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见状不禁额冒三根黑线,原来这响声是这只被绑在矮树丛前的老鼠弄出来的。
因为尾巴被绑在小树干上,老鼠想逃脱,就不断往前冲,可每当老鼠往前挣扎一次,头就会碰到前面的一个软球,软球触碰棒槌敲响铁板。
而刚才楚清歌有一阵没听到响动,可能是因为这老鼠撞得累了……
这TM是哪个智障弄的恶作剧?简直是浪费她睡觉的时间!
忽地,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类似于西域奇香的味道,楚清歌本想屏息,却发觉这味道太过好闻,自己有些上瘾的感觉……
“不好……”楚清歌眸中清明闪过,脑子却已经好像陷入僵硬,思维根本无法支配行动,已经不能屏息。
随着围墙上月光映照下影子的缓缓倒下,草丛里埋伏的几个黑衣人瞬间窜出来,看了看地上的楚清歌,掏出怀里的画像。
确认是画上之人后,稍微强壮一点的黑衣人将楚清歌横抱起,摔到自己厚实的肩膀上,几个黑衣人都趁四周无人,跃上院子的围墙,不过几个跳跃便消失在月色中。
这一夜,似乎有些诡谲。
正在专心捣药的苍澜忽然感觉心口一疼,一种闷闷的感觉自心口朝五脏六腑蔓延开来。
苍澜捂着胸口,给自己把把脉,却并未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眉头皱了皱,苍澜想起好像楚清歌出去的时间有点久,便抬步走到门边。
身子微微前倾,苍澜看了看屋外,院子里安静的很,连个人影都没有。
楚清歌不是说她出来看看的吗,那她怎么不见了?
犹豫了一会儿,苍澜还是走下阶梯到院子里找寻楚清歌。
可是走遍了整个院子,苍澜并未发现楚清歌的影子。就连草丛后面苍澜都看过了。
嗯?
苍澜忽然眉头紧皱,缓缓蹲下身子,他伸手在地上捏了点儿泥沙放在掌心,又把手递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眉头皱的更紧了。
楚清歌不见踪影,这里似乎有股奇香,又夹杂点迷药,难道楚清歌出事了?
"苍公子,你蹲在院子里做什么?"
苍澜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原来是去领月钱的扇碧回来了。
苍澜把自己手里的泥沙递到扇碧眼前,用手指了指,张口说了几个字却没有声音,弄得扇碧一头雾水。"苍公子,你在说什么啊?"
貌似都是小姐和苍公子交流比较多,自己连小姐的话都未必听得懂,更何况苍公子的哑语.......
苍澜无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扇碧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正在苍澜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涟琴也从徐舒雅那里回来了。扇碧一见涟琴是从外面回来的,连忙跑过去,问道:"涟琴,我去领月银,你去哪了?"
涟琴淡淡道:"徐舒雅说要小姐过去帮忙,小姐让我过去看看。"
徐舒雅?扇碧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喜,"那那个女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扇碧生性纯良,不谙世事,所以特别爱憎分明。
涟琴边走边跟扇碧说道,"没事,去到那里她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事估计本来是打算把小姐唬过去,准备整小姐吧。"
扇碧认同的点点头,徐舒雅这种人,能有什么好事。
"对了,涟琴,"扇碧想起那边的苍澜,拉着涟琴那只空荡荡的衣袖就跑过去,"苍公子刚刚似乎跟我说了什么,但我什么都没弄明白,你看看吧。"
说罢,又转而对苍澜说道,"苍公子,你把你要说的再说一次,兴许涟琴会懂。"
苍澜点点头,复而把带有奇香的泥沙递过去,让涟琴闻闻看。涟琴嗅了嗅,目带疑惑地看着苍澜,"有股奇怪的香味。"
苍澜点点头,撒了那些泥沙,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墨发,引得涟琴亦是一脸不解。苍澜默了默,用手指了指屋子,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写字的动作。
涟琴这下明白了,"苍公子,写给我们看?"
苍澜点点头。
几人回到屋里,扇碧眼尖地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惊讶,“小姐呢?”
听到扇碧的话,涟琴不禁眉头深锁,看来楚清歌可能出事了。
而苍澜已经从书桌那拿着写好的宣纸走来,递给涟琴。
涟琴接过纸张,一看,整整齐齐五个字——徐小姐不见了。
而扇碧和涟琴心里都明白,苍澜所说的“徐小姐”,就是楚清歌……
“小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镇定如涟琴都难免露出了急色。
苍澜又回到书桌那摊开一张白纸,开始动笔书写。涟琴哪里还能安安静静等着苍澜写好,跟着到了书桌旁,看着苍澜一笔一画地写。
随着苍澜的笔尖,涟琴算是明白了。
而扇碧识字不多,很多字没看明白,不由得急得跳起来,“涟琴涟琴,苍公子写的是什么啊!小姐到底去哪了!”
