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手上稍一用力就将她卷入怀中。
薄靖司的脸很快贴上来,逼近她,“盛装开局了,音乐也奏响了,这个时候你跟爷说不玩了,你说,爷会答应吗?”
他声音极轻,面色平静无波,但是一双眸子有如一汪深渊,时初的心被狠狠的拧了一把。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她的脸颊缓缓滑过,似在用手描绘着她的脸庞轮廓,他不紧不慢的说,“怕什么,有我呢!”
拉着她重新坐定下来,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牛奶就近她的唇,“东西,要一口一口的吃,事儿,要一点一点的来。别心急,心急就会烫到自己!”
他的声音彷如魔咒一般,她恍然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婚礼现场外。
时年联姻本就是一桩盛事,加上媒体的炒作宣传,今天又来了不少政商两界的红人,自然是非比寻常。
保全工作也是做的相当充分,参加婚礼的来宾从纯白的百合花拱门下走过,微风拂面,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车子徐徐开过,早已经有守候的记者认出了这辆太有标志性的老爷车围了过来,“薄先生,是薄靖司!”
几乎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还没下车,就已经是闪光灯闪烁不停了。
眼睛看向窗外,时初几乎是习惯性的去开车门,准备下车替他清理出道路来。
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门把,就被他一把攥住,目光平视前方,不紧不慢的说,“你今天的身份不是保镖,不要弄错了!”
说完,车门已经被打开了,在她的错愕下,薄靖司从自己的那一侧迈出腿下车,然后一转身,朝着她的方向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直到此刻,时初才确信,他是真真正正带自己来砸场子的!
今天时年联姻的大日子,所有的媒体关注焦点都应该在时夏和年牧遥这对新人的身上,可薄靖司这样的出场本就已经很惹眼了,再爆出“绯闻”来,只怕会吸引走不少的版面。
他所谓的砸场子,就是这个意思么?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笑意盈盈,眉眼间溢满了温柔。
无声的叹息,罢了!他又恢复了人前那个温润如玉的薄先生,影帝不是盖的!
探手入他的掌心,在众人的诧异和惊呼下从车子里钻了出来,顿时一阵强烈的白光闪个不停。
微敛眼眸,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面对聚光灯的光芒了,很难以适应,眼睛几乎要睁不开来。
被他握住的手,握的紧紧的,牵着她越过一众记者媒体,越过层层叠叠的质疑目光,缓步走进了婚礼现场。
婚礼尚未开始,作为新娘的时夏还没有出现,而新郎年牧遥则谈笑风生的在招待宾朋。
在人群之中,时初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那么的耀眼,即便淹没在人潮之中,也难掩他本身的光芒。
在出神的一瞬,薄靖司轻轻的捏起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臂弯,收紧。
这个动作让她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却见他张了张嘴,做了个无声的唇形,“专心一点!”
收敛心神,挽着他的手臂,踩着高跟鞋在人群中穿梭。
薄靖司虽然混迹娱乐圈,可显然人脉甚广,噙着笑意一手端着高脚杯频频与人碰杯交谈。
她不开口,已经习惯了沉默,早就忘了这种寒暄是怎么一回事。
时初只能看到眼前各色的西服,各色的裙裾,眼花缭乱,五光十色!
“早就听闻薄先生会来,舍妹还不信。她可是您的忠实粉丝,要是知道您真的来了,一定会后悔死!”有人在调侃,哈哈的笑道。
薄靖司笑声温厚,“那真是遗憾,不能见到令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了。”
默默的翻着白眼,怎么可以有人把两面派诠释的这么精髓。
然而不等她心底的白眼翻出来,就听到有人问道,“薄先生,请问您身边这位小姐是……”
顿时,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各种探究和疑惑。
其实从她一进门开始,就已经在迎接这样那样的眼神了,她心里清楚,这里甚至有不少人,之前是与自己相熟的,可是只怕借他们胆子,也不敢设想自己会是时初吧?
是啊,时初,时家的大小姐应该在精神病院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唇角上扬,缓缓抬起头来,不待她发声,就听到薄靖司说,“这位小姐,是我为今天婚礼带来的秘密贺礼,现在可不能这么快就揭晓哦!”
时初一怔,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轮廓清晰的面庞上笑意深得几乎把她卷入进去。
眉心微蹙,飞快的 转过头不再看他,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
这慌乱不是毫无缘由的,只因她听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薄先生能来,年某深感荣幸!待会儿还请前排就坐观礼!”
“自然,自然!”薄靖司笑着说道,抬起手臂,状似很随意的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拉近了一些,直接揽入他的怀中。
“今天没见薄先生的保镖呢?难不成还在场外?”年牧遥似乎没看见她一般,面色极为平静的开口问道。
“年总夫妇俩,似乎都对我的保镖感兴趣?不过不好意思,这保镖深得我心,概不外借哦!”他半开玩笑的说,应付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可是时初却觉得越发的不舒服,这样待下去何止如芒刺在背,她简直全身都被芒刺扎着,千疮百孔!
“这位是……”年牧遥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她,刚一开口,时初就扭头对薄靖司道,“我想去趟洗手间。”
“让你不要喝那么多牛奶吧!”嗔怪的口吻却是满满的宠溺,“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他低低的问,时初却是张皇受惊的,“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她慌乱转身,几乎是仓皇的逃离。
做不到,终究是做不到!原以为可以镇定面对,没有什么应对不了的,可是时至今日,和他相对而立,却终究做不到坦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