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闰做的这件事让我们难过了好一阵子。这世界上最难测的是人心,还有命运。
快过年了,厂里的许多员工都辞工回家了,厂里大量招工。宿舍里就只剩下我和耗子是老员工,其他的都是很陌生的新面孔。我知道再过一年,这些新面孔又会换成别的新面孔。工厂的员工每天有人走,每天有人进来。
耗子最近也懒得管我,忙着上班,下班又忙着约会,煲电话粥,发短信。我一个人无聊得要死,只好去上网。
过年的前几天,耗子迎来她爱情里的第一场寒流。李小飞是耗子之前的一个厂认识的,他们也谈了好几年。耗子说,他男朋友最近不怎么理她了,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有时接了也是敷衍几句就挂了。
耗子郁郁寡欢,终日不思茶饭。一天,她找到我,眼圈红红的,叫我陪她出去吃饭。
“阿青,我被劈腿了,那个李小飞竟然敢背叛我。”耗子一边大口地喝着啤酒,一边流着大滴眼泪和我说。
“啊,有这回事?”我故作惊讶,其实她的这场异地恋我并不看好,这样的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
“这龟孙子自己告诉我的,那女的已经怀孕了。”耗子说完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平时不喝酒的她,被呛得咳了起来。
“怎么?”这还真是我的意料之外。
“他说在同事的一次聚会上他喝醉了,才发生了这种事情,只要我原谅他,他就给钱那女孩把孩子打了。阿青呀,我不是个傻子,我偷偷地跑去看过那女孩,她比我高,比我漂亮,他凭什么不喜欢她呢。这只是他的借口!借口!”
“天底下的男人不只有他,何必单恋一枝花。爱情还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我拍拍她后背安慰她。
最后她醉了,扒在桌子上呜呜地哭着说:“我难受,我难受死了。”
我拖着醉熏熏地耗子回了宿舍,累得气喘如牛。第二天,她醒来后大叫:“我头疼得要裂了!”我哼了一声说:“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呢。”耗子一副无赖的样子嚷道:“卧槽!我喝多你就让我喝呀,你不会拦着我呀。哪怕是我不听你也假装拦着呀,真是狼心狗肺!,”
“这样也好呀,人的一生那么漫长,不醉那么一两次怎么叫人生呢。”既然已被她骂出来了,我就不用在装。
耗子多么乐观的女孩,但是受到爱情重创的她还是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可见爱情怎样美好就怎样伤人。
年过完后,耗子对我说:“阿青,我要回去相亲了,我请了十天假。”
“好啊。”我真希望她能在爱情里重新拾起她曾经的勇气。
十天忙着上班,很快就过去了。耗子来的时候春风满面,她说她定亲了,收了男方一万块钱的彩礼。我嘴巴张成了O型,不会吧,闪婚也没那么快好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那里的风俗是相亲后如果没什么意见就把婚事订了。”耗子不以为然。
“陋俗!”我痛心疾首。
“就你,这么大把年纪也没个男朋友真是悲哀。”耗子数落起我来。
我自豪地说:“我这是宁缺毋滥!也不会饥不择食。”其实内心还是有一些碎裂的声音。
“你以为还会有极品的男人在等你吗?早被人家挑完了。”耗子怎么这么烦人。
“再说和你绝交!以后失恋了也不许找我。”我悲愤离去。
第二天,耗子拿着一张相片贱兮兮地来问我:“看,我对象怎样?”我觉得一般般,就说:“还行。”
耗子笑了笑,但还是难掩脸上落寞的神情
“我的老乡她们也都说这男孩不错,长得高大又有钱,不选他选谁呀。”耗子自我安慰。
“那个怎么小说家说过,怂恿在婚姻中起很大的作用。”
“我家里刚好摊上了点事,彩礼钱都拿去用了,我怀疑家人是不是把我卖了?”订了婚的耗子并没有真正快乐起来。
一个月过去了,耗子慌慌张张地找到我说:“阿青,我对象要来了,你说怎么办?”我说:“来就来呗,慌什么?”
耗子忧心忡忡地说:“我托人打听过了,那男孩特花心,跟很多女孩有暧昧关系,人品不行,我想退婚。他就是听我说要退婚才来的。”
“谁让你急着家嫁人啦,活该!”我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现在不是数落我的时候,快说说怎么办?”
“那彩礼钱怎么办呢?”
“我和他说了会尽快还他,我打一年工也够还他了。他一急就来了。”
尽管耗子很担心,但是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她对象长得人高马大,相貌一般,只是神情有些猥亵。那天,我们几个女孩陪着耗子在一个临时租来的房子接待他。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先回来让他们谈判。
耗子回来后脸都气红了,说:“卧槽!他竟然想强暴我,我说,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的彩礼钱一个仔儿也别想要了。他马上不敢了,有钱人比我们还看重钱。”
耗子在爱情海里浮浮沉沉,如今还在拼命打工还彩礼钱。
她说:“现在虽然累,却过得很充实,总比不幸的婚姻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