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大海这一声大叫,我们全都紧张了起来,立马放低了姿势,握紧了手里头的武器,朝着薛忠所指的方向,全神贯注地警戒起来。
花少朝着一棵大树一靠,将手里头的枪架在了身前的树杈子上,一对招子不断地四处乱转。瞧他那副模样,哪里像是握着一支手枪,简直就是一个机枪手的标准姿势。
他一边寻找目标,一边问大海:“哪?哪有人?”
大海猛一跺脚,着急地说道:“我并不是说那里有什么情况。我说的是,在那个方向上,住着人。”
一听他这话,我忍不住在心里头连续问候了他妹妹好几声。尼玛的,搞什么东西嘛!一惊一乍的,这小子就不能把话说得再稍微明白一些?
“有什么人会住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子里头?”花少不解地问道。
“过了这个山头,有一个林业站的观察点。那里有一名护林员长期驻扎着,这人我也算是认识。你说如果那怪物往那个方向去了,会不会……”大海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一听说林子里头还有活人在,薛忠也紧张了起来,他着急地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说完了这句话,他拎着手里头的家伙,领着头开始向山上跑去。我们也不敢怠慢,脚下也都加了把力气,跟在他和大海的身后,一路向着山顶猛冲。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急行军,可算是要了我的老命了。不过好在这座山包并不是很高,很快地,我们就到达了山顶。在大海的指引之下,我们看到了在对面的山坡上,一小片略为平整的地方,一座由木头搭建而成的小房子,静静地坐落在那里。
从我这里看过去,那座小木屋,离我们也就是二里地的模样。从它的外表来看,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连屋顶的烟囱里头,还在向外边冒着袅袅的青烟。
这荒郊野外的可不比城里头,哪有什么液化气、管道煤气之类的设施,都得自个儿拾柴火来烧。烟囱里边往外头冒着烟,这说明了里边的人正在使用着炉子,说不定正在做饭、烧水什么的。
我那提在嗓子眼里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看见了炊烟,这肚子里头竟然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这完全不能怪我这个胖子的食量大,从早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了。这期间,我们不停地照着那怪物留下来的痕迹追踪赶路,算算点儿,也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可是大海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凝重,他示意我们把枪都端起来,跟在他的身后,谁都不要说话。
我们就这样在大海的带领下,朝着那个观察点一步一步地摸了过去。
就在我们快要到达那座小屋四周的篱笆的时候,走在最前头的大海突然之间停下了他的脚步,他蹲下身子,举起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这是一个标准的国际通用的“停止前进”的手势,不过我原来也只是在电影电视里头看到过,现在真的有人在我面前这么做了,我反倒觉得这动作有那么一点滑稽起来。
可是实际的情形却不那么滑稽,那个大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的。
在我们都停下了脚步之后,大海又做了一个压低姿势,慢慢地跟上的手势。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跟着他们一道,慢慢地摸到了大海的身边。
大海指了指那间小屋的门口,让我们仔细地看。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了那间小木屋的大门,居然是向内半敞着的。它在一阵阵山风的吹动之下,在那来回地开开合合,发出一阵阵的“吱呀”声。
而在那扇门外边的地面之上,赫然是躺着一支老式的双管猎枪。由于距离已经不算是很远了,我清楚地看到,在那杆猎枪的旁边,还有着不小的一滩血迹。
我的心一下子又重新提回到了嗓子眼里:这他娘的不是恐怖片里头常常出现的场景么?往往这种镜头一出现,住在那间屋子里头的人,此刻一定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那杆猎枪是绝对不可能自己长腿跑到门口来的,也没有人会将武器就这么随意地丢弃在地上。那支枪之所以会在那个地方,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屋子里头的人,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带上它前来察看动静,然后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被袭击了。如果连手里头的武器都丢弃在了地上,那么,这件武器的主人恐怕也已经是厄运难逃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支猎枪的主人在遭受到袭击之后,受了伤,将武器丢弃在地上,自己逃跑了呢?
