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个抓进,拽住一只细嫩的胳膊,用力就要往前拖,奈何怎么也扯不动!
楚清歌微微抿唇,回头一看,一张妖孽的脸就映入眼帘。
——萧君然!
看到是萧君然,楚清歌立马甩开了那只手,眼里隐隐有股怒气。
萧君然见状,邪魅地勾起嘴角,“这么主动?”
说着,还一边眨着那双邪魅的眼,一边姿势夸张地抚摸着刚刚被楚清歌抓过的手。
变态!
楚清歌暗骂一声,撇过头去不看萧君然那不堪入目的动作。
苍澜听到声响,将目光从碗里的草药移到发出声响的厅中,看到楚清歌端坐于桌前,仍旧是他转身之前的动作,只是脸色有些难看。本来打算过去看看,在瞥到楚清歌淡色裙衫旁似乎挂着一抹红,随即便收回了正欲踏出的脚步。
苍澜眼里划过一抹不明情绪。
随后继续埋头核对药材药性,给楚清歌配药,只是偶尔飘忽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边,无论萧君然如何语言挑拨,楚清歌都把他当空气,恍若未睹,把萧君然逼急了,直接拉起楚清歌的胳膊,脚步飞快,运着轻功飞离屋子。
楚清歌回过神的时候萧君然的手已经揽住她的腰,两人平行于空中,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周围往后退去的风景。
看着萧君然略显得意的侧脸,楚清歌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掐了掐萧君然的“小蛮腰”,可萧君然又岂会轻易放脱美人腰,反倒是扬起一抹痞痞的笑。
楚清歌见状更是气恼,目光瞥到前面一棵大树,运内力于掌心,用力拍向萧君然的腰。
萧君然没想到楚清歌会下手这么狠,猝不及防地被楚清歌的内力一震,从半空掉落,正巧落在那颗树上。
只不过因为毫无准备,萧君然几乎是横着直直朝树冠砸下去,两个手挂住树枝,两条腿搭在另一边树枝上,宛若一个“人形吊床”。
而楚清歌稳稳落在树干上,看着萧君然满身狼狈地挂在树枝间,头发上还沾了不少绿叶,配上他今日那一身红袍,当真是“绿叶衬红花”的即视感。“萧君然,这妆容不错,日后你大可试试,保证魅力无限。”
说着,楚清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萧君然还有些不满,可看到楚清歌难得露出这般真切的笑,心里那点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不过却也没喜形于色,装作有些生气地瞪着楚清歌。“你就不怕我摔死?!”
“又不高,摔不死。”楚清歌挑挑眉,本来就不是特别高,而且她掐准了时机,萧君然不可能会掉到地上。何来摔死之说。
萧君然闻言低头看看地面,却看到自己如此“销魂”的姿势挂在树上,因为里袍被划开,自己白花花的小腿就坦露在空气中。皱了皱眉,想跃起站直,不过是动了动腿,却发现腰间一疼,比此时的四肢更离不开。
“摔不死……本世子的腰都快断了!”说着,萧君然还故意揉揉自己的腰,好像真的快断了一般。
楚清歌看了看萧君然的脸色,淡淡道,“断了更好,省得整天乱跑。”
“那怎么行,”萧君然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眼里满是悲痛,“本世子若是腰断了,如何造福世间女子。”
萧君然一脸得意地看着楚清歌。
楚清歌忍俊不禁,以为自己是古代的封建女子,听不出他这话的内涵吗?搞笑。“那更好,为民除害,免得多少花容月貌的女子被你残害。”
萧君然一听不乐意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凭空而起,站在与楚清歌对立的树杈上,“你怎么就不能盼我点好!”
“你哪里值得我盼你好?”楚清歌反问。
萧君然一时语塞,自己放荡不羁,顽固不堪,从楚清歌的角度来看,确实找不到一点优点。
忽地,萧君然心里打了个激灵,他可不是把楚清歌弄到这里来开玩笑的。他可是有正事的。“对了,你身边的那个郎中,可靠吗?”
萧君然这么突然把话锋一转,让楚清歌有些不适应。“怎么会不可靠。”
虽然她楚清歌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她这是特殊情况,重伤在身,不得不把苍澜绑在身边。而且,苍澜不过就是个医痴,能有什么不可靠的。
萧君然关心这个干嘛?
“那你知道他的底细吗?”萧君然眸子暗了暗,侧过身去,不让楚清歌看清他的表情。
楚清歌无奈地弯弯嘴角,萧君然这是唱的哪一出。“当然知道。”
不过不能让萧君然知道苍澜的身份,否则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朝廷多次笼络神医谷未果,若是知道神医谷唯一的传人在她身边,必然会想尽办法来找到苍澜。
若是再牵扯出她的身份……
萧君然正对着楚清歌,道,“你确定?”
