取出一件绒布包裹着的东西来,秦雪儿微微的迟疑一下,“林姑,你为什么会借这个给我!”
“娘娘是高人!我那不成器的亲戚最近谋了个职位,奴才想,都是娘娘的功劳!奴才没什么报答娘娘的……这是兰妃身前的衣服,刚做好,还没有穿过就怀孕了!她说闲着也是闲着,就赐给了我?”林姑一边说,一边的打开绒布,绒布里边还有一层绢布。秦雪儿微微一怔,心里暗自的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衣服,用得着她如此用心。
后宫的事情她听的不是很多,对这个兰妃没印象,想必是没有留下子嗣的妃子。不过看着林姑小心翼翼的样子,秦雪儿又忍不住好奇,这兰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客气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若是没有什么才华,皇上也不会重视!”秦雪儿笑,“个人造化,年纪轻轻就如此,可喜可贺……”
“娘娘妙赞!”
“罢了,不过兰妃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她去世很多年了,是难产死的!孩子也没有保住!”林姑终于将那件衣服拿出来,递给秦雪儿,衣服很新,根本没有穿过,秦雪儿看着有些吃惊,这件衣服料子不是上好的,花色也不是上层,难得的是这么多年一直如新的一般,看来林姑对这件衣服保存的极好。这兰妃对林姑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秦雪儿点点头,“这件衣服对林姑姑一定很重要吧!”
林姑姑却笑起来,“娘娘,你也不能失了身份。”她将衣服递过来,“你现在可是奴才的主子呢!”
秦雪儿看着她的真诚笑了一下,“姑姑,以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秦雪儿抱拳对着她一拜,伸手接过衣服,“我会将衣服送还过来的!”
秦雪儿赶紧回屋将打鱼妹的装束换掉,换上林姑给的兰妃的衣服。走到妆台前,一看,微微的震惊,这衣服很漂亮。浅绿色的衣服,绣着漫天的红色的菊花,看上去优雅却不张扬,还有一股淡淡的沉浸,风一吹,丝绸的衣服微微的浮动,让人是顿时觉得如同满室菊花香。
秦雪儿没有时间欣赏,她打开的头发来,林姑走近,“娘娘,奴才帮你挽头发吧!”
秦雪儿迟疑一下,点点头,坐下来,伸手桌子旁边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拉开抽屉来,伸手取了一下胭脂出来才涂在自己的脸上,她伸手捉住炭笔,微微的描绘眉,却见着镜子里背后的林姑模糊的影子,她一动眼眶中开满地一个东西就滚了出来,秦雪儿一怔,笑了一下,放下炭笔,“兰妃一定是个很漂亮的人!”
“兰妃是我的好姐妹!”林姑伸手挽住她的头发,一边替秦雪儿盘头发,一边说,“我们一起进宫的,一起做事,一起相约要出宫……”林姑迟疑一下,“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秦雪儿迟疑一下,“她成为了皇妃!”
林姑笑了一下,“是啊!”
“兰妃是难产死的,是多少年的事情!”
“我也记不清了!”林姑催促一声,“娘娘,你赶紧把灵儿姑娘找回来吧!这院子太清冷。”
秦雪儿起身来,“我会的!谢谢你,林姑,你给我衣服很漂亮,你给我盘的头发也很漂亮!”
“娘娘,那我们走吧!”
“你就在这里!”秦雪儿道,“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儿的!”
秦雪儿说完,大步了出了院子,她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直接从围墙翻出去,上了屋顶,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林姑微微的吃惊,看着秦雪儿利落的样子,才明白她的拒绝。她震撼之后却有觉得惆怅,这位娘娘,风一样的人,让人捉摸不透。
林姑有些愧疚她上一次的告密,她虽然不知道她需要先皇的起居录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担忧,没有告诉皇上她要的是先皇的起居注,只是说皇上的,如此说,他只是为争宠,所以,也讲得通。
然后她现在却十分的不安,来她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秦雪儿的武功很好,至少,她的轻功的造诣在后宫之中没有几个人能达得到。
秦雪儿很快就到了训示房的门口,所幸的是门口的两个人已经换班,秦雪儿走了过去,站在他们跟前,仔细的看了一圈。
两个侍卫也看着她,秦雪儿冷哼一声,“怎么,不认识!”
两个侍卫看着她一脸茫然。
秦雪儿冷笑,“也是,本宫可不会像贵妃出行那样威风,不过……”秦雪儿看着两人,“把你们这里管事的叫出来吧,就说我秦雪儿过来拜会!”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盯着秦雪儿看了一下,巧克力色看着两人,人不相互笑了一声,“怎么,难道本宫非要将皇上请过来,你们才去通传!”
“敢问夫人是!”
“你们都敢抓我的丫头,翻本宫的屋子,这下不知道本宫是谁了吗?”秦雪儿问。
“去告诉你们管事的,就说,罪魁授首在这里,来将我抓走就是,何必折腾个小丫头!”
已有个侍卫进去通告,另一个也赶紧跪在地上,“娘娘息怒!”
秦雪儿道,“刚才我的贴身丫头是不是被人抓进去了?”
“娘娘,这个,这个跟我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