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伤因为修养了大半个月时间,恢复得也不错,最重要是自己一个在宿舍太无聊了。我开始拄着拐杖上学。
行走的速度大大慢了下来,路程所花费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我想着要不要早点起床的时候,莫北发信息过来了,他说明天接我和冷晓傅一起上学和放学。
够义气!我心里对莫北在这期间欺负我所积累下来的怨气都给击毁了。
去到学校,同学们看着走在我身边的冷晓傅和莫北都露出以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附带了些许的同情。那眼神好像是在说:“瞧,3p耶!”咳咳咳咳,是我的思想不纯洁所误导的成分含量比较高……
和冷晓傅分开后,我和莫北坐了下来,我看着周围奇异的眼神,忍不住问莫北:“他们看我是干什么啊?”
莫北惊讶地看向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请假不是要扣学分的吗,你请了大半个月,这个月的学分不及格了,好像要让你家里人来学校‘交流’。”
“我是真的有伤才请假的啊!”我有点激动了。
“但是班主任说你平时也乱请假,差不多每个月都来三次大姨妈。”
我无语了……
莫北:“刘小妖,这次你可真栽了。”
班长这时候走了过来,她担心地问:“刘小幺同学,你的脚怎样了?听莫北同学说,你是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一脚插进坑里了。”
我的眼睛斜斜地看向莫北,这厮吹牛吹得可以升天了。莫北不敢看我,吹着口哨,装作一脸的淡定。
“不是的,我只是打滑一下,哪里有莫北说的那样。”我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那你的脚现在怎样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死不了,只是小伤而已。”我摆摆手,笑着说,以后一转脸,低着头,对着莫北张嘴不开牙齿的小声说了句:“小子,能耐了呵。”
“莫北同学和刘小幺同学的感情真好。”班长看着我们突然冒出一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干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对啊,我不和他玩,都没有人陪他了。”
莫北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然后又刷地一下,变回原样,“我不和你玩,你还更加没人陪你玩呢!”
“幼稚。”
“你才幼稚!”
“白痴。”
“你才白痴!”
……
身边的班长和其它同学都笑了起来,班里看起来是那么的融洽,没有人是特别的,没有人是被孤立的。
“你妈妈打电话给你了吗。”莫北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降下不少,班长像是感觉到我们现在说的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也走开了。
“没有,但是冷晓傅打给她了,和她说我的脚受伤了,让她寄点钱过来。”我说。
莫北想说什么,张着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那天冷晓傅打电话莫北也在,听闻是我妈妈打过来的钱也不多,还狠批了冷晓傅一顿,说他没有照顾好我,现在还要出钱受罪。
我知道冷晓傅难过的,他却反过来安慰我,和我说脚的伤会好好治的。然后他开始节省,有时候就吃个馒头,连续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我的家人不会主动关心我,只要我不缠着他们,他们都觉得是佛祖保佑。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的刺眼,就像你养了一头不懂人性的动物,你总是会怕它在你不留意的时候一张嘴就是血淋淋地咬上一口。
莫北趴在桌子上,看着我看着我,眼睛就沉沉地闭了下去,他的呼吸很平静,就连周围的空气一碰到他的身体都变得缓慢下来。
冷晓傅睡觉也很平静,不对,冷晓傅的应该成为宁静温柔的,而莫北的,是单纯的。
很微妙的感觉,我看着莫北,忽然有种很想揍他的感觉,例如扯住他耳朵,使劲地对他耳朵喊话,然后看他会是什么反应的。但是我不会那么笨,我还想活长一点。
“诶。”我对着莫北喊了一小声,他的眉毛动了动,但是没有理我。
“莫北,你说我应不应该矫情一下?怎么说我都受伤了,弄几滴眼泪来哭哭也应该吧,塑造一个柔弱,让人怜惜不已的楚楚可怜形象,就像那种看起来特别脆弱,一碰就会碎的娇弱女人。”
莫北睁开了一点眼睛:“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我是在想如果我是可怜兮兮的,你觉不觉得我爸和我妈会关心我多一点呢?”
莫北直起腰杆,看向我:“你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掩着嘴嘻嘻嘻地笑,没有理会莫北,这让莫北一上午的课都感觉全身发毛。
坐在莫北车上,和冷晓傅一起回宿舍的时候,我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妈妈,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吵。
手机一接通,我就哭着嗓音说了:“妈妈,我的脚好痛,医药费要很多,我和冷晓傅每天都吃馒头,都不够用了,我想回家。”
“我不要,我不要在这里,每天都没有肉吃,脚受伤了,冷晓傅还要跟同学借钱,他自己平时都舍不得花钱,昨天他把攒起来的钱给我买一根拐杖,然后,然后他今天就连午饭都没得吃了,你根本不知道这边的伙食费有多贵!”
