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见事儿不好,便带着张嬷嬷惺惺地离开了。
却在临离开前,听到了铭语那酥软的童声,“爹爹,春姨娘要生宝宝了么?铭语好想要个妹妹,就像孟家的姐姐一样,有个漂亮的妹妹。明儿个铭语还要去娘娘庙为春姨娘祈福,求春姨娘生个妹妹。”
春桃咬牙切齿。
过了一会儿,温氏叫人将铭城和铭语送了回去,搀扶着顾庆岚回了房间,然后亲自熬了一碗以前顾庆岚最爱喝的枸杞海参鸽子汤端了过来。
“老爷。”
顾庆岚接过参汤,对温氏温和的道:“别忙了,你也坐下吧。”
“这十来年你随我外放这林州,吃了不少的苦,你操劳着家里的事物不比我轻巧哪去,而且日子更是比不得京里富裕。这些年也着实辛苦你了。”
温氏侧目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丈夫突然说起这样酸酸的话,但是心里却是融了甜蜜一般,低首别姿道:“老爷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这些本就是我份内之事。”
顾庆岚见妻子依旧这样的体贴解意,心里很暖,看着自己结发的妻子,突然发现她已经不如初见时那般青雉纯雅,也真是苦了这些年跟自己的颠沛流离。
不过,想归想,春桃的事情顾庆岚依旧心里有些堵塞。
顾庆岚话锋一转,嘱咐道:“春桃那边我知道不是个安分人,如今怀了身孕,还是仔细些的好。”
温氏是个聪明人,当即便听出了眉目,心里很是不爽,老爷之前这般话,却是为了那个狐媚子说。这也自然,谁让自家老爷的魂儿都被她勾了去,她说一句话,自然是胜过自己千万句。
温氏忍不住呜咽起来:“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定是在想她的告状,她的委屈,是我这个主母故意为难她什么。可是你不想想,我平日里就要忙乎家里外的事物,还有斟酌着铭城和铭语的吃穿出行,至于她那里我也是心细着呢。”
“老爷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即可,我温氏不是小气的人。今儿早就让二嬷将东厢儿的兰香苑收拾出来给她住,还派了两个丫头小心伺候着,也算是为了她安心养胎。至于老太太那,我过些时日就派人带信儿,让她这个姨娘做个安稳。”
顾庆岚听温氏这样的说,突然感觉愧疚起来。
他素来宠爱那个春桃,自然也自知她是个拔高儿的主,不过却在自己跟前一向的和顺知礼,温婉体贴,让顾庆岚觉得自己有征服力,所以一直偏爱多年。
刚刚听爱妾哭诉,说什么下人欺负,身孕的各种不适,也着实心疼一番。本以为是妻子在吃醋生事端,因此才会说了刚刚那番话。
但是现在听妻子如此说,当真是如此的大度。
先不说自己偏爱这个妾多年,还竟是跟着这个妾的话来训斥妻子,好像在自己的印象里,妻子从来都是不反驳也不挑刺,都是对自己的话都是唯命是从。
难道说……是春桃故意挑事?
自己当真是冤枉了温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