“苍公子说,院子里有响动,小姐出去查看,久久未归,苍公子便出门去寻小姐,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小姐,还在一处草丛闻到了奇怪的香味。”说着说着,涟琴脸色不由得愈加深沉。
扇碧本来听着还觉得很有逻辑,可是越听到后面扇碧越觉得不对,眉头皱得能夹起一条鱼。“不对啊,涟琴,小姐鼻子虽灵,可是小姐天生体质特殊,气味性的迷药毒药,对小姐都是没用的啊……”
听扇碧这么说,一旁的苍澜不禁双眼微微瞪大,如果说楚清歌不会中毒,也不会被迷晕,那怎么会不见了?
涟琴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我才不解,小姐按理来说是不会出事的……”
三个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而这边,楚清歌缓缓转醒……
其实她根本没晕,只是她刚发现那只老鼠时就感觉到了周围不止有她一个人的呼吸,恰巧传来一阵异香,她便料到有人想迷晕她。
她也想知道是谁想要对她下手,又想玩什么花样,所以才将计就计,装晕被黑衣人扔到了这个马车上。
感应了一下,几个黑衣人呼吸声挺重,看来内力不高,扛着她行走的时候步子也有些颠簸,看来武功也不强。
谁请来绑架她的,这么没水准,看不起她楚清歌吗。
楚清歌眨了眨眼,翻了个身,忽然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漆黑的大眼睛?!
妈呀!什么鬼!
原来这马车里还有一个人?!而且,他还在瞪大那双黑眸看着自己。刚才光顾着感应几名黑衣人的内力,忽略了马车里的动静,她是着实没想到马车里还会有个人。
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看来也是一直装晕在这车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楚清歌听到脚步声,似乎黑衣人要进来,抬手把那人的眼睛往下盖,那人竟也没有喊叫,顺从地自己闭上了眼。
来不及探究,楚清歌也赶紧闭上眼装晕。
楚清歌竖起耳朵,听到黑衣人窸窸窣窣地掀开车帘走进来,应该是看到两个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转头对车外的人说,“老大,一大一小都还没醒!”
一大一小!
楚清歌有点懵,自己肚子里可没有个小的……
难道……
心里冒出个想法,楚清歌偷偷把眼睛开了条缝,上上下下地扫了一遍自己身旁的人,又赶紧闭上眼。
原来,和她一块被绑架的是个小孩儿。
“没醒?踢两脚看看是不是装的!”马车车驾上的黑衣人喊道。
“哎,是!老大!”那黑衣人应了声,转而看向楚清歌和小孩子,有些犹豫,“可是,老大……踢醒了咋办……”
“小破孩醒了就杀,女人醒了不要紧,反正待会也要弄醒。”
“哎,好!”
淫笑两声,黑衣人抬脚踢了一脚楚清歌的大腿,可能因为楚清歌醒不醒都不要紧,或者因为楚清歌是个女子,他并没有多用力。
不过对于那个可生可死的小孩,黑衣人可是用了劲的,楚清歌都能听到响动。
见两个人都没反应,黑衣人撩起车帘,一边走出去,一边跟他那个所谓大哥说话,“两个都还昏迷着,踢都踢不醒。”
“哈哈哈!那就好,待会找个地方把那妞给……嘿嘿嘿……”
此话一出,外面立刻响起不堪入耳的淫笑声。
楚清歌倏然睁开眼,心里隐隐有了怒意,面上却依旧平淡无波,还没搞清楚是哪方人马,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次看向身旁的小男孩,他也睁开了眼,只是眼眶有些泛红。
可以理解,楚清歌从空气中的波流都能判断出刚才黑衣人踢那一脚有多用力,对习武之人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个小孩子……
不禁再次打量小男孩,一头黑发玉冠束起,脸有些圆,一身衣服是上好的布料,年纪约莫八岁的样子。
应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
只是,这帮劫匪绑架她倒还情有可原,绑架一个小屁孩做什么?勒索钱财?可那人说了,要是小屁孩醒了就杀,应该不是谋财。
看这小男孩面相不错,而且遇到绑架这种事还能装晕应付,被踢还能忍住面不改色,气质也是与寻常小孩不同,修养如此之高。
看来,应该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孩子。
“小屁孩,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绑架吗?”懒惰如楚清歌一向是只关心自己,可这个小屁孩的表现让她都情不自禁地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