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的声音宛如一道惊天雷将阿九从床上炸了起来。
看到来人,心里不禁卧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男人跟她有心灵感应不成?
“干嘛那么紧张?”上官绝世优雅的踱至榻边,顺势坐了下来:“做了亏心事,嗯?”
那低音炮般的声嗓带着慵懒的调调,简直就是声控妹子的致命诱惑。如果他气场不是那么强势,眼神没有那么锐利,性格没那么腹黑精明的话,她真是很乐意听他说话的。
阿九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脸镇定的说:“你走路都不出声的,被吓一跳也是很正常的好吧。”
上官绝世目光深沉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阿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努力控制住不让眼神东张西望表现出心虚。
“你在看什么?”
他不说话,忽然朝她伸出手。
阿九下意识的偏头躲开,一脸防备:“你要干什么?”
上官绝世强势的掐住她的下颔,问:“脸怎么了?”
“摔的。”阿九镇定的回答。
“是么?”
“骗你干嘛。”阿九挣开他的手,皱着眉嘀咕:“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行不行。”
真讨厌跟他这种距离说话,太有压迫感。尤其是那双精锐的黑眸紧迫盯人时,仿佛所有的谎言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幸好她也不是从未涉世的青涩小丫头,才不至于在他面前慌了心神,乱了阵脚。
“这么不小心?”
“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不小心摔的。毕竟躺了这么久,身子骨不太灵活了。”
上官绝世幽幽盯着她的眼睛,一张俊脸突然欺近她眼鼻前。阿九蓦地屏住呼吸,心跳漏了半拍。随即听他淡淡的说:“可本王怎么闻到了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阿九愣了下,皱皱鼻子左右闻了闻,说:“王爷您闻错了吧,我刚刚洗过澡 ,明明是花瓣的清香。”
他脸一偏,俊挺的鼻尖凑近她颈窝,她感觉到他鼻尖若有似无的碰触到她的肌肤,温热的气鼻拂过,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升温了。
阿九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斜视他:“你……”
“是挺香的。”他离开她,邪魅的扬起一边嘴角,意味深长的说:“本王还以为你刚从外面风风火火赶回来的,看来是本王的错觉。”
阿九僵硬的扯着嘴角,讪讪笑道:“怎么会呢?我哪有这精力啊,这院子里走上半圈,都觉得浑身困乏得不得了。”
上官绝世说:“若是王府逛腻了,到外面走走也是可以的,不然别人还以为本王把娘娘给囚禁起来了呢。”
“多谢王爷美意。这里已经够看了,我就不到外面招惹是非了。”阿九说得特别安份。
“王爷您渴不渴,我去给您倒杯茶吧。”阿九也不等他回应,便一屁股蹭到床边,迅速穿上鞋子,趁机拉开距离。
这古代人不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么,这死家伙却总是这么大咧咧的闯进她的闺房,肆无忌惮的坐她的床。
好歹她也是他名义的嫂子呢,可他对她是……抱也抱过,亲也亲过了。
这让阿九感到很心塞。总有种乱了伦理的感觉。
上官绝世走过去坐下。
阿九恭敬的递上热茶:“王爷请喝茶。”
他嗯了一声,接过杯子慢条斯理,自顾自的呷饮起来。
喝完一杯又一杯,阿九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这丫到底想干嘛啊,不会是单纯来喝茶的吧?
不是她多疑,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二杯喝得差不多时。阿九清清嗓子,问:“咳,王爷突然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教吗?”
上官绝世懒洋洋的抬眸睨着她,说:“娘娘住在府上,本王有义务过来关心一下。”
“谢王爷好意。我在这吃得好住得好,身心愉悦。王爷日理万机,就不劳您惦记了。”
心里想的却是:我看着你很碍眼,没事别来这瞎晃好吗。
“那就好。”
阿九陪着笑,小心翼翼的问:“那……王爷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赶紧滚吧。
上官绝世挑眉,看着她说:“你这是在赶本王?”
“绝对没有!这是你的地盘,我哪有这资格啊。就算有,我也绝对没有这心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王爷惦记我,我很是受宠若惊。”阿九无比诚恳的看着他,就差没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了。
这个男人心胸狭窄,爱记仇,让他逮到一点话柄,绝对又要趁机刁难。
“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等于是谋财害命。我欠王爷的已经很多了。”可不想让你再有机会剥削我。
她心里腹诽着,嘴上却很狗腿的说:“不过王爷若是忙里偷闲,想找人聊天抒发解闷的话,我也是很乐意奉陪的。”
上官绝世放下杯子,站起身,低头捋了捋袖口,一边说:“本王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
阿九心里耶了一声,脸上却故作遗憾:“那我就不耽误王爷了。等王爷哪天有空了,我亲自泡好茶陪您谈人生谈理想。”
“会有这个机会的。”他迈开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顿住,转头看她,漫不经心的说:“你好好休养,明晚陪本王出席庆功宴。”
阿九愣了下,疑惑的歪着脑袋看他:“庆功宴?”
