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菲与李尉明制定好了详细的旅游计划,包括旅游路线沿途景点和特色美食,随后便踏上了这一次说走就走的任性旅途。
就在董菲与李尉明在********草原享受明媚的夏季景色的时候,冯美娟却再次则来到了武汉,来到了董菲曾经上学的学校,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那位“流浪数学家”的线索。
冯美娟坐在科大图书馆后的那间别致的小餐厅里,漂亮的服务员芳芳将菜单递给冯美娟。芳芳打量着这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猜想她也应该是这学校里的教授,便说道:“教授,我们这里都是素菜呢!但素菜也可以做得很精致很好吃。”
冯美娟微微眯着眼看着芳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教授?”
芳芳抿嘴笑着说:“猜的,呵呵。”
冯美娟点头笑了笑,点好菜将菜单交回芳芳手里。过了一会,芳芳将冯美娟点的菜端过来。因为今天也没有什么顾客,芳芳便在一旁坐下,翻开书认真地做起了笔记。
冯美娟望着芳芳问道:“你是什么专业的?我看你那边摆的书范围挺广的,还猜不出你的专业。”
芳芳略带遗憾地笑了一下,解释说:“没机会读大学,这些书还是托几个学生帮我借来的,我得赶快读完。”
冯美娟留意到一侧厚厚的书沓下压了几张白纸,便问道:“那几张也是你的读书资料么?”
芳芳从书沓下拿出那几页纸,摇头说:“不是呢!是一个来这里吃饭的人给我的。他说没钱付账,用他的论文抵账。”
冯美娟不禁笑着问道:“这样也可以?”
芳芳耸耸肩,抿着嘴说:“当然不行咯!这餐厅的老板也不是我。我看他这么穷还能坚持做学术,我就帮他付了帐。不过他文章里写得够深奥的,我完全看不懂。”
冯美娟从芳芳手里接过这叠有些破损的论文,脸色瞬间一变,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芳芳惊讶于冯美娟此时严肃的神情,摇头说:“他也就来过那一次,之后没再见过了。”
“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都好久了……好像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这文章给我吧!我买了。”冯美娟付账后,便提起包匆匆离去。
……
现在是八月天,正是草原最美的时节,但夜间的草原却也是凉意袭人。
虽然附近有住宿的蒙古包,但李尉明和董菲仍然在蒙古包外搭建了一顶小小的帐篷。董菲将帐篷的顶拉开,躺在草地的帐篷里,听着飒飒的风声,慢慢地进入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这是董菲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瑰丽灿烂的银河,这一刻仿佛要融化在星空里一样,竟然有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李尉明在不远处用架好的相机拍摄星空,董菲从冥想状态中清醒过来,随后披上薄外套蹑手蹑脚地来到李尉明身边,贴在李尉明耳边问:“这是在做什么?”
“以北极星为轴心拍摄星轨。”李尉明专心的调整角度和光圈。
“星轨?是什么样的?”
“电脑里有,过会给你看。”
将拍摄星轨的准备工作做好后,李尉明带董菲回到帐篷里,从背包中取出平板电脑,递到董菲手中。
董菲被电脑里那震慑人心的壮丽星轨图片吸引,拉住李尉明的胳膊好奇地问:“都是你拍摄的?”
“也不全是,有些是朋友拍摄的。”
“原来你懂的这么多。”董菲将脸贴住李尉明的面颊,“哦,对了,相机放在那里就不用管了么?”
“要曝光一晚的。”李尉明解释说。
董菲用手拨动照片,小声问:“怎么有些星轨长有些星轨短?”
李尉明指着几张图片解释说:“星轨长度跟曝光时间长度有关,曝光时间短的星轨就短,反之的话星轨就会更长更漂亮。你看这一组很漂亮的同心圆,是以北极星为圆心的。”
“原来星轨就是星星留下的时间线。”董菲认真欣赏着每一副图片,突然间脑袋里像触电一样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哎,尉明,我记得梵高有一副名画叫做‘星夜’,画的也是星轨吧?”
