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急急忙忙回到以前住的老宅子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再打电话过去时,这次是陈萍接的,她说她已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正纳闷,陈萍不是在谢家里吗?怎么一下子那么快就到医院了呢。难道还会有两个陈萍不成?
我们赶到医院就见到这情景,陈萍拉着于文枫的手说着话,但是于文枫已经说不出话来,正躺在床上喘气。
见了我们,陈萍对于慕凡说:“你爸可能不行,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就尽量说。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量表现出悲伤,但是我看出来了,她的眼睛里没有雾,而是一种希望于文枫快点死去的企盼表情。
“爸!”于慕凡握着于文枫的手,“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来救你。”
于文枫的手软绵绵的,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我心里无限感慨,当年一个在本地商界威风八面的人物,现在病起来像一个可怜无助的孩子。
我托咐方姨照顾皓皓,和于慕凡守步不离地守在于文枫的病床前。可能上天不充许恶人逍遥法外,让真相掩埋,所以于文枫在凌晨一点醒了过来。
期间,陈萍也一直陪着我们,她说:“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于慕凡摇摇头说:“爸爸病得那么重,我们怎么睡得着呢?还是你回去吧,你年纪大了,熬不过我们年轻人。”
表面上大家都装好人,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看到于文枫醒了,我们一阵兴奋。
陈萍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说:“我去叫医生。”
于文枫微微喘着气,睁开眼睛,看见我们也不说话。半天,他才问:“你妈呢?”
“她去叫医生了。”
我向于慕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问问那个关于长得像他自己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回事?他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或是哥哥。
说老实话,两人真是太像了,刚开始我还分辨不出来,后来近距离地接触,我逐渐觉得他们俩的声音不一样。于慕凡的声音多洪亮,而那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沙哑的声音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但又一直想不起来。
“爸爸,我今天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刚才我看见了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于文枫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喘了口气问:“一模一样的人?”
“是的,所以我想问你,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于慕凡尽量把语气放得很轻。
“你说什么?哪来的胞弟,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于文枫气若游丝地说。
这下轮到我们糊涂了,即然于慕凡没有兄弟,那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呢?
“我知道,这一定是陈萍搞的鬼?”于文枫说完,又喘了半天的气。
“爸,你别急,要是累咱们就先别说话,等好咱们再说。”于慕凡有些心疼地说。
于文枫摇摇头,一滴浑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爸,你哭什么?你别哭,儿子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于慕凡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泪。
“你们知道吗?陈萍和我做了半辈子的……夫妻,可是……我从未想过……她竟是这样的人。一心只想着……我的财产,一心要……置我于死地。陈萍呢?快……快叫她来。”
“她去叫医生了。”我边说边往外张望。
对了,陈萍去叫了这么久的医生,怎么也不见回来。我走到医生办公室,只见一个主治医生坐在那里,哪里还有陈萍的影子。
“请问有什么事吗?”医生问。
“刚才是不是有个上了年纪的太太来这里找你?”我问。
“没有呀!”医生有些惊讶,“其实有事可以打铃。”
陈萍跑了,原来是她心里有鬼。我忽然想于慕凡说过,我以前在那栋别墅见到的那个毁了容的男人是陈萍的儿子。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家明会不会是那个被毁了容的男人?
我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于慕凡,不,是陈家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朝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冷冷地问。
“没有干什么?我过来接我妈,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想过来问候一下。干嘛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不信你会对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糟老头有任何感情。”
“你是陈萍的儿子?”我问。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脸治好了?为什么你要整成于慕凡的样子?”
“没办法,因为他这张脸太招女人喜欢了,我只有整成他的样子,女人才会喜欢我。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比于慕凡更加好,到时你就会爱上我的。”
我冷笑一声,说:“谢宛如不是爱上你了吗?至于我,我想不大可能,因为不管慕凡变成怎么样?我爱的只有他一个,此生不变。”
他一步步地逼近我,问:“是吗?”
我看看医院里有点空旷的走廊,不禁有些胆寒。我知道,他是一个邪恶的人,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少在我面前信誓旦旦,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谢宛如这样的富家大小姐,多少男人想追她,有谁能做到呢?还不是只有我才能做到。”
“她喜欢的是慕凡,而不是你,她不过把你当成了慕凡的替身。”
“管她把我当成什么?反正我已经把她骗到了床上。”陈家明脸上的表情意犹未尽。
“无耻!恶心。”我脸上一定堆满了厌恶的表情。
他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我吓得张开了嘴,就差尖叫了。
“别吵,被别人听到了别人会误会的。”陈家明笑得很恶心。本来是一张很俊的脸,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怪不得于慕凡选择的是你,你比谢宛如好多了。没人会愿意当一条狗任人指唤。不过,你先别装得那么清高,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地躺在我的床上的。”
所以说,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在此。怪不得谢宛如与他在一起时的笑容那么敷衍,她一定也感觉到了什么吧。
“快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低吼道,“不然我叫了!”
“你敢吗?”
“你看我敢不敢?我的丈夫就在前面的病房里。”我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好吧,算你狠!”陈家明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病房里,于慕凡奇怪地问:“怎么你们去一个消失一个?”
“陈萍走了,”我把于慕凡拉到门外说,“刚才我还在走廊里看见了陈家明。”
于慕凡的眼睛一转,说:“这么说陈家明是陈萍的儿子?我只知道爸爸曾给他一笔钱去国外整容,还把他整成我的样子。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会不会是想取待你。”
“你想一下,若是他变成了你,不但可以拥有你爸爸的那间大厂,还可以拥有你的另一间小厂,他这一辈子就不用奋斗了。”看着他消失走廊尽头,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回到病房里,于慕凡奇怪地问:“怎么你们去一个消失一个?陈萍呢,去哪儿啦?”
于慕凡从来没有这样直呼过他后妈的姓名,今天这样改称呼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那口气仿佛充满了极度厌恶。
“陈萍走了,”我把于慕凡拉到门外说,“刚才我还在走廊里看见了陈家明。”
于慕凡的眼睛一转,说:“这么说陈家明是陈萍的儿子?我只知道爸爸曾给他一笔钱去国外整容,不过为什么他要整成我的样子?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会不会是想取代你?”
“为什么要取代我?”
“你想一下,若是他变成了你,不但可以拥有你爸爸的那间大厂,还可以拥有你的另一间小厂,他这一辈子就不用奋斗了。这样一来,你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我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韩青,你小说写多了。”
“我看他的胆子大得很呢?刚才在走廊外面竟敢公然调戏我。他是一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叫我?我出去把他暴打一顿,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父亲对他那么好,他们竟然伙同谢宛如算计爸爸,知道爸爸得了心脏病,还故意气他,想把他气死,幸好爸爸福大命大,挺了过来。”
“真的?怪不得刚才陈萍走得那么匆忙。”
“他走了,你为什么不叫我?笨死了!”于慕凡有些生气。
“没有,我想这是医院,怕引起你们太大的冲突,把事情闹大,所以我才没叫你。”
“这可不好,如果什么事你都是打落牙往肚里咽,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好的,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即然事情已经败露,我想陈萍是不会再回于家了,父亲病重住院没人照顾,而我的工厂又关乎着生死存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和方姨留在这里看,到下班了,你再赶过来。”我想了想说。
于慕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也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