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阳光明媚,阳光透过树影洒在房间的桌面上,斑斑点点的。保姆已经陪着儿子睡着了,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整栋房子里静悄悄的。
这是一个适合回忆慵懒的午后。
桌子上放着一本相册,那是我的,里面印着我的回忆,还有青葱岁月。翻开以往的照片,发现以前自己是个土气的,倔强的,勤奋好学的小女孩。而再看看现在镜中的自己,轮廓已变得粗犷,身材变得臃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变成了一个一天到晚只会无所事事的妇人
对比让我终于明白,我之所以对于慕凡患得患失,是因为我在婚姻生活中渐渐丟失了自己。所以我决定重新找回自己,可是我该从哪里找起呢?
像我这样的年纪,没有文凭,能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吗?以现在的身份去厂里打工,就算是慕凡答应,他父母也会同意吗?答案是否定的,用他们的话说是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想一想,认真地想一想,我最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这些年兜兜转转,我能坚持下来的也许只有对文字的喜爱。记得读一年级时,我就模仿课文,写了一篇短文叫《春天》。拿去给大姐看时,大姐乐得拿着我的本子到处去给人家看,到处炫耀。
“看,我妹的作文,哼哼,她才读一年级。”
“一年级就会写作文了,不错不错!”大姐的众朋友纷纷称赞,听得我一脸得意。
年少那时侯,我曾决心用文字来打造一场文字盛宴,但是写作不易,靠写作吃饭更加不易。这些年,为了生计而奔波,我已渐渐地偏离自己的初心和梦想。而今,不再为生计奔波了,我却离当年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晚上,我和慕凡提起此事。他一听说我要写作,便乐了,把一台电脑搬到我们的卧室。他还发誓要当我的第一个读者,我差点忘记,他以前也是个文学发烧友,而我以前吸引他的正是这一点。他说:“你是适合找点事做了,没事做整天胡思乱想。”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于慕凡就有点不对劲儿了。我坐在电脑前,常常一坐就坐到深夜。他翻来复去的睡不着,爬起来责怪我道:“你写完了没有?整天盯着电脑,电脑是你情人呀?”
我头也不回地说:“快了快了,就快了。你先睡吧!”
他爬起来,气恼地坐在床头抽烟。可是我写一会又一会儿,根本停不下来。
我写着写着,电脑忽然灭了,黑暗中于慕凡的眼晴闪闪发着凶光,像一只准备要吃人的豹子。
“干嘛关掉呀,我写的稿子还没存呢!”对于他的无理取闹,我很生气,那是我好不用意的心血呀。
“我告诉你,你再这么写下去,我可要去找小三了。”他凑近我耳朵低声地吼。
“爱找你去找呀,电脑的醋你也吃吗?”我气愤地推开他。
他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像块木头。我径直走到床上倒头就睡。他走过来拉了拉我,我甩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理他。突然,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稳稳地钳住我,我用力地挣扎,却反抗无效。
“你要干嘛?要强抢民女吗?”我惊恐地看着他。
“对!我还要对民女施暴。”他咬牙切齿地回答。
说完他低下头来,用他温热的唇掠夺了我的呼吸……
半夜,于慕凡沉沉地睡了过去,我轻轻地掰开他抓着我胳膊的爪子,想爬起来去写稿子。刚才构思好的小说情境还在我的脑海里,如果不赶快写下来,说不定明天就会忘记。
谁知那家伙的手突然像章鱼的爪子一样紧紧地抓住我。
“去哪儿?”
“没去呀,只是想翻个身。”我知道,他是不会充许我这个时候去写稿子的,所以撒了个谎。
他重新把我拉到他怀里来,说:“哪儿也不许去,今晚我要你的人,你的心跳,你的呼吸都只属于我。”
我摸摸他的脸说:“好,今晚只我属于你。”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
后来,我问他:“你自己睡为什么睡不着?以前没结婚你一个人睡又睡得着呢?”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知道人为什么要结婚吗?”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人长大了就要结婚,我从没想过婚姻还会有什么深奥地问题。
“因为人一长大就会害怕孤独。当孤独被陪伴缓解以后,再度失去陪伴,那孤独就会疯狂猛长,令人崩溃。而且男人比女人更害怕孤单。”
“所以你......”
他打断我的话,说:“所以我怕一觉醒来,你又会不见,然后把我一个人丟在孤岛上。抱着你睡感觉很踏实,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我竟莫名奇妙地有些感动。
听人家说,有个网络写手写小说写到老婆都跟人家跑了,看来并不夸张。所以,以后我会尽量合理安排时间,抽点时间陪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窝在家里一段时间后,我感到都快要与世隔绝了。才思枯竭的时侯,想去找耗子玩,可是她总有加不完的班。她开玩笑说:“我是打工的命,哪比得上你这个阔太太。”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耗子竟主动打电话邀我一起去逛街买衣服。这可有点悬乎,自从我结婚后,都是我打电话给她,她还从来没打电话给我过呢,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从家里到她的厂门口,也就是一站车,很快我就到了耗子的厂门口。
耗子还没出来时,我站在厂门口观望着,回忆一下子回到了我刚来这里的时侯。真快,已经过去两三年了,很多往事还是如电影般映在脑海里。
那条被黑衣变态人追赶过的林萌小道在白曰里依旧是阴森森的。厂门口的那个路灯下,是黎邵东捧着玫瑰送给我的地方。从厂门口望去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并不宽阔的球场,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于慕凡。还有那挂着窗帘的空调车间,里面不知洒下了我多少青春汗水。
然而,现在他们都不在这里了,连保安也换成了一个我不认识。
黎邵东,在车站遇到他的那一刻,我便觉得他是一个很美好的男子,但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于慕凡呢,高高在上,孤傲清高,我只能仰望着他,没想过会与他结为夫妻。
正想着从前的事,耗子突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飞车贼。
“在想什么?睹物思人?”耗子大眼晴巴眨巴眨的,歪着头问我,依旧是那么神经质。
“没有,只是怀念以前在这里打工的生活。”我叹了口气说。
“你少在这里放屁了,谁会喜欢打工的生活,那都是生活所迫。”耗子哼道。
“是的,我是真的怀念。”我反驳道。
“你怀念的不过是你那时的年纪。”耗子不屑地说。
我突然想起了耗子一件事情来。
“耗子,你那个彩礼钱还完了没有呀?”我调侃她。
“早完了。”耗子拉着我向前走。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再找男朋友?”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烦,一见面就问这个。其实……”耗子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我的前男友回来求我复合。”
“哪个前男友呀?”
“李小飞。”
“那个把你劈腿的男朋友,他不是有了新欢吗?你不会答应了吧?”
“没有,我还在考虑。”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