从那杆猎枪边上的那一大滩子血迹来看,这种可能性恐怕也是微乎其微的。这就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个护林员的尸体呢?它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的心里一惊:这个护林员,该不会也变成那个鬼东西,自个儿跳起来跑掉了吧!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给否决了,薛忠先前不是说过吗?就算那个护林员现在被这种生物给寄生了,那也要十来天之后才会有所变化。从时间上来看,并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看这情形,我们今天不进这间小屋里看看是不行的了。在大海的指挥之下,我们各自分散了开来,成散兵队形小心地向着那间屋子围了过去。
快到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除了地上的那一大滩子血迹以外,在那扇门上,还有着不少的血点。那些血点的形状,是典型的飞溅上去的。看来袭击护林员的这个家伙十分凶猛,他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生还的机会。
大海凑到门缝里,小心地朝里头瞄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回过头来,打着手势,示意我们各自找地方隐蔽自己,这屋子里头有古怪。
花少摸到了窗子底下,露出了两只眼睛,观察着屋子里头的情况。我连忙找了个墙角蹲着,将手里头的枪紧紧地握着,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也朝着屋子里头看去。
这间屋子其实并不能算是大,也就勉强够一两个人居住而已。炉子上的水已经烧得大开了,被水蒸汽冲起来的锅盖不断地敲击着锅沿,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而且这水看起来已经开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整间屋子里头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水蒸气,这情景,就好像我们围住的是一间桑拿房一样。
在满屋的雾气之中,我看到了平生最为诡异的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追着我和薛忠满世界跑的那个怪物,此时此刻正蹲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之上,俯着身子,盯着利爪之下的“猎物”。
在它的面前,躺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已经不动弹了,但是我还是观察到,他似乎还没有死去,因为他的胸口还在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得七零八落,在他身下的地板上,同样有着一大滩的鲜血。
在他那已经满是鲜血的面孔上,一对瞪得大大的眼睛显得特别醒目。那对恐怖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他面前的那个怪物,虽然隔着浓浓的一层雾气,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里头流露出的深深的恐惧和死亡的气息。
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喘气,从他喉间的伤口之中就会流出不少的血液,顺着脖子流到肩上,然后继续往下滴落,和地板上的那一大滩血液汇合。
我正想问大海,我们该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突然之间,那怪物张大了口,照着地上那个人的脑袋,闪电般地一口就咬了下去……
在那怪物张口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它嘴里头两只长长的獠牙!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那怪物的动作相当地快,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那对长长的獠牙就已经刺进了护林员的脑壳里头。
那位护林员的手脚突然之间开始剧烈地抽动起来,越抖越厉害,到最后“啪”地一脚踢翻了边上的一张椅子,就不再动弹了。
而这只怪物却好像是意犹未尽,居然就叼着对方的脑壳,像是在吸食着什么。
妈的!这鬼东西,该不会在吃那个人的脑子吧!一股子酸水一下子从我的胃里头涌上来,直逼我的喉咙口,我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就在这时,大海****一声,猛地一脚就踹开了那扇门,手里头的微冲也已经吐出了火舌。倾泻而出的子弹一下子就在那怪物的身上轰出了一排小孔,将它给掀翻在了地上。
不过这种攻击,似乎并没有给那怪物造成多大的伤害。它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一翻身,就从地板上蹿了起来,手脚并用,满屋子地窜来窜去。那动作灵活得,恐怕就连这山里头身手最敏捷的猴子也得甘拜下风。
我们不敢怠慢,也纷纷开了枪。一时之间,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开火,耳边回荡着炒豆子般的枪声,“乒乒乓乓”地好不热闹。一波又一波的子弹从各个方向朝着屋子里头飞去,只打得屋子里头各种物品的碎片漫天飞舞。
不过这东西确实是强悍,就咱们这么猛烈的火力,愣是没有将它给轰趴下了。它的动作似乎总是比我们要快上一点,总能在我们的子弹打上它之前就避开我们的攻击。我们才将子弹轰上它刚刚呆过的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上,它忽然之间沿着墙壁一窜,就蹿到了房顶的横梁上。在后面的子弹还没有追到的时候,它就已经朝着花少所把守的那扇窗子冲了过去。
“奶奶的,你这是******找死!”花少一声怒喝,手里的那只巨型手枪“呯”地一声就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