“不然呢?”楚清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萧君然看穿的感觉,明明那是一张那么不羁的脸。
萧君然勾唇一笑,“我只是想奉劝你,不是所有男子都与我一般善良的,你小心点。”
嘴上这么说,萧君然心里却是黯然的。既然楚清歌这么坚定自己的眼光,他也不能打击她。
反正如今他在她身边,苍澜一个神医能翻起什么风浪。
“有病。”楚清歌白了一眼萧君然。
萧君然又恢复一脸的嬉皮笑脸,“相思病。”
“…………”
……
春末,天气已有些微热。
整个徐府却像炸开了锅的青蛙,沸腾不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新皇登基,特扩充后宫,惊闻徐家女画像,秀色可餐,眉眼如画,深得朕心,特命其加入候选秀女之列,入宫待选!钦此!”
一道圣旨在今日清晨炸响徐府,使本该很平常的一个早上变得气氛诡异。
“啊!!!”
听到宫里的太监宣读完圣旨,大家闺秀的徐舒雅竟是失控地抓头尖叫了起来。跪在地上听旨的徐夫人连忙起身捂住徐舒雅的嘴,对宣旨公公笑道,“公公,不好意思,小女实在太过高兴,一时没了分寸,见谅,见谅。”
宣旨太监把圣旨递给扬起手的徐守成,不难看出徐夫人的笑有些勉强,可他只负责来宣旨,徐守成也接了旨,这种细节就没必要在意了。
抬眸转身间,宣旨太监不禁瞥了一眼徐舒雅,只见那女子倚靠端庄的徐夫人怀中,虽被徐夫人捂住了半张脸,可从那柳眉明眸,还有那冰肌雪肤,盈盈细腰不禁一握,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胚子。
也难怪,新皇一看到画像,就让他给亲自到徐守成府上下旨,可见新皇对徐舒雅这个内定妃子的喜爱。
“圣旨已送到,咱家也好回去交差了,还望徐大人尽快在十日之内安排令媛入京,过时不候,后果自负。”宣旨太监留下这么几句话,就领着人走了。
空留徐守成与徐夫人几人在原地。
其中,徐守成面色凝重。
他从未给徐舒雅上报过入宫秀女之名,也未曾找人给徐舒雅画像,皇上又是从何而得徐舒雅的画像?而且,宣旨太监说是十日之内就得送徐舒雅入京,过时不候,他还心下一喜,觉得过了时辰不到,徐舒雅入宫之事也就作罢。
可偏偏那公公后头还加了一句,“后果自负”,这不明摆着就是让徐舒雅一定要在十日之内入宫吗?
挥退了大堂内所有的家丁奴仆,抬手捏住跳动的太阳穴,徐守成往后看了一眼徐夫人,徐夫人见状随即会意地松开徐舒雅的嘴。
一获得自由的徐舒雅顾不上多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连忙跪倒在徐守成脚边,双手用力地扯着徐守成的官服袍摆,哭丧着脸道:“爹爹,女儿不要入宫啊!”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捧高踩低,尔虞我诈,她虽爱慕虚荣,但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抵得过后宫的龙潭虎穴。一个不留意,那就是尸骨无存啊!
徐守成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以徐舒雅的脑子,别说在宫里保全自己,不牵连徐家就已是万幸大吉。若是不留神,就可能被株连九族!可是抗旨不遵就会死得更快!
越想越烦躁,徐守成随手把圣旨给扔到桌上,抬脚踢开徐舒雅,烦闷地坐到上首,喝了口茶还是消不了火。“你以为我想让你进宫?你那个笨脑子,别说保全自己,不搭上我和你娘的命就算是好的咯!”
“爹……”徐舒雅没想到徐守成不想让自己进宫竟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因为怕被她牵连。
还是徐夫人心疼徐舒雅,过来揽住徐舒雅,拍拍她的头,眼里有几分疼惜,怎么说也是养育了十几年的心肝宝贝啊。“雅儿别怕,娘想办法,娘想办法……”
“娘……”
徐舒雅面露感动,“娘”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徐守成暴怒的咆哮声给打断。“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抗旨不遵还是找人冒名顶替?皇上已经看过雅儿的画像,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不进宫,怎么都是死罪一条!”
徐守成字字珠玑,狠狠砸痛母女二人的心。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徐守成正抬手抚着胸口,妄图抚平重口的闷气,便听到这一道清丽女声,不由得神色一怔。
楚清歌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