上官绝世薄唇浅抿,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精炯的黑眸闪过一丝不明意喻的光芒。说道:“将军府的庆功宴。”
“将军府?”
“沈君墨,沈将军。今天搬师回京,怎么,你不知道么?”
他笑容好生古怪,他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故意试探她呢。这么一想,阿九一脸无辜的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知道外面的事呢。”
上官绝世点头:“说得也是。”
阿九暗自观察他的反应,看来是没有怀疑她。“你为什么要我一起去参加庆功宴?”
他挑眉问:“你不想?”
阿九有所顾虑的说:“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现在……”
他之前那么高调,她跟上官绝世有一腿这种流言已成为京城头条,说书人百说不厌,老百姓百听不腻。她只当八卦听听就算了,反正她深居王府,对她也没多大影响。
可那是朝廷的庆功宴诶,届时出席的都是达官贵人,万一再来个皇上什么的,这样明目张胆的携手出席,确定不会狗带吗?
他淡淡的说:“我以为你会想去。”
阿九一脸迷茫:“为什么?”
他高深莫测的打量着她的神情,却发现她表情淡定,伪装得毫无破绽。
“没什么。”他敛去眸底的精芒,淡然的说:“让你去就去。”
说完就走了。阿九气鼓鼓的瞪着他的背影,这人说话总是露一半藏一半,故弄玄虚。有强迫症的人简直会被他给逼死好吗!
御书房内,一股特殊的香烟缭绕,弥漫在空气中,沁入心脾,让人身心舒愉,整个人轻飘飘的恍若置身仙境一般。
太后踏进书房,便皱起了眉,以手中的丝绢掩住口鼻,对这股味道甚是厌恶。
案桌前,一个样貌清隽华美,脸色却略显苍白的男人正慵懒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旁边,站着一个儒雅斯文的年轻男子。他正专注的往神兽鼎庐里添加特制的草药。
他身穿一袭月牙白的素袍,全身上下无一装饰,身形修长清瘦。
在烟雾袅绕中,衬得他眉目淡雅,清灵。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看到太后进来,白衣男子没有一丝惊慌。放下手中的草药,从容不迫的上前行礼:“草民参见太后。”
身穿华丽锦衣的男子亦睁开眼,看到太后,连忙起身相迎:“母后,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哀家有事要跟皇上说。”太后冷然的瞥了司徒彦一眼。
司徒彦十分识趣的说:“皇上,若没其他吩咐,草民就先行告退。”
上官君烨点点头。
“等等,把这东西撤走。”太后冷声命令。
司徒彦看向皇上,得到他的示意之后,默默的把香庐拿走。
“母后,有什么事要派人来说通报一声就好了。”上官君烨请她坐下,给她斟上一杯茶递过去。
“哀家不亲自来,皇上想必又是借故推托了。自从那个司徒彦进宫后,哀家这是想见皇上一面都很难啊。”太后十分不满的说。
“母后这是冤枉儿臣了。只是最近大臣们上奏的奏折太多,各地又是闹水灾又是瘟疫,令朕伤脑筋得很,实在无暇分身。”
太后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是吗?可哀家回宫却听闻皇上终日闭关于望仙楼。”
她礼佛回来,皇上本该去向她请安的。可后来工部急见,给耽搁了,到现在也不曾去过慈宁宫。
与此同时,蔺贵人因意外小产,精神崩溃,硬说是被人陷害,不依不挠的要太后作主,弄得她心烦不已。看来这后宫没个主事人当真是不行。前任皇后感染顽疾逝世两年,也是时候重新立后了。
这也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
“朕在望仙楼也不过是图个清静,好专致于国事。朕的身体状况母后也是知道的,若非有司徒彦,对这朝政之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皇上该请太医好好调理,那人都是装神弄鬼的,皇上莫要被迷了心智。”
“朕心中有数。”上官君烨淡淡的说道。
太后知道现在皇上很信赖司徒彦,便是强行劝阻也是无用的,只能暂时作罢。
言归正传。“听说那凤清歌现在住在九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