“嗯,和星轨有那么点相似,也融合了作者的想象。天才的作品,只可惜他的同时代人里能欣赏他作品的不多。”李尉明的脸被平板电脑的屏幕发出的柔和白光笼罩着,更加凸显他完美的轮廓。
董菲将脸靠在李尉明肩膀上,又皱着眉神叨叨地念着:“梵高真的是个神人啊!他居然能用肉眼看到星星的时间线,难道他能看透更高的维度吗?真是可惜了,据说他活着的时候温饱都成问题,死后才被当神一样供着。”
“我因为工作原因接触过一些来向我咨询心理问题的人,其实他们并没有问题,只不过他们有些与众不同的天赋。”李尉明缓缓躺下,让董菲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董菲望着星空,享受着这最静谧安宁的时刻。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在那片天空里留下一道灿烂轨迹后,便又归于黑寂。董菲看着那片天空出神,悠然念道:“那些人他们应该觉得很自豪吧?像鹤立鸡群一样的自豪,而不应该被俗人的目光弄得那么累。就算是流星也不忘灿烂一把,对不?”
这时董菲手机的收到一条新消息,是那个叫“刹那”的网友发来的:“你有没有尝试过将那个负熵输入删去,再看看那个封闭的生态系统能维持多久呢?”
董菲将手机递到李尉明面前说:“你说他提议的这个方法可行吗?”
李尉明抿嘴笑了笑说:“没有负熵的输入,封闭的系统会越来越混乱,最后只能是死寂了。”
董菲点头说道:“是啊!他怎么会这样建议呢?”
董菲给那个“刹那”回复了一条消息:“如果没有负熵的输入,那这个系统不就很快崩溃了吗?”
过了片刻,“刹那”回复:“那你现在的做法,系统就不崩溃了吗?”对于这个反问,董菲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此刻应该是享受草原之夜,而不是纠结在那个古怪的游戏上。李尉明索性夺过董菲的手机,关机后扔进帐篷里,一下揽住董菲的脖子骤然吻了下去。
……
清晨时分,从天的尽头飘来的第一抹草原的晨曦,帐篷里的董菲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李尉明原来已经早早起来,将拍摄星空的器材收好,整理妥当。
草原的清晨还被一层朦胧的寒冷水气轻笼,董菲********,光着脚踩着还都是露水的青草来至李尉明身旁,小声问:“怎么起来这么早?”
“得赶在天亮前把器材收起,否则光害会让整个相片变白,一晚上的辛苦就白费了。”李尉明将背包背上,一手搂住董菲,却发现董菲竟然光着脚。李尉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小声责备说:“粗心的毛病还不改,鞋子都不穿。”说完便一把将董菲横抱入怀,走到帐篷那里,将董菲平稳放下,半蹲着身子耐心为董菲穿鞋袜。
董菲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歪着头眯着眼抿嘴笑着,打量着眼前专心给自己穿鞋的李尉明。这样的幸福,会不会也如流星转瞬即逝呢?一阵凉风吹过,董菲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很懊恼在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李尉明都已经回来了,之前的事情也过去,他就是属于自己的。
“尉明,忘了问你了,你是在哪里拍的那么多星空图片的?”董菲望着李尉明,此时她的内心已经被幸福填满。
“去了好多地方,印象比较深的有在新疆的喀纳斯和八达岭长城,国外的话喜欢在爱德华王子岛和复活节岛拍摄的星空。哦,还有南半球的新西兰。”李尉明一边回忆一边帮董菲将鞋带系好。
“新西兰啊!真好!”董菲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神采,“魔戒里的中土世界,美得不像话。”
李尉明刮了刮董菲的鼻梁,温和笑着:“你回去后把护照办了,下次找机会带你去新西兰旅游。”
“好啊!我记得你说你父母和姐姐是在澳洲对吗?”
“对,他们住在澳大利亚的Adelaide,有机会让你见见他们。”
“今天要离开这里了,好舍不得。来来,李大帅哥,我们合张影发朋友圈好嘚瑟嘚瑟!但我只会用手机拍照,李大摄影师不会瞧不起吧?”董菲将手机开机,想要给自己和李尉明合拍一张照片,却在这时候又弹出一条“刹那”发过来的新消息。
刹那在这个不合时宜弹出来的消息中这么说:“我建议你删除负熵输入是因为你这个系统生命构成简单,但是规则却相对复杂了,这样变量太多难以控制。在简单的系统里,各种因素的改变对系统的影响显而易见。当简单的系统趋于稳定之后,再引入新的参数变量完善系统。”
董菲将手机屏幕放到李尉明眼前,抿嘴笑着说:“这个人还真是执着啊!”
李尉明拍了拍董菲的头,温柔笑着:“他说的未必不对,系统中的变量过多,是一个问题。”
“李大帅哥又想到什么呢?”董菲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靠在两膝之间,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一本正经的李尉明。
李尉明将董菲扶起,故作高深地说:“无招胜有招,不变应万变。”