“我讨厌妈妈,讨厌爸爸!”不管那头的人什么反应,我说完马上啪地一下,合上了手机盖,抹抹刚才‘真情流露’的泪水,一脸得意地对着莫北晃了晃脑袋。
莫北对我竖起了一根拇指,不由得赞叹:“好样的,哭得跟奔丧一样。”
我“呸”了莫北一下。
冷晓傅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什么。
当天下午一点钟,冷晓傅的手机收到了银行卡的信息,是银行卡多了五百块的信息,妈妈打了电话过来,爸爸也打了过来,是不断抱歉的声音。
挂了电话,冷晓傅和我说:“爸爸说每个月伙食费会给我们加多五百块,不够和他们说,只要不是乱花就好。”
“那我们能去好好吃一顿了吗!”我眼睛闪闪发亮。
冷晓傅点点头,照旧那副温温的样子。
我和他的伙食费本来就不够,以前冷晓傅一个人,家里每个月只给他四百块,扣除一百多块的房租水电费后,剩下的勉强够平时吃喝,但是也是需要很节俭的情况下,于是导致了家里那边觉得我们两个人一起,给八百块就够了,其实真的不够,来到这边,自己不敢随便乱买东西,也不敢随便地吵着要吃零食,这次要不是因为妈妈骂冷晓傅,我都不想说出来的。
我知道冷晓傅,他不想拖累人,就算说是一家人也好,他都是尽量自己做好,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让人心疼。总是什么都独自支撑。
上化学课的莫北平时多无聊都不敢睡觉,因为化学老师是个死板的老头,莫北对他的尊敬算是打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今天的化学课,莫北心不在焉地等待着下课铃响,化学老师看着他,突击提问。
“盐有什么性质。”化学老师问莫北。
莫北被同桌撞了撞手臂才反应过来,站起身:“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盐有什么性质。”化学老师重复。
莫北大笑:“哈哈,盐能有啥性质,咸呗。”
班上的人安静几秒,哄堂大笑。
莫北单纯的回答导致了他最后被罚抄书的结果,他不愿写,下课跑过来向我哭诉:“简直是变相施暴,盐那么普通的东西整那么多东西出来干嘛,我真羡慕我们爷爷那个年代的,听说他们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只要写毛主席外岁,没有人敢打叉。”
“你下次可以喊喊试试。”
莫北:“好吧,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我在课本上乱涂乱画,莫北看了几眼,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刘小妖,人家都说梦境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这是不是真的。”
我打量他一眼:“应该吧。”
“那我为什么会无端端梦见刘德华。”他四处看了看,继而压低声音道:“他一脸伤感地向我跑来,告诉我他有前列腺炎了。”
“毛病啊你,这么奇怪的梦。”我低头继续乱画。
“我都不追星也没有怨恨谁啊,怎么会梦见这么奇怪的东西了,你说会不会是我的身体在暗示我,我应该去检查下前列腺?”
我瞟了一眼莫北下面,他脸上升起一片绯红:“顺便把****手术给做了。”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莫北他妈曾经揪着莫北要去医院给他做****手术,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为莫北生大病了要做手术了,很可能会死掉,像爷爷一样去了天堂再也回不来了,因为爷爷也是去医院做了手术就只有尸体被抬了回来。
我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莫北也以为自己会死掉,同样抱着我哭得一脸鼻涕,最后是莫北他爸出面,他妈当时才没抓着他去医院,事后怎样就不了了之了。
莫北用手掐住我的嘴唇,像只鸭子一样,“该死的刘小妖,你想让我名誉尽扫吗,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好得很。”
我推开他的手,嘴唇被掐红了一片:“管你那么多。”
时间过得很快,可以说是在平静中度过了大半个学期,期中测验就要来了,虽然不是期末考试那么重要,但是也会被计算在行为学分里,所以很多人都很重视,我这个每次拉了粪才去通厕所的人更是每天熬夜温书,每天醒来都是打着哈欠,上课时间也疲乏得很,被班主任叫去训了几次,说什么都学期过去大半,我却比之前更加懒散。
最可恨的是在学校见到莫北,他也一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转性子,也熬夜看书了,谁知道这厮很痛苦地捶捶他的背说:“睡死我了,睡得我腰酸背痛,真是遭罪。”
听